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交給我,閣下。」
昆桑開口,他現在越來越自信。
一個人只要沒輸過,那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信心。
在場眾人,只有兩人不怕昆桑現在這種氣勢,一個是奧蘭,一個是南丁
南丁淡淡回了句,「他比你快。」
昆桑昂眉揚音,「也許你想試試?」
如果沒有奧蘭主持會議,兩人也許真會動手。
昆桑打贏紅發這場,用一種毫無騎士精神的方式,只為了保證勝利,保護兩位主人的面子——奧蘭跟瑪爾姆。
教堂搶婚,使奧蘭被污辱,讓昆桑怒火中燒,
一句下手輕點(狠點),換來紅發面目全非,奧蘭也受到震撼!
所以奧蘭表面給埃拉面子,假裝關昆桑在營帳,但私下卻是「口頭」獎賞他。
至于為何是口頭?
因為自己現在號稱「郡伯」,但即便吞並達斯夫男爵,流民全都聚集造冊,人口也不會超過一萬五千。
還要有貴族反抗,奧蘭才能趁機收回他們封邑,否則大部份的新征領地,都不好去更動道。
沒錢,沒兵,沒地。
隨時可能如達斯夫男爵這樣,領內被維京入侵,領民加上士兵一次死傷數十上百人。
埃拉能忍自己,只是因為他不過實控二郡,為了保證頭頂王冠,需要妥協。
妥協這種事,有「對上的服從」,亦有「對下的讓步」。
「拉德?沃克」控制三座村領,但為了應付奧蘭擴軍強征,還有成立行會投入的前置費用,以及每一季度上繳的封臣稅,都要去走私甚至偽造賬目,一方面有自己的私心,一方面也是真的太難了。
「郡主教」這種重要位子,會經常跟外領主教會面,讓烏爾夫擔任,其實很不合適,這人偷情生子,踫見困難之事,經常起懶打退堂鼓,比如初次出使埃拉,他還沒去,就不停地說難以成功。
可他熟知領地一切事物,拿筆能讀寫,握劍能殺人,也是人才。
奧蘭才把他留在瑪爾姆身邊,順便幫自己打探埃拉王廷情報。
而你能收買別的貴族的人,別的貴族憑什麼不能收買你的人?
憑什麼!
「忠誠」往往要輔以額外之物,才能檢驗成色。
所以奧蘭離去前,要用「郡主教」的位子穩固他的忠心,
「南丁」從父親時代就保護自己,功勞很大,但沒有實領,也不驕縱,以至于奧蘭在丹城之旅結束後,就告訴他,這次會給他「實際領地」。
奧蘭選了一個不錯的村領,上面的主人運氣不好,這次即便他投降,也會被以,
「假意投降,暗中謀亂,大奸大惡,殺親褻神」的罪名給清掃。
即便這樣作會讓自己的統治帶來一點小麻煩。
這地方太窮,有一天取代埃拉,也不過「小爛地伯爵」轉為「大爛地國王」。
從「小爛」到「大爛」的進步罷了,依然很難擋住大規模維京入侵。
維京人上來「掃一次」,留下沒走的維京人,就找「相對肥沃」的土地佔據。
所以北面「丹(麥)法區」的維京地盤越來越多,埃拉束手無策。
奧蘭用來籠絡手下的手段之一,就是「護短」。
這樣帶來的好處很明顯,一眾手下忠誠有了保證,但副作用是除了奧蘭自己的話,他們對其他人的脾氣都越來越烈。
以往南丁都是謹言慎行,今日竟然去接昆桑的話語!
對南丁來說,體會不到昆桑有多忠誠,只覺著昆桑用最離譜的方式比武得勝,讓自己凶名更顯,更讓主君名聲受到誹議!
這種騎士,身上沒有一點可以稱贊的地方。
想打?
奉陪到底!
被架在兩人中間,地盤最大的拉德,又緊張起來,臉上全是汗。
「閣下!」
拉德馬上對他心中的「扶鳥神劍」,奧蘭閣下投過眼神求救。
「夠了,我會解決他,看看到底有多快?」
奧蘭中止口角,並發出豪語。
不過……當然不可能自己上去打。
人都是血肉之軀,本伯就算信你真是「扶鳥神劍」。
但你的劍再能打,能撒尿放倒三人,難道還能放倒十人,五十人,甚至一百人,穿過層層鐵壁來打倒自己?
人海戰術——耗都把你耗死……
說是開會,只是奧蘭主宰的一言堂。
他眼神看向東方,屬下就不會說西方。
又議論一會,奧蘭咳了起來。
擴展領地,積累生命,但每一天時間都在過去。
奧蘭十六歲多的年紀,剩不到一年生命,這體現在身體健康上,有如七十六歲的身體,準備迎來七十七歲的感覺,所以有時會出現很強的疲累感。
奧蘭手下把這歸咎為「落馬之後」的後遺癥,見怪不怪。
但他們也盯著加齊男爵一方,如果這群剛剛加入的同伴們——敢露出輕蔑的眼神,自己可不會放過。
奧蘭本來準備散會,但突然有城堡士兵入內通傳,說領內一處村莊發現盜賊,跟村民發生沖突,死了兩人……
「什麼事?」奧蘭听見命案,接過一杯干淨的茶水,漱了幾口。
「有兩名貴族騎手,身上沒有任何證明文件,來歷不明,說要通行村莊要道,被拒絕後,改口說要留下補充食物跟草料,但還是被村人驅趕,所以引發這起騷動。」
奧蘭前腳剛剛肅清領地,很多盜賊移窩,不少「人模狗樣」的騎士,其實都是罪犯偽裝,他們裝成貴族想要逃往外處。
任何生面孔到來,都會引發村人的不安,要是長的再像維京人一點,更會引發恐慌
村人害怕這兩人準備帶人進村莊打劫,是先來探清狀況,所以引發沖突。
「人呢?」
「跑了,前往……方向。」
「這方向不是我的領地嗎?」列席的拉德?沃克插嘴。
「是的,大人。」這士兵回道。
「這種小事你們自己處理吧。」
奧蘭起身,在眾人行禮目光中離開。
作為目前爵位第二人,會議最後改由加齊男爵主持,
他下達對兩位騎手的追捕令之後,會議宣告結束。
散會後,奧蘭有些疲累,他在丹城沒有一天睡好覺,這幾天也都處理領地政務,回到僕人準備好的領主房間後,便直接躺下去。
昆桑跟南丁兩人,各分配一半時間,負責派人守在奧蘭的門外。
才剛躺下去,奧蘭就听見南丁敲門進來的聲音。
「閣下,加齊男爵的夫人想要見您。」
奧蘭想起來上回那場「半夜談話」……
但此刻他對女人沒有一點興趣,況且這是手下男爵的妻子。
作為領主,自己如果要領內的誰,那就「光明正大」,不需要「偷偷模模」。
被綠者若是不滿,我直接把你砍了,不會給你機會反我。
折辱手下,暗與其妻偷情,對奧蘭來說,是再蠢不過的事。
現在自己是加齊的主人,那就要讓他「又敬又怕」,而非「又畏又恨」。
「打發她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