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無奈,趕忙去找李道。
王變出去以後,叫陣︰「陸壓,出來會吾紅水陣!」
然而,陸壓沒出來,一道人持劍而出。
王變認得他︰「曹寶,你是一介閑人,此事與你無干,不要徒惹殺戮!」
曹寶道︰「察情斷事,你們扶假滅真,不知天意有在,何必執拗?十陣之間,已破八九,可見天心有數。」
王變大怒︰「伶牙俐齒,饒你不得!」
仗劍來取,曹寶以劍相還,兩人未斗幾個回合,王變往陣中走去。
曹寶也如其他人一樣,沒什麼懷疑,就往陣中沖去。王變上台,將一葫蘆水往下一摔。葫蘆震破,紅水平地擁來,一點黏身,四肢頓化血水,可憐曹寶只剩下道服絲絛,隨紅水去了。
王變殺了曹寶,便萌生退意,可又思七個大哥慘死之狀,心中憤慨︰「即使不能為兄報仇,也要一展截教義氣,給那些無心的闡教弟子瞧瞧。」
于是,王變復乘鹿出來,大呼︰「燃燈匹夫,為何派無辜閑人送死?玉虛門下高名者甚多,都做縮頭烏龜麼?」
燃燈瞥了一眼清虛道德真君,果然面相黑氣更濃了,死相已顯!
燃燈暗自思忖︰榜上之名已定,我若救他,會不會與天意相抗?
雖然說破陣的人選都是元始天尊安排的,我只不過代表一下,走個過場,可萬一人真的死在了我的手里,以元始個性,必不能放我干休!
但,那樣的話頂多在闡教不受待見,而與天意抗衡,代價匪輕!
燃燈模了模手里的定海珠,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
玉鼎真人好似看出了一絲端倪,試探問道︰「老師,下一陣人選還未選定嗎?」
十二金仙被殺伐之劫蒙蔽,道眼混濁,難以再觀天地人事。而玉鼎真人算是根腳不錯的,常與楊戩相處,沾了人氣,有些福德,還有一些靈氣。
燃燈一笑︰「沒有。只是忽然想起今天好似沒有看到李道,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麼詭計,有些擔心。」
清虛道德真君不屑︰「宵小之徒,能翻多大的浪?下一陣,我去會一會這個王變。」
燃燈點頭︰「好吧!」
清虛道德真君一揮浮塵,走了進去,看到台上的王變,輕笑一聲,絲毫不放在眼里。
「有什麼招數盡展吧!」
王變如法炮制,陣中紅水滿地。道德真君不慌不忙,八卦袖一抖,落下一瓣蓮花,漂浮紅水之上,不化不腐。他腳踏其上,任憑紅水翻騰,滴水不沾。
王變見狀,直接用葫蘆砸他,企圖把紅水灑到他的身上,然而徒勞!
道德真君頂上現出慶雲,如同傘蓋,所有紅水均被擋住,無一滴落下。
「哼,沒招了吧?該我了!」
五火七禽扇幻化而出,照王變一扇,五火噴出,直取其命!
王變驚慌,大喊︰「師叔公救我!!」
萬分危急之刻!
「且慢!」
一聲且慢,李道手持戊己杏黃旗乍然現身︰「此人,吾保下了!」
「師叔公!」王變感動,「我還以為……」
李道一笑︰「昨晚灌酒于我,這一事我還沒找你算賬,怎麼能讓你小子這麼便宜就去?」
「多謝師叔公!」
清虛道德真君蔑笑︰「我還以為誰來了,原來是北海的廢物。」
舊事重提,當時之屈辱猶在心頭!
李道推走了王變,面對清虛道德真君︰「其實,你羞辱與我,看不起我,也罷了,我非小肚雞腸之人,大不了一輩子不和你來往。眼不見心不煩。可我真不能理解,為何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輕蔑我們的樣子?你的道就是如此輕淺嗎?」
「你?你們?不過賤類而已!道字從你們的口中說出就已經不干淨了,又有什麼資格論我的道?」
「哈哈!賤類?」李道冷笑,「那今天我這個賤類就了結你的因果!西岐無辜百姓之命,魔家四將之命,清虛道德真君,封神者在此,請你上榜!!」
打神鞭祭出,李道一掌擊向鞭身符印,八十四道齊明。霎時,風雲變色,飛沙走石,一道霹靂紫雷從天而降,直破紅水陣圖!
清虛道德真君萬年高冷的臉色首次變化,眉頭緊鎖,口中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李道一把握住打神鞭,電閃雷鳴,烏雲滾滾,聚集到清虛道德真君的頭頂,四道紫雷從烏雲掣出,震住清虛道德真君周身四個方位。
一鞭,符印光芒大作,道韻四射,匯聚萬鈞紫雷之力,恢弘落下!
面對浩蕩天威,清虛道德真君面露驚懼,急忙祭出混元幡,想逃離,可是已經被紫雷禁錮,無法逃月兌。
無奈之下,清虛道德真君運起渾身無邊仙力,一抗天威!
一鞭下去,毀了金仙道體,散了胸中五氣,滅了頂上三花!
高貴的清虛道德真君跌落凡塵,披頭散發,口角朱紅。
蘆蓬之中的諸仙大驚失色︰「怎會如此?」
玉鼎真人欲救,燃燈攔住︰「天道業力籠罩,血紅殺伐之氣彌漫,汝要過去,可要想好!」
玉鼎真人遲了腳步,心中掙扎。
黃龍真人喝道︰「都是闡教師兄弟,怎麼能見死不救?吾去也!」
黃龍真人跨鹿出去,不懼業力沾身,殺氣損毀道體,闖了進去。
黃龍真人一拱手︰「道兄,手下留情!」
李道拿出初陽,凌空指向清虛道德真君︰「你要救這個貴物嗎?別忘了,你也是他口中的賤類啊!哈!」
清虛道德真君平復混亂的真氣,緩緩站起。黃龍真人欲扶,被他甩開︰「滾開,別踫我!」
李道搖頭︰「真是貫徹自己的信念呢!賤類,老好人不好做啊!」
黃龍真人好心當作驢肝肺,還被羞辱一番,氣道︰「我是賤類,你也高不到哪里去!既然你看不起我,我也不討沒趣,生死有命!」
李道哼了一聲︰「黃龍,進來可不是那麼好出去!」
黃龍真人本就有殺劫在身,又染了道德真君的因果業力,嘆道︰「吾心不忍!」
一掌擊向自己的心口,龍血噴吐,以血擋災,自毀道體根基。
李道心嘆︰黃龍還真夠義氣,寧願損害自己,也不願幫我一起對付道德真君以化殺劫。
要是太乙真人進來,恐怕早就祭起九龍神火罩把清虛道德真君燒死了。
可,他那麼愛惜自己性命的人又怎麼會為別人犯險呢?
廣成子本來也想去救,可看黃龍真人跳出來,就觀望一番,但見道德真君這個態度,心中有些生氣。
不過,他還是相信道德真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