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打西瓜,試試?」
「成淵,放開他!否則我暴濤不會放過你!」
「原來你叫暴濤,你跟暴昭是什麼關系?」
兩人隔著一道門檻,七八步的距離那樣,偶爾移動下,成淵不確定自己用木頭棍裝火銃能騙他多久。
但必須從門口逃走,在陳十三回來之前逃走,還得把暴濤引進捕獸夾。
暴濤手中的刀試圖攻擊成淵,盯著成淵,調整方向對準成淵的胳膊。
黑夜里,除了外面的火堆,就剩暴濤粗重的喘息聲,他警惕的盯著成淵的動作。
「有種你進來!膽小怕事,所以才不敢進來。」成淵繼續刺激。
門檻處,成淵放了柴房里面的舊捕獸夾,這屋子應該是獵戶的房子,只要暴昭進到屋子來,成淵把才有機會。
要麼用假火銃嚇暴濤,自己找機會逃出去。
二選一,哪個都可以。
暴濤也怕成淵跑了,不斷的試圖朝著他靠近。
成淵抓著那瘦子小心的移動,避開自己放的捕獸夾。
「成淵,你逃不掉的。」
「是嗎,有種你進來殺了我。否則我定會逃出去!殺了你。」成淵開始刺激暴濤︰「沒卵子東西,如此膽小,和閹人有什麼區別。」
兩人對峙,本就緊張,成淵不斷的刺激他,試圖制造混亂,刺激他失去理智。
「暴濤你個沒卵子的,不敢進來。」
成淵看時間太長,怕生變故,在黑暗中將木頭根丟向暴濤。
看清是木頭根的暴濤,悍然抓住鋼刀,沖了進來。
「啊呀……」
跨進門檻的一瞬間,暴濤右腳直接踩進鐵夾子,翻倒在地,手中的鋼刀也丟在一邊。
成淵快速丟掉瘦子尸體,抽出木棍向暴濤頭上悶去。
「砰!」
「 當。」
棍子第二次打在地面,暴濤縮著右腳就地滾開。
成淵撿起鋼刀,揮刀直劈暴濤的頭頂,被躲開,砍了左腿。
「啊,我的腿!」
「啊啊啊!」
成淵退後幾步,再一次向他的肩膀處劈下。
暴濤被捕獸夾傷到腳,他的頭又挨了一棍,暈頭轉向下,左腿被砍。
成淵不擅長使刀,若是擅長,定會把暴濤從肩膀劈成兩半。
他不敢放松,舉起刀又是一下,補了幾刀。
地上的人才沒了聲息。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每個人都有。」成淵抹了把臉上的血,向門外走去。
山風咆哮,四周都是樹林。
「沙沙沙……」
成淵心里一驚,剛松了口氣又渾身肌肉崩了起來,媽的,有完沒完!
樹林里有人走路,是來人了,肯定是陳十三回來了。
成淵看了眼,將鋼刀放在正堂的門後面,用衣服裹了手,拿起滾燙的陶罐子藏入黑暗中。
宋瑛帶著劍獨自上來,他不敢帶其他人,怕被暴露。
從他跟梅殷在鬼摔溝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咸寧公主是他的,成淵搶了四哥的女人,又來搶他的,該死。
宋瑛邊走邊想。
等成淵死了,就沒有知道這事情是誰干的,他們都可以推給景清,繼續過他的逍遙日子。
「暴濤?」宋瑛走到院中,察覺到哪里不對,怎麼都不見了。
火柴 里啪啦響,山風呼嘯。
宋瑛不由得抽出寶劍,一步一步向屋子逼近。
那個成淵捆著,不可能逃出。
陳十三那個低能兒殺人是往死里打的,絕對逃不過。
「暴濤?矮虎?陳十三!你們都干什麼呢。」宋瑛喊道。
成淵借著外面的火光看清楚來人。
宋瑛這狗雜碎……成淵將陶罐子里的滾燙熱水對準門口,繃緊了精神。
剛才死的那幾個都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練武之人,但宋瑛肯定不行,這是個習武的。
成淵斷定,他們也是頭一次來這樣的屋子,並不清楚屋子構造,所以宋瑛也不知道。
門外,宋瑛並沒有進屋子,直覺告訴他不太對,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只是看著。
