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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道村,酋長心有余悸︰本想借機拔掉辛格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不料竟招致天怒,所幸牛神只是安撫了辛格父女,倒沒有過重地懲罰自己。牛神走後,酋長從地上爬起來,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出場地,其他人也很快一哄而散。偌大的場中,只有辛格抱著女兒小娜長跪不起,半晌,他對看佛像又磕了幾個響頭,離開場地。
酋長一夜輾轉反側,思來想去︰二十多年前辛格阿爸總不服自己,不得不借故殺了他,也沒有發生今晚這回事,難道這次,真的惹怒了天神?酋長越想越怕,天不亮就起了床,一個人來到場地上。
昨晚散去後,場地還來不及打掃,場中灰燼、油污、牛糞遍地都是,大鐵鍋也傾倒在地上,一片狼藉。酋長對著佛像不住膜拜,口中輕聲禱告。許久,酋長站起身,無意中瞥見那口油鍋,皺了皺眉,站到鐵鍋前。
鍋口有四尺大小,底部一側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是昨晚王厚用石子擊穿所致。酋長仔細察看半天,揀起那粒石子,端詳片刻,明白這並非是佛祖或天神所為,應當是人力用石子洞穿了油鍋!飛身上了一座屋頂,沿著場地四周察探一番,最終停在王厚昨晚藏身之所,發現屋面凹下一塊,屋面鋪著的草兒被抽去不少。
酋長挺起腰桿,負手站在屋頂,面向東方,看著一輪紅日正噴薄而出。今天天氣倒還不錯,直到太陽升起丈許高,他才跳下屋面。
長衫男子和麗妙女子听了酋長的講述,都是面露驚訝,長衫男子接過石子,問道︰「老爺,你是懷疑昨晚有武林高手闖入村子里裝神弄鬼?」
酋長重重嗯了一聲︰「我試過,從屋面上扔出石子,因為離得遠,不僅力道夠不著,就是準頭也很難達到。昨晚那人從空而降,毫無聲息……來的是什麼人?竟會有這麼強的身手?」
紗麗女子與長衫男子對望一眼,問道︰「會不會是蓮華農莊的那個蒙面人?」一陣寂靜後,酋長冷聲道︰「我本以為是觸怒了佛祖,沒想到會遭人戲弄!昨天,你們說那個蒙面人是大明的人,能夠摘葉飛花,武功不俗,加上蓮華農莊又有蓮花寺的背景,我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他竟敢欺上門來!不管是不是他所為,我都要會會他……一會,我們去一趟蓮華農莊。」
長衫男子問道︰「老爺,那辛格怎麼辦?要不要派人把他再抓起來?」酋長又是一聲冷哼︰「暫時不必了,辛格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待把事情弄清楚再說……做事要留有余地!」
☆☆☆☆☆王厚听丹鳳眼女子說要盛碗蓮子粥來,想起在蓮宗總壇被她貓捉耗子般的捉弄,手一抖,水桶連同井繩掉入井里。兩個女子見了,同時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你們怎麼,還不端水過來?」傳來喬琳冷冷地責問聲。兩個女子同時收住嬉笑,杏眼女子應道︰「我們正準備提水,可是水桶讓……讓公子給丟井里了。」
喬琳走了過來,探頭看看井里,轉向王厚︰「幫主,你把桶扔井里,干什麼?」「哪有啊?我平時都是這樣提水的……」王厚邊說,邊伸手一探,一式「何人能縮地」,井繩已到了手中,遞給杏眼女子,「姐姐既然急等著用水,讓你先來。」
杏眼女子瞥了喬琳一眼,還沒有說話,喬琳就接過井繩,交給杏眼女子,然後拉著王厚的胳膊︰「幫主,你起得也早,是不是昨晚,想織女了?……你現在接著講,織女的孩子。」
傻愣了一會,王厚忽然扭頭盯著喬琳,問道︰「喬琳,你當心點,別砸了腳。」喬琳愕然問道︰「什麼砸了腳?」
王厚仍目不轉楮地盯著她︰「你的眼角掛著好大的東西,當心掉下來,砸傷了腳。」喬琳這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捂著眼楮逃回屋去。
