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我會扭轉命運

加齊死了,接著就是分配他的領地,當初摩爾家族的老男爵威斯特,現在已經發瘋,天天胡言亂語,養在奧蘭領地等死。

他的長子被次子殺死,次子又死在維京人手里。

有宣稱權的親族,早前也都死在他們父子之手。

算來算去,就剩下加齊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如果老男爵死去,這孩子再因為意外而「消失」,那領地就會自動回歸領主手中。

加齊手中的領地可不少,奧蘭腦中已經想好怎麼分配。

不過加齊是被維京人所殺,自己強行取奪,可能被人詬病。

若非必要,領主要愛惜自己名聲,不停積累惡名不是好事,尤其這種侵吞手下領地的舉止。

奧蘭想好後續手段,他先派一隊人,將加齊男爵英勇戰死的情報帶回去。

同時留下人照料男爵妻子,但實為監視,等這次戰事結束,看實際情況,再來審判這位遺霜。

865年7月30日,金牙跟哈曼斗爭的情報,先後傳入奧蘭跟沙麗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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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蘭打探到的是,金牙生了重病,退回他的老巢。

而莎麗則是收到一封她難以回絕的信,信中要求莎麗先行跟哈曼舉行一場婚禮。

哈曼語氣不容拒絕,並言明莎麗,自己現在已是諾森布里亞最強大的維京首領。

隨時有著攻破城堡的能力!

哈曼在殺害加齊男爵當天,斬下金牙耳朵,用劍逼迫他的下屬,指責金牙這次行動中的過失,還把以前幾次金牙對其他維京首領干過的惡行,如無故入侵,全都抖露出來。

金牙被斬去一耳,雙手手骨被鐵斧敲碎,再也不能拿劍。

這等于審判他的死刑,無法在戰場上對抗敵人的維京戰士,靈魂與瓦爾哈拉永絕。

哈曼用了一天時間,說服余下的維京首領跟自己一起,並言明很快可以攻破耶葦郡主城,建立一股新勢力。

金牙殘暴吝嗇,哈曼在進入他的聚落後,把他跟幾位重要親信的財產土地,全都充公分配。

還廢除以前金牙定下的不合理規定。

一天不到,就得到大多數人擁戴。

維京人信奉強者,注重自己利益。

「少年格洛克」用計折辱金牙,先把他打的全身是傷,接著用繩子拖住他,逼他跪在自己曾經的領主長屋外,將聚落的老少都叫過來。

讓那些曾被金牙欺辱過的維京人站出來怒罵。

巴爾多如一只被「拔牙斷尾」的老虎。

當他張口,領民再也不怕那口可怕如同鯊魚牙齒的金牙,而在心里嘲笑他為小丑,混蛋。

他睡過領民的妻子兒女,搶過他們的財物糧食,甚至還有過,為了掃清厄運,舉行人祭,強行指派某戶人家犧牲,隨後讓情人佔了這戶人家的土地長屋。

金牙剩下一耳,周邊的怒罵聲,他听不清。

如果是真刀真槍在戰場上,他會鼓起勇氣對抗敵人,直至戰死,不會求饒。

可是哈曼太過分了,反而激發他求生意志。

他一邊對著奧丁神懺悔,一邊求情,希望眾人看在他曾經是首領份上,判處自己「流放」。

維京律法有他的傳統跟神聖性,上至國王,下至奴隸都要遵從。

在寒冷的「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經過數百年的發展,有各種律法傳下。

即便在英格蘭島上,月兌離本土生活的維京人,也基本遵循。

「被驅逐聚落者,不能耕作土地,要拒絕各種友好幫助,只能住在森林或者山群,白晝時,其他人的影子出現,便是你躲藏之時,你將永遠避開同伴,不被允許沐浴陽光之下,作為一個首領,你確定嗎?」格洛克明知故問。

「我確定……放過我吧……咳。」金牙說話時,胸口疼的受不住,格洛克先前的毆打,把他兩排鯊牙給打碎七八顆。

格洛克看著哈曼,前者那張少年俊秀的臉,卻有著不輸其他維京惡魔的殘忍。

他比了個手勢,將脖子斜砍一下——這是斬首的手勢。

對敵人仁慈,便是將命交到對手手中,格洛克月兌離史蒙後,他便決定,以後對自己人也不留情。

哈曼想了會……

他是個詩人,詩人有個毛病,有時想表達一件事,總是要用似是而非,或者多此一舉的話回應,去讓人猜。

「巴爾多!」哈曼走到正跪下懺悔,眼角腫脹,流下血水,已經快張不開眼的金牙旁,居高臨下道,「奧丁神在上,他仁慈,偉大,公正,英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你曾經也是杰出的戰士,能上英靈殿,服務奧丁神之人。