「宋瑛!」
「誰!」
一叫一答中,成淵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將陶罐里的滾燙熱水,直接沖門外那人潑灑出去。
宋瑛看到人影沖來,下意識舉起手里的劍,卻不曾想,瞬間面門就被滾燙的熱水淋到,雙眼疼痛難忍。
「呀——」
「啊——」
成淵不在掩藏,直接沖出去將宋瑛撲倒在地,將他結結實實撞在地上,兩人滾在火堆邊。
成淵將宋瑛握劍的手不斷的向地上砸,想要奪過手里的劍。
宋瑛雖然整張臉被燙,眼楮緊緊閉著,但手中的寶劍依然沒有放開,而且力量依然在。
這會兒清醒下來,顧不得臉上被燙的水泡,想要用劍砍成淵。
成淵哪里會讓他壓制,將毫無保護的左手伸到火堆邊,去拿火堆里燃燒的炭火,右手壓制宋瑛拿劍的手。
宋瑛另一只手不斷地捶打成淵。雙眼模糊間看到壓制在自己身上的人手伸向火堆,炭火還在燃燒,甚至發出滋滋的聲音,飄出肉燙熟的味道。
成淵左手微微顫抖著,忍住後背被打的疼痛,將炭火按在宋瑛握劍的手上面。
「啊……」宋瑛慘叫,吃痛後將手里的劍才送開。
也就在這一剎那,宋瑛突然發力。
將成淵翻身壓下,兩手胡亂的打在成淵面門上。
劍就在火堆不遠處。
兩人都在壓制,希望另一方的力氣消耗。
「成淵,老子要你死!」宋瑛此刻被燙的火辣辣的,心里早就怒火滔天,要弄死成淵。
成淵奮力提起膝蓋,向宋瑛的襠部用力頂過去。
宋瑛吃痛,滾到一邊,雙手依舊死死勒住成淵。
成淵一手掙扎著拿起火堆邊的空酒壇,結結實實拍打在宋瑛頭上。
陶罐酒壇啪的碎開,宋瑛被打的頭破血流,但還是死死揪住成淵衣領。
宋瑛想著自己體力好,只要揪住成淵領口,讓他窒息而死。誰知道成淵卻是個死纏爛打的。
「啊——」
成淵大喊一聲,用盡最大力氣掙月兌宋瑛的手,地上那把劍,距離他只有指頭遠的距離。
宋瑛挨著火堆,立刻燃燒了起來,疼的他抓向成淵的胸口衣服,爆發力量,直接把成淵給摔了出去。
成淵被丟到石階,離地上那把劍隔了很遠。
宋瑛在地上滾著,滅自己衣服上的火,慘叫著去抓不遠處自己的配劍。
「宋瑛,老子要你死。」
成淵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拿起石階邊的碎岩石,帶稜角的石頭悶了過去,石頭渣子就那樣瓖嵌在宋瑛額頭。
直到宋瑛一動不動。
成淵慢慢爬起來,火堆邊血,破碎的酒壇,劍,一片狼藉。
他看了看左手,緊緊握了握。
得趕快離開這里,畢竟這種情況下還是逃出去最好,他已經精疲力盡,重傷宋瑛已經是他的極限。
左手,後背,胳膊,腰的痛楚不斷的傳來,他披頭散發,腳踩在冰冷的地面有些刺骨。
山林里,成淵扶著旁邊的樹一步一步,林子里風呼嘯著,他有些虛弱,臉上都是血跡。
扶過的樹木都是血手印子。
提著酒壇回來的陳十三,看見離開的身影。
「成淵跑了……」
陳十三暴怒的追上去。
將酒壇拍下去,酒壇和酒在成淵頭上爆開,血從額頭,眉,發絲,耳根流下,隨後灌盡脖子……
成淵晃動了幾下,踉蹌著用劍拄在地上,慢慢站穩,感受著疼痛,深吸了一口氣站穩。
陳十三很快又撞過來,將成淵舉起離地面幾寸,卡在樹身上。
拳頭打在成淵的身體,血不斷的涌出來,滴在陳十三手上。
陳十三雙眼充滿憤怒,他的腦子此刻已經處于癲狂,不斷的用拳頭打向成淵。
成淵雙手模索著,將腰帶里的軟劍抽出來,用盡力氣刺向發狂的陳十三。
劍入肉,透過陳十三的後背。
成淵被松開,靠著樹滑下,眼前時清晰時模糊,他的里衣已經被血染紅浸透。
不久之後,樹林里有鳥撲稜翅膀的聲音,他疲憊的睜開眼,不遠處一只黑色的鳥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