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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第一個方法,鐵薩羅停頓下來。王厚想起船隊下一站就要前往波斯,正好可以帶上小娜,不知道從這里趕往盧特沙漠需要多少天,問道︰「聖僧,盧特沙漠離這兒有多遠?」
鐵薩羅道︰「從古里到波斯,坐船要看順風還是逆風,一般需要十五到二十天,這只是到達波斯港,再往盧特沙漠至少還需一天。如果走陸地,馬不停蹄的話,或許十二天能夠趕到……可是,小姑娘最多只能維持十天!」
王厚未免大失所望︰第一個辦法時間上來不及,等于沒有辦法。問道︰「聖僧,第二個辦法呢?」鐵薩羅沉吟道︰「第二個辦法,難度更大……王施主,可曾听說拜火教?」
王厚心里咯 一聲,好在先前考慮要不要將捉住拜火教僧人說出來,就想好了後面的話,略一遲疑,應道︰「拜火教?我听大慈法王說過,拜火教又叫祆教,大明的烏思藏就有這樣的宗教。」
鐵薩羅道︰「王施主說得不錯,拜火教曾是古波斯國的國教,信奉火神,有著繁瑣的祭祀儀式,祭祀離不開聖火,而聖火丹則是他們的聖物。」
見他停頓不說,王厚問道︰「是不是聖火丹可以化解小娜體內的寒毒?」鐵薩羅合十道︰「正是!……但因為是聖物,他們自然不願拿出來給小姑娘療傷。拜火教雖然衰敗,畢竟曾是五大宗教之一,教眾數以萬計,分布在世界多個地方,就是總壇也不下五千人,所以想要硬奪聖火丹,難上加難。」
王厚尋思︰那個被捉的僧人是拜火教的,現在小娜祛毒需要聖火丹,這事究竟是巧合還是預謀?……我正想查明拜火教是不是蓄意破壞無遮大會,現在為了醫治小娜,我更要去一趟,管它是預謀還是巧合,都要探個明白。
拿定主意,王厚問道︰「他們的總壇在哪兒?離這有多遠?」「從這里向北八百多里,就是胡茶辣國,拜火教的總壇就在胡茶辣國與古里國接壤的一座深山里。」鐵薩羅垂著長眉,看著王厚,問了一聲,「王施主想去討要聖火丹?」
王厚答道︰「現在已經沒有選擇,我想帶小娜去那兒試一試,總不能在這里等死。八百多里,如果趕得快,應當來得及;船隊還有半個月才啟航,也不影響行程。」
「如果只是趕路,當然不成問題,可是趕到那里,能不能拿到聖火丹,卻是個大問題。」對王厚這樣決定,大公主似乎並不奇怪,問道,「王將軍,你打算怎麼趕過去?」
「八百多里,如果單騎快馬,最多兩天時間,可是要帶著小娜,她又受了重傷,馬車不能趕得過急,恐怕至少要五天才能到。」王厚說的不緊不慢,頭腦卻在飛轉︰我何不搬出喬琳,試探一下你們的態度,如果你們設了什麼圈套,肯定不會讓喬琳同行。接著道,「因為小娜是個小女孩兒,重傷之下需要人照料,所以還要麻煩喬琳公主或者心蓮姑娘,能陪我去一趟,為了不招人注意,去的人不宜多。」
阿里師傅道︰「胡茶辣國也說梵語,小公主去了,不起多大作用,就讓心蓮陪你去。」大公主卻搖搖頭︰「師傅,你不看喬琳把小娜當作親妹妹似的,如果不讓她去,不發瘋才怪。」王厚想起喬琳對待小娜的情形,忍不住想笑,但是緊接著,就被大公主下面一番話說得笑不起來。
「王將軍,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我們來這里參加無遮大會,本意是擔心古里國會借此作掩護,圖謀我們的索島。但今天他們遭遇這場變故,弄得世人皆知,如果不妥善處置,肯定會招致佛教徒的不滿,這對他們來說,絕非小事。我們剛才也在商討,這場變故會不會是他們施的苦肉計?然後栽贓嫁禍給別人?尤其是嫁禍給我們阿丹國,然後挑起戰爭?」大公主連聲發問。
不等其他人說話,大公主又道︰「但我們仔細分析了,如果他們這樣做,因為知道喬琳在船隊的使臣隊伍里,所以會以喬琳為突破口,這也是聖僧和我對喬琳放心不下的原因。但整個事情,他們之前既沒有關注喬琳,事後也沒有提到喬琳,據此判斷,即使他們想栽贓嫁禍,也不會是我們阿丹國。」
王厚听得滲出冷汗︰她會和聖僧來古里,意在保護喬琳!這也太復雜了吧?怎麼殷六俠分析時,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現在她說這番話,我覺得也有道理。當真是種種情況,都有可能,可見防人之心不可無,的確不錯。那個被捉的僧人,到底是受拜火教指派,還是古里國安排,或者另有他人?