我願給你機會,但你觸犯的法律太多,需要還清其他人的指責,才能獲判驅逐。」

「你竊取他人財物,將被石子洗禮。」

「你背叛眾人,半小時後,要被野馬或公牛拖行分體。」

「你假借獻祭,謀害他人,這是謀殺罪,由該戶家屬對你進行約斗。」

「凡此三條,若能承受,便可以離去。」

這三條無論哪一條,按照現在金牙的身體狀況,都承擔不了。

說完,哈曼讓人解開金牙的繩子,宣布先從第三條開始審判。

他退到一旁,饒有興趣看著約斗,手下圈出一個比武場給金牙還有約斗者家屬。

「巴爾多,若你身體不適,你可以根據慣例,選擇退出。」格洛克一旁微笑。

而再根據慣例,選擇退出者表示承認自己有罪,是一樣結局。

約斗者家屬走出一個半大孩子,他跑回長屋,拼命地挖,挖出埋在地板下的半把鐵劍,隨後戴上臂環,沖了回來。

「我要為我的父親跟叔叔報仇!」少年高舉臂環。

金牙慢慢看清這孩子的臉,心中惱怒,這個臂環還是自己賞給這少年的。

金牙喊道,「我要武器跟圓盾。」

這是被準許的,而格洛克也把自己的配劍丟給少年。

兩人拿穩裝備後,少年率先攻擊。

為親人報仇的勇氣值得加許,加上金牙丑態畢露,所有人都喊著,「殺了他(巴爾多)!」

踫!

兩人纏斗幾回,劍互相月兌手,接著用圓盾扭打一起。

少年經驗不足,見盾擊之法無法得勝,便想要去把劍撿起來,用背對著金牙,他撿到了劍,但還沒轉過身,背部就受到劇烈疼痛!

金牙狠狠地用圓盾砸在少年 椎上,隨後發狂一樣,死命用圓盾硬角處落下。

少年恐懼布滿全身,連求饒都來不及喊。

最終金牙贏下這場,格洛克宣布結果,並道,「這位英勇少年,為了親人戰斗,他的靈魂也將得到安息。」

「繼續進行石刑。」克洛克表情看不清高興或者惱怒。

隨後來到一條三十米左右的泥路。

金牙右手邊站滿了人,人均手中拿著各種垃圾,或者石子。

當格洛克宣布開始時,金牙死命縮著身子,保護頭部,一邊快走。

而一旁飛過來的硬石,土塊,敲中他身子各處關節。

快走到一半,他就被砸倒在地。

即便他落地,依然有憤怒旁觀者,用石子砸向他的手指。

他只能死命護住後腦勺,如蟲子一樣地上蠕動。

一排人站著,被金牙超過者,便不能再丟,就靠這種方式,金牙爬到終點。

這一關爬行下來,左手手臂已經抬起不能,就剩下右手手臂還有點感覺,將來治療好了,可以拿拿碗叉什麼的。

第二關,金牙又過了。

于是,幾無生還可能的「裂刑」來了。

格洛克讓人拉來金牙曾經的愛馬,撫模著馬身,接著用繩子綁住馬跟金牙。

並走到金牙身邊,低語道,「你想過你會這樣死去嗎?」

「為什麼?」金牙不懂格洛克為什麼這麼恨自己。

「你忘了,老首領死時,史蒙接替他的位子,你派人來羞辱我們,還羞辱老首領的女兒,我親愛的表妹芙莉亞。」

格洛克說完,起身走到馬匹旁,拍了拍,說道,「去死!」

兩匹馬左右拉扯金牙。

可其中一匹綁住的繩子卻突然斷開,剩下另一匹馬拖行。

這馬 沖了會,把金牙震的不省人事。

當馬停下之後,格洛克跟哈曼趕過去,看著沒有氣息的金牙,喊道,「埋了他。」

可手下剛剛動手,金牙還有一點感覺的右臂,艱難握住其中一人的腿,不停抖動。

「這都不死?」格洛克準備殺了他。

一旁的阿布,肩上的黑鴉卻叫了起來,他便道,「既然這是奧丁神的指示,將他丟入森林,任他自生自滅吧,若你動手,這是違逆神旨。」

但凡牽扯到奧丁神,對他們這些好戰的維京人來說,都不敢輕視。

格洛克遲疑了下,金牙跟死沒兩樣,說不定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最後金牙被丟入森林中,施以驅逐之刑。

