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兄長這些話在加齊耳中听起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人都是為自己考慮的,一旦心中有了定見,那只會按照自己的定見去分析。
加齊認為無論是兄長或者父親,都會犧牲自己!
「你先委曲一下,很快我會……」
阿瓦隆雙手握住加齊,表達兄弟之情時,後者終于爆發,用力甩過道,「我不過比你晚出生幾年,小時候的表現,我哪點不如你,學文字我比你快,斗劍我比你更勇敢,
可為什麼我到最後只能學習奴僕的禮儀,去別的貴族家中當一個見習扈從,你們知道嗎,那惡心的老貴族,夜半時分經常爬上我的床!
這一次還要我犧牲?憑什麼!」
三位摩爾家族成員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屋外的奧蘭手下全部听見。
不過沒有制止打算,昆桑隨後打開房門,丟了一把騎士劍到加齊?摩爾身邊。
並告訴他,「大人說了,這座城堡只有一個主人。」
昆桑看著兄弟相殘的丑態,興致高昂,他甚至想親自下場。
不過這里的戰斗不屬于自己。
隨後房門再度被關上。
奧蘭想法是三人互相廝殺,最後看留下誰都行,扶立人選可以隨時調整,而存留者將會因殺害親族的行為,被壓垮終身,無法反抗奧蘭。
三個男人對看,曾經最有威嚴的老男爵威斯特,此刻沒有一點力量。
握著十字劍的加齊,雙眼泛紅,全身發抖。
他雖然握著劍,卻不知道該不該動手,但是這景象在阿瓦隆眼中變了調,他覺著這個兄弟早就被收買!
于是阿瓦隆靠近想要奪劍,但當他有這舉止時,事態再也無法挽回。
隨著兩聲驚人慘叫過去,房門終于再度打開。
昆桑看著握住騎士劍。
臉部,手掌,還有劍身都有血的加齊?摩爾道,「勝利者得到一切,失敗者唯有泥土跟石碑跟隨。」
善戰的阿瓦隆騎士害怕傷到父親,搶劍途中留了一手,于是被弟弟狠狠地穿過心口。
老男爵親眼見證這一切,身體直接僵硬,還剩下一口氣。
嘴里念著,「弒親……禽獸……」
沒想到是加齊活下來?但也可以。
「來吧,整理身上的臭氣,跟我去見大人。」
加齊?摩爾犯下殺害親人的惡行,除了奧蘭手下,還有奧蘭從領地帶來的教士也出現見證。
他這一生,從現在開始,身負罪惡,只能永遠跟著奧蘭。
當加齊?摩爾來到射箭場,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著他。
將近三十人的保護,奧蘭無懈可擊。
加齊走了幾步便彎下腰來,並取來弓箭給奧蘭。
整個過程周邊的扈從都很緊張,加齊也感受壓力,害怕背後受到一劍。
他低著頭,用雙手捧著箭的方式上前,這樣的姿態不會讓人感受到威脅。
奧蘭接過之後。
刷!