「王將軍,在想什麼?」大公主的聲音。王厚忙收斂心神,答道︰「我在想,如何向拜火教討要聖火丹。大公主,無遮大會經這麼一鬧,恐怕也無法弘法了,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大公主道︰「我暫時還沒有什麼打算,不過,肯定要在農莊住些日子。你剛才說,他們抓住了當時叫喊最凶的一個人,我想很快就有消息出來。如果跟我們阿丹國沒關系,我就準備返回錫蘭;如果有關系,再商討下一步的行動。」
鐵薩羅道︰「王施主此行,困難重重,還需處處小心,老衲還是那句話︰還望你今後能好好對待小公主。」王厚正要答話,瞥見大公主望過來的眼神,從未見她如此深邃、復雜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顫。
大公主似乎覺察到什麼,起身道︰「時間緊迫,請師傅備好馬車,明天一早王將軍就得趕路……」
☆☆☆☆☆林間,一條寬約丈余的石子路向前綿延,道路兩旁古木參天,更顯幽靜。此時是九月二十四日,傍晚時分,遠遠就听到「噠噠噠」的馬蹄聲和悅耳的鈴鐺聲,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問道︰「姐姐,天又要黑了,今晚還給我講織女的故事,好不好?」一個女子的聲音嗯了一聲︰「好,只要小娜乖,姐姐就給你講。」
不一會,馬蹄聲臨近,一輛馬車從林中道路駛來。趕車之人戴著道笠,看不出相貌,身穿白色長衫,手中馬鞭挑在身前,似乎並不急著趕路,扭頭對車廂內說道︰「今晚看來找不到客棧了,要是前面能遇到村子,我們就過去試試,看能不能將就一晚。實在不行,我們只能在車上將就了。」正是王厚的聲音。
五天前,他和大公主、鐵薩羅和阿里師傅商定後,隨後就向喬琳、百合仙子和莫功三人說了,喬琳自然沒什麼話說,百合仙子卻想跟來,真要有事也好有個照應。後來在王厚的勸說下,只好作罷。莫功听說要來拜火道,更是擔心,他知道其中的危險性,因為王厚之前關照過,不能再向其他人說起拜火教,他不便多說,只叮囑王厚自己多加小心。
小娜的阿爸辛格被心蓮領著,匆匆趕來,他看到女兒昏迷不醒,急得滿頭大汗,卻毫無辦法。王厚將治療的法子說了,並安慰幾句,一定盡力救治,但能不能治愈,就要看小娜自己的造化了。辛格見他們待女兒這麼熱心,除了連聲稱謝,再也說不出什麼。
第二天,王厚告別眾人,上了大路後,驅車向北。而莫功和百合仙子趕回港灣,將王厚的行程向李興說了,同時也請李興轉告鄭和知道。
王厚趕著馬車,因為擔心小娜承受不了顛簸,並不敢狂奔。想起一年前,帶著金敏慧去香山求醫,然後又和朱叔叔一起,陪道楓去普陀山求醫,沒想到遠在異國他鄉,又攤上這事兒,莫非自己跟「求醫」結下了不解之緣?這緣,倒希望此生再也不要才好。
時值九月下旬,若在中國北方,這季節都開始下雪,而古里卻仍是炎熱,盡管如此,車廂里鋪著厚厚的被子,小娜躺在上面,又蓋著幾層錦被。昨晚王厚試著以變通力,度入一絲真氣,小娜身上的寒冷雖然減輕了一些,但仍沒能醒過來。
此時,喬琳坐在小娜的旁邊,滿是憐愛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喬琳只覺得這個小姑娘和自己極為投緣,仿佛從她身上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尤其是昨天上午,小娜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更讓她喜歡不已……一想到小娜只剩下十天的壽命,此行成功的概率又小,更是憂心忡忡。
中午時分,已經行出五十多里,王厚將馬車停靠在路邊,進了車廂,和喬琳吃了隨身所帶的干糧,又為小娜度入一絲真氣。不知是真氣的作用,還是路上顛簸的作用,小娜竟有了些反應。王厚驚喜不已,因為有上次為金敏慧療傷,真氣輸入過多,被華神醫痛罵的教訓,他不敢盲目施治,生怕小娜反受其害,只盼著她可以自行清醒。
休息片刻,馬車繼續上路,到傍晚時分,向路人打听後,找到一家客棧歇下。喬琳抱著小娜下了車,忽听懷里有人喊道︰「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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