王厚呵呵笑了起來,俯身洗漱完畢,準備回房間,忽見喬琳又跑了過來,拉著他的胳膊問道︰「幫主,你再看看人家,臉上還有嗎?」王厚裝模作樣地打量半天,暗道我若說沒有,肯定又要纏著講織女的故事,倒不如說有,讓她再回房收拾打扮去。想到這里,點了點頭︰「嗯,比剛才干淨多了,不過,還是有……」
不等他說完,喬琳已經伸手敲在他的頭上︰「騙子!還想騙人家?剛才姐姐說了,我臉上哪有、哪有什麼?」
王厚被喬琳拉著胳膊,躲閃不及,揉著頭叫起屈來︰「我明明是看到了,說不定是你跑回去的時候,跑掉了,也說不定是你姐姐騙你呢……」
忽然有笑道︰「喲,這是誰呀?一大早就在這里打情罵俏,也不怕我以後告訴煙公子?」百合仙子揉著惺忪的睡眼開門出來。
王厚故作驚訝︰「仙子,你怎麼也不洗臉就跑出來了?你眼角掛著好大一塊,是什麼呀?讓我看看……」百合仙子一跺腳,飛快地轉身跑回屋去。
喬琳見百合仙子的模樣,想起剛才自己恐怕就是這般情形,忍不住又敲了王厚的頭,眼楮余光看到遠處有人探頭,喝道︰「什麼人?躲什麼?」轉角處走出一人,原來是心蓮,低聲道︰「小公主,我是來叫用早餐的。」
「叫餐還要躲躲藏藏?」王厚板起臉,轉而呵呵笑道,「真不愧為猴姐姐……哎,這也要打我?」卻是喬琳又在他頭上響了一個爆栗。
眾人正在吃著早飯,一個守衛急匆匆地跑進來,用梵語在阿里師傅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阿里師傅臉色一變。大公主問道︰「師傅,怎麼了?」阿里師傅放下筷子,答道︰「外面又來了布道村的人。」
大公主臉色一沉︰「來就來了,幾百人?」「沒有,只來了三個人。」阿里師傅神情凝重。喬琳道︰「師父,那還怕他什麼?昨天一百多人,不都讓幫主,打發走了?」阿里師傅搖搖頭︰「小公主說的是,但是……現在那個酋長來了。」
王厚在听說布道村來人時,便知道情況不妙,看來昨晚的事情終究沒能瞞得過他們,此時,他更多地是擔心小娜父女的安危,起身道︰「他們這次是來找我的,還是我先出去看看。」
☆☆☆☆☆長衫男子、紗麗女子領著酋長,三人展開輕功,沒多久便到了蓮華農莊的門口,早有守衛看到,其中一個守衛詢問︰「你們找誰?」紗麗女子叱道︰「真是瞎了眼!連我們巴亞老爺都不認識,還不快開門!」
問話的那人認得酋長,只是不敢相信會是他親自前來,聞言忙道︰「原來真是巴亞老爺!我這就去通報,請稍等片刻。」也不等對方回答,轉身跑了進去。
三人在門外等了一會,紗麗女子道︰「老爺,跟她們客氣什麼,我們沖進去,把那個人給揪出來!」「不得無禮!先弄清楚再說,我說過你們多少次,凡事都要留有余地!」酋長沉下臉,嚇得紗麗女子躬身一拜,不敢再說。
長衫男子道︰「老爺,剛才來的路上,我想起一個人,覺得有可能是那個人在故弄玄虛。」「誰?」酋長目光一閃。
「把我們的情報,大明來了一個僧人,他並沒有隨大明船隊來此,而是從陸地過來,是藏傳佛教的一個分支,听說是什麼格魯派,俗稱黃帽教的教長。此人被永樂皇帝封為‘大慈法王’,三十多歲,武功叫作‘六字咒’,以聲音攻擊對手,極是厲害。」長衫男子想了想,續道,「昨晚那人發出‘哞’的叫聲,雖然並非‘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咒,卻極有可能是他刻意掩飾。」
酋長哦了一聲,半晌像是自言自語︰「大慈法王?六字咒?他的暗器功夫如何?」長衫男子答道︰「這個……還不清楚,我們的人是七天前的晚上,在‘是岸’海鮮館附近的樹林中,看到一個黃衣僧人,只用一聲就擊退了胡俊,胡俊就是王子安排的那個人,當時沒見僧人施展暗器功夫,後來我們打听到僧人法號叫大慈法王,來這里參加無遮會。」
「哼!跑這麼遠,只是為了參加無遮會?哪有這麼簡單,只怕意在達摩禪杖!」酋長的話音剛落,一直向門內張望的紗麗女子叫道︰「老爺,他們出來了!」三人不再說話,冷眼望去,只見里面並排走出兩個人,一人身穿粉色纏枝蓮、暗花緞白護領道袍,不到三十歲,相貌敦厚;另一人身穿一襲白衫,頭戴道笠,青紗遮面。
沒等走近鐵門,王厚示意莫功停下,自己則一搖三晃地上前幾步,抱拳道︰「這位兄台、漂亮姐姐,沒想到咱們這麼快又見面了,難道昨天給你們的二十貫寶鈔無法使用,是來換銅錢的?」
紗麗女子啐道︰「少胡說八道,這是我們巴亞老爺,還不趕快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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