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照樣是玉米粥。
江靜芸知道謝凡群買回來的這點東西根本就不夠吃一個月的,而且天天喝玉米粥,也吃不慣。
她今天打算去附近轉轉,一來是熟悉下環境,二來是看看有沒有什麼活,她想貼補家用。
謝風謝柳吃完飯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謝凡群坐在凳子上曬太陽。
江靜芸眼角不經意間的余光掃到謝凡群雙腿,原書中對于公公的腿並沒有過多描述,不知道是怎麼傷的。
現在貿然給他查看,恐怕會引起懷疑,還是慢慢來吧!
江靜芸背上竹簍,出了門。
她記得附近山上有不少的獵戶,上山路比較難走,稍有不慎就會中了獵戶的圈套。
江靜芸還是想去山上看看,她發現這里氣候適宜,非常適合藥材的生長,是想踫踫運氣。
若真能找到藥材,進行簡單的晾曬就可以拿到鎮上的藥材鋪,可以換點銀子用。
江靜芸拿著小鐮刀,往上面爬了很久,累的是氣喘吁吁,周圍全是雜草。
在往上面已經沒路,江靜芸經過一番心里斗爭,還是返回下山。
她不想冒險,賺錢的法子有很多。
下山時,倒是在一些背陰的樹後發現不少木耳跟蘑菇,顏色鮮艷的有毒,江靜芸采的都是可食用的。
木耳跟蘑菇還可以晾干,只要存放得當,放好幾年都沒問題。
江靜芸回到家,最先把木耳跟蘑菇都曬好。
謝凡群看到,臉色當即難看起來,「靜芸,你把這些毒蘑菇采回來干什麼?」
前些年村里沒少發生過毒蘑菇殺人事件,江靜芸會不知道?
還是說她故意把這些蘑菇采回來,讓謝風謝柳吃的?
謝凡群後背冒出冷汗,真可怕。
「爹,我采的這些蘑菇都是沒有毒的,只有色彩特別艷麗的才會有毒。」江靜芸解釋道。
謝凡群緊著眉心,一臉不信。
「等今天晚上我做出來嘗嘗就知道了。」江靜芸淺笑道︰「木耳炒雞蛋是非常好吃的,還有蘑菇湯非常鮮美。」
謝凡群一听她晚上要做,看江靜芸的眼神更不正常起來。
「不,不行。」
「行的。」江靜芸不再跟他解釋,家里僅剩的兩只老母雞,好不容易下了一個雞蛋,晚上的時候就被江靜芸給炒了。
味道是挺香的,就是吃完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著。
謝凡群跟謝風謝柳誰都不敢吃。
江靜芸再次吃給他們看,「蘑菇湯還是要趁熱喝,味道才是最鮮美的。」
謝凡群︰「……」
江靜芸吃飽喝足,攤了攤手,「看我沒事吧!」
確實沒事,謝凡群這才敢讓孩子們吃,不得不說,味道是真不錯。
就算是冒著死的風險那也值了。
累了一天的江靜芸躺到床上就睡了過去,睡得並不安穩,夢里總有些不屬于她的片段閃過。
——
遠在邊關的男人剛站完崗交接,挪動著僵直的雙腿往營帳走。
半夜,營帳內此起彼伏的呼嚕一聲接著一聲,臨鋪還沒睡,透著月光拿著家書逐字逐句的看。
听到男人回來,他收起放在心口,「哎?我記得你說過,你是剛結完婚就來參軍了是吧?」
謝斐然不著痕跡的輕「嗯」出聲。
「那可真是太委屈你家小娘子了,這會兒肯定想你想得抓肝撓肺,嘿嘿。」男人說著胡話打趣道。
是嗎?謝斐然覺得不太可能,這麼長時間她連封家書都沒有。
唯一的一封家書還是幾個月前謝凡群給他送來的,但也只有幾個字,「家中安好」。
「哎?你」男人還想說什麼,偏頭一看謝斐然已經睡著,撇了撇嘴沒再說,小心翼翼的拿出家書抱在懷里睡覺。
听著身側傳來的呼吸平緩下來,謝斐然緩緩睜開眼,不知道家里怎麼樣了。
……
「阿嚏~」江靜芸無意間打了聲噴嚏,翻身繼續睡。
連續幾日,不是吃蘑菇就是喝粥,江靜芸喝的都快要反胃。
她甚至連做夢的時候都在想烤肉。
江靜芸琢磨著去哪兒弄肉來,門外又傳來一陣鬼哭狼嚎。
「我可憐的崽啊!」
江靜芸擰緊眉心,她出來時,院里院外已經是圍滿看熱鬧的人。
江靜芸不禁汗顏,現在雖然說不是農忙,但他們都不用干活的嗎?
女人抱著懷里的孩子像是沒了氣息,嘴唇發紫,明顯是中毒的癥狀。
江靜芸還沒說話,女人氣憤的指著謝風罵道︰「是你害了我兒子!你給我兒子償命!」
「凡事都要講道理,你別在這里胡說八道,你兒子出事,跟我兒子有什麼關系?」
江靜芸上前一跨步,擋住謝風,她認識這孩子欺負過謝風謝柳,其實心里同樣拿捏不準。
但在事情沒搞清楚前,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謝風。
謝風看著站在身前的女人,眸色暗了暗。
以往遇到這種事她巴不得跑得遠遠的,今天竟然要護著他們。
而且壞女人對外性子軟弱的很,跟別人吵架都不會,她這會兒子像是要跟他們打架!
壞女人演戲到底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謝柳害怕的躲在哥哥身後,連頭都不敢冒出來。
謝凡群也站出來,「二牛家的,孩子這是怎麼了?」
謝二牛挺著魁梧的身板站出來,胳膊上的青筋暴起,扯著粗嗓子,「你還好意思問我兒子怎麼了!都是你家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玩意兒害的,他騙我兒子說蘑菇能吃,結果我兒子吃了就沒命了!」
「謝凡群!今天我要你們謝家給個交代出來,否則咱們就衙門見!」
江靜芸打量著確實是中毒,不過他們兩口子也確實夠奇葩的,孩子中毒不著急找大夫,反倒是找他們來算賬。
「你們等會兒再說。」江靜芸看他們再耽誤下去,真要沒命了。
江靜芸半蹲,查看孩子情況,瞳孔還沒有渙散,說明毒素沒有進入血液,現在可以進行催吐。
「你干什麼?」謝二牛警惕的看著她。
「孩子還有救,你要是攔著我,可就真死了。」
江靜芸說完,讓女人把他翻轉過來,伸手去扣他嗓子眼,這是目前最便捷的方法。
「嘔~」
只吐出一小灘還不夠,江靜芸毫不嫌棄的把手指再次伸進他嘴里,繼續吐。
來來回回吐了數次,直到最後一次,吐出一股非常酸澀的味道,連抱著孩子的女人都直犯惡心。
江靜芸面不改色,「拿水來。」
旁邊看熱鬧的人都驚了,但還是有人遞過水。
江靜芸捏住他鼻子,把水全都灌下去,繼續吐。
最後一次,孩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