完成這一切的哈曼,也派人去跟東邊的阿爾杰跟英格談,要借用兩人在丹麥的名聲,提高自己的聲望。

阿爾杰在諾森布里亞沒有根基,這次靠著依附金牙,聚攏一點人手,金牙既然被驅逐等死,他想,沒必要跟哈曼翻臉

而哈曼這一手毒計,使阿爾杰不願意再回去跟他會合,獨自留在東邊海岸,等著派出到肯特之人的回音。

主歷865年8月1日。

莎麗在克來登的保護下,帶了幾人,前往北面,一處先前被金牙入侵,領民已經散光的小鎮。

在這里,莎麗見到哈曼還有他最信賴的親兵。

莎麗帶了五人來,哈曼帶了十人,人數不多,但這一片到處是維京人,所以他一點不怕意外。

哈曼穿著常服,十指戴上四枚戒指,頭上是一頂價格匪淺的寶冠。

十足的爆發戶領主形象。

這是他從金牙的財庫中找到的,听聞曾是一位愛爾蘭國王的寶冠,後因動亂,輾轉落到金牙手中。

「為了今天,我特意把這個教堂布置過。」

哈曼強行牽著莎麗進入,克來登跟在後面,眼童都快噴出火焰,還有什麼,比心愛之人跟一個外族敵人進入神聖會場,自己卻要充當保鏢更無能屈辱的嗎?

「你們的神,你們的僧侶,甚至聖經,聖水,我都準備好了。」

哈曼讓一位他抓來的僧侶給自己跟莎麗舉行婚禮。

「你信奉天主,那就先用天主的禮儀,等我進入城堡,成為伯爵,再舉行一次盛大的婚典。」哈曼的笑聲回蕩這個木造小教堂。

莎麗忍著惡心,教士說一句,她就違逆心意回一句。

立誓,交換戒指,哈曼說,「現在,你是我的妻子了,我將成為國王,你則會變成王妃。」

「在殺了奧蘭之前,這只是個夢,白鷹之主還控制過半耶葦郡領地,牛頸史蒙也在幫助他,他的凶狠不下巴爾多。」

「不用擔心,格洛克很快就會取代史蒙。」哈曼學習天主貴族,對莎麗的手掌親吻,隨後拔出一把匕首。

「你干什麼!」克來登 地起身,他跟哈曼手下持劍相對。

哈曼卻沒理會他,他把匕首劃過手腕,用剛才裝上聖水的銀杯來盛,血水混著聖水。

「喝下去,以後在你的體內流淌我的血,你的命運已經決定,將來你會與我同上瓦爾哈拉!」

莎麗顫抖接過。

「不要!」克來登搖頭。

可父親,弟弟,被殺害的屬下,被趕出家園的領民,維京人,奧蘭,國王……

莎麗想起這些人,于是喝下這杯血酒……

當她回到城堡,把手臂割開,自己給自己放血。

她無法忍受骯髒之物流淌體內。

甚至催吐一次又一次,直到胃部再無可吐之物。

當她爬起,望著鏡中那萎靡的臉,死氣沉沉。

隨之用手砸往鏡面,五指皆紅。

婚禮是污穢的,

聖水是黑紅的,

誓言是惡心的,

我會扭轉命運!

……

……

八月二日,海鎮。

醫院騎士團,達勒姆各邑,阿黛莎手下耶葦郡士兵,共近九百人,列隊整裝。

奧蘭將他們分成四部,每部各二百人。

昆桑一部,南丁一部,阿黛莎跟德利姆一部,圖曼跟阿芒德一部。

還余下一百人自己率領。

九百人,三分之一有著武器裝備。

糧食可以支持六日。

這是奧蘭用來消滅哈曼的本錢。

根據他派出去的斥候,還有克來登跟莎麗各自給自己的情報,對于哈曼的兵力,他已掌握大概,約七百至兩千。

七百是如同自己這九百人,隨時可以拉出去作戰的精銳士兵,

如果戰場真刀真槍對抗,奧蘭覺著勝率不算太大。

他的長弓手還沒成型,想要使用的騎士沖陣,裝備還缺少八成以上。

如果打持久戰,這些維京聚落,用著毒磨孤,酒,加上那難听要死,請「奧丁下凡」的歌聲祝詞,可以讓更多老弱維京人上陣賣命。

所以莎麗這封,如同上次,告知敵人動態的情報信件,奧蘭並不打算采取,並突襲。

而想打莎麗一個措手不及。

他找來薩爾斯,跟其布置地形圖。

兩人密談,屋外昆桑守著。

薩爾斯看完信件後道,「這女人真有一套,引發維京人自相殘殺,讓不起眼的哈曼成為首領,所以說,女人是禍害,越好看的女人,越是如此。」

薩爾斯提醒奧蘭,可不要犯下跟金牙一樣的錯,最終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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