用力擊發一箭,命中紅點……偏了。
「您可以再發一箭。」
「我有更好的方法。」奧蘭漫不經心道,「把靶子拉近。」
隨後靶子被拉到觸手可擊的位置上,奧蘭直接用手拔出弓箭重新插上去,再由僕人放回原位。
他有無數手段讓紅點跟弓箭正好重疊,這就是「權力」。
沒人在意過程,除了南丁外的在場眾人都拍起馬屁。
「大人這手箭術,維京人來多少死多少。」
「實在太出色了。」
「天佑英格蘭。」
奧蘭回道,「維京人算什麼?有一日,他們的首級會在泥地上滾著,讓你們當球踢。」
奧蘭把弓丟回去,吩咐道,「這種弓不錯,看能不能加長一些,成為長弓,我們對抗維京人多是采取守勢,城堡中如果布置‘長弓手’,遠方火力壓制會更強。」
奧蘭心中生出建立少量常備軍的想法。
「不列顛長弓手」——這股新武力將在不久的將來于英格蘭誕生。
此時光明大陸上,除了個別強大的領主或者王國有常備軍,其他領主打戰時都是臨時征招,戰後解散。
騎士團,甚至佣兵團也沒有。
奧蘭不喜歡這種征招兵模式,他喜歡隨叫隨到的武裝力量供自己支配。
可什麼都需要錢,這種軍隊的建立,花費將是極為可怕的數字。
他甚至都想去搶其他同信者增加財源了。
奧蘭跟加齊並肩而行,不過奧蘭的身體更前些,奧蘭走一步,加齊才可以跟一步。
奧蘭身後五位扈從跟著,只要加齊有一點不安份想法,那就看是長槍先刺穿他的膝蓋,或者劍先斬過的他的腰間。
「處理好了?」
「是的,兄長願意對此次入侵負責,並且舊病突然復發,已經蒙主恩召了。」
「真令人難過,但你不要在憂傷中停留太久,領地還需要你的治理。沒有領主的土地,沒有希望。」
「我會的,大人,今後我將與維杰家族同一陣線。」
兩人臉上都浮現「真誠」的笑容。
剛剛上台的加齊?摩爾需要奧蘭出兵穩定領地,而他也可以供給不少財物給奧蘭,各得所需。
奧蘭多等了一天,準備隔天中午帶隊離去。
隔天早晨離去前,這座城堡上下,稍有地位的男人都被拉出去,跪在奧蘭跟加齊面前。
他們一一上前對加齊宣誓,奧蘭一邊看著,看他們發下不離不棄的諾言。
至于老男爵將被奧蘭帶到自己領地養傷(人質),這對兩方都好。
畢竟殺了兄長的加齊?摩爾已經不知道怎麼面對父親了。
本來宣誓過程十分順利,有白鷹家族的士兵在,誰都怕死。
但是到了最後一位年輕騎士「西格瑪」時,他突然搶過授餃騎士劍,把加齊撞倒,劍指奧蘭。
「卑劣低賤的惡賊!」
西格瑪的兄弟在這次行動中死去,他被復仇火焰蒙蔽雙眼,誓跟惡魔同歸于盡。
可他只有一把劍,而奧蘭身邊除南丁,昆桑,拉德三人外,還有幾位護從守著。
層層鐵壁,根本不怕。
「你竟敢對奧蘭大人無禮!」
加齊手指著騎士罵,但是身體後退,讓騎士上前砍殺奧蘭時,能縮短距離。
「殺了這個惡魔!」
加齊跟老男爵的屬下都如此想。
「騎士,你叫什麼名字?」
西格瑪沒有回應。
奧蘭又道,「你的勇氣值得贊賞,但應對維京人使用,放下劍,重新效忠,我給你一次機會,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
西格瑪搶過劍後,奧蘭面前的扈從也都將手放在腰間。
戰斗一觸即發!
西格瑪听了奧蘭的話,臉向地面。
大廳安靜的一根針掉落都可以听見,觀禮的僕人們大氣都不敢喘。
眾人以為西格瑪要認輸時。
「阿瓦隆大人!」
西格瑪大喊一聲,全身血液沸騰起來,握緊長劍,抬頭一劍揮出!
但隨後六把劍對住他,幾瞬過後,直接在大廳上將其斬殺。
沒有奇跡,沒有意外。
血飛濺牆壁上,西格瑪握劍的手指被斬的碎裂,場面陷入死寂。
「惱人的蚊子拍死後,便如此安靜。」
昆桑用死去騎士的衣物擦染血的劍,啐了一口,這麼不尊重死者的動作,南丁若不是看奧蘭在,便要說上幾句。
「阿瓦隆的手下?」奧蘭問道。
是個人才,可想殺自己又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死去吧!
「‘西格瑪’,是名榮譽騎士,跟在我兄長身邊多年,傳聞兩人有不正關系。」
既然騎士刺殺失敗,加齊馬上轉了一張臉,污蔑起來。
「戀慕一個人並追隨他而死去,這樣的情感真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