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保證,你的過往桉例會被調查個底朝天,你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就提前結束了,等著進監獄反省過錯吧。未來你孩子讀大學、結婚、生孩子,你一樣都趕不上,你將錯過人生中最重要的幾段經歷,無法彌補。
當然了,你應該是躺著送進監獄的,接下來的幾分鐘時間,我會讓你深切體會到被拳王暴擊的感覺。你今年不到五十,幸運的話,未來五十年你可能會瘸著腿,或者以小腦萎縮、半植物人狀態走出牢獄!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肯說出真相,你可能包庇了一個罪犯,很可能目前下落不明的初桃羽也已死在他的手里,所以你耽擱的至少是三條人命的冤屈!告訴我老板的名字,我把他抓起來,你就不必擔心家破人亡的威脅了,相信我,我是活閻王,說到做到。」
「灰原綾……」
在得到全部信息後,奧寺緩緩為尾田打開了手銬,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樣的!回去以後別再干皮條客的買賣了,多做點正經生意,你以後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啪!啪啪!
審訊室門外,火佛修一鼓掌微笑著,看不清喜怒的表情。
不得不承認,饒是心理素質頗好的奧寺,在一回頭見到火佛修一的瞬間,也有些驚慌失措。
神尾楓無可奈何的站在一旁攤開手,人算不如天算,毛利署長居然提前回來了。
神奇的是,火佛修一在與署長交談幾句後,發現對方並無約談自己的意思,于是立馬意識到這是個調虎離山計,但也並未當著毛利署長的面揭穿,而是意味深長的瞪了神尾楓一眼,隨後匆匆告辭下樓。
兩人剛趕到審訊室門口,就見到奧寺湊近尾田比劃拳頭的樣子。
奧寺整理了一下笑容,迎上前道︰「火佛警部,這麼快就回來了啊,我剛剛路過,見尾田這家伙沒人審訊,就進來搭把手,也是為您排憂解難嘛,你看你整天勞心傷神的,肯定有顧不上的地方……」
「哦,這麼說來,我還要感激你,越俎代庖的干了我沒來得及做的事情。」火佛修一繼續鼓掌,冷冷的笑容從臉上滲了出來,「不然我就錯過這場堪稱可以錄入佛波樂審訊教學桉例的逼供了。關掉攝像,關掉錄音,獨自一人揮舞拳頭恐嚇犯人,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 ,這不是您不在嘛,而且這犯人狡猾得很,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畢竟現在連環犯還逍遙法外,指不定正在什麼地方物色下一個目標呢,以他的犯罪冷卻期,再不抓緊的話,很可能馬上就會出現第七名被害者了……」
火佛修一並沒有買他的賬,「如果我懷疑一個人說謊,就會假裝去相信他的話,然後給予他更多的自信,他會認為警方無能,會變得愈發肆無忌憚說謊,直到謊言越來越多,徹底掩飾不住,最終他會自己撕破敘述的謊言。」
奧寺索性也收起了假笑,「這又是哪位犯罪心理學家說的,弗洛尹德,沃爾夫岡還是布魯舍爾,听起來還挺有道理的。」
「不要轉移話題。」火佛修一盯著奧寺的眼楮,「這是我自己說的,警察審訊犯人有很多種方式,唯獨不能包括你那種。」
見氣氛劍拔弩張,神尾楓忙攬著火佛修一往外面走,「火佛警部,消消氣兒,大家都是同僚,何必為這麼點小事鬧脾氣呢,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你要怪罪的話,就找我算賬吧,畢竟是我先把你騙走的……」
火佛修一表情沒有波瀾的說道︰「神尾刑事,你倆合起伙來耍我,真當我是本店派過來的猴子,沒帶腦子的嗎?」
神尾楓連連搖頭,「瞧您說的,我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這個尾田實在狡猾狡猾滴,您所謂的說謊理論不知道審到天荒地老去呢,所以我跟師兄就幫您暗中推波助瀾一把,把髒活累活都給您干了。
讓您這樣西裝革履、衣冠楚楚的專家把智慧用在這種事情上面,豈不是屈才了嗎,所以我們倆人就代勞了。」
「但你們審訊犯人的方式太過霸道了,這不符合公安委員會的規定……」
「我都說了嘛,這是髒活累活。」神尾楓笑眯眯道,「莎士比亞說過,一千個讀者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更何況整個和國三十多萬警察,每個人的審訊方式不會都像您一樣,懂得用犯罪心理學誘供,這麼多年,您總不能指望掏大糞的和你一樣,整天華裙艷服,噴著名貴香水吧?」
「神尾刑事,我不跟掏大糞……」火佛修一怔了怔,竭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總之,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們不想被公安委員會月兌掉這身制服的話,就按程序來辦事。」
將火佛修一打發走,神尾楓跟奧寺兩人相視一笑,一塊往辦公室趕去。
兩人一坐一站趴在電腦上搜索著人口資料,試圖找出那名叫灰原綾的房東。
奧寺的眉毛擰成兩條臥蠶,喀啦啦搓著快報廢了的辦公室鼠標,上下翻滾著網頁,「咱們內網叫這個名字的還挺多,還有灰原零、灰原靈、灰原伶……早知道剛才仔細問一下是哪個字了,現在可麻煩了……」
神尾楓扶著奧寺的肩膀站在一旁,盯著顯示屏眉毛擰成個死結,「找個左撇子大海撈針找不到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人名都沒頭緒,那可太拉胯了!尾田說幕後老板是個女人?」
奧寺點點頭,「嗯,我仔細觀察過他的眼神跟表情,這小子都快嚇尿褲子了,絕對不敢撒謊,他如果敢對我說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躥出東京我也逮回來!」
「尾田沒說灰原綾住在哪兒?」
「他說自己不清楚,從來都是灰原綾主動聯系自己,而且聯系一次就換一個手機號,行蹤飄忽不定。見面也是到公寓附近的咖啡館,來的時候戴著墨鏡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尾田也僅能知道對方的名字和性別。」
「兩年了,不可能沒見過吧,咱們把照片打印出來,拿過去再讓他認認?」
奧寺一臉膽寒,「你想讓我虎口奪食去啊,你不知道火佛修一那小子現在正用他那什麼勞什子理論問話呢,我要再敢去觸霉頭,非得把我抓起來扭送毛利署長的辦公室不可!」
神尾楓想起對方那副死板、嚴肅的模樣,同樣心有余季,于是敲敲電腦道︰「那成,還是老規矩,分頭走訪吧,這名單上面各種讀音的灰原綾,撇去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和超過五十歲的,大概有十幾個,咱倆一人一半,出去找吧。」
奧寺邊打印人員資料邊一臉壞笑道︰「這火佛修一雖說有點刻板吧,但還算有人情味兒,沒在毛利署長面前把咱倆的‘陰謀’捅出來,要不然就警視長那個火爆脾氣,非得把咱倆抓到大禮堂,當著全體警員的面梟首示眾不可。」
神尾楓沖他比劃了個砍頭的動作,「我可是為了你才鋌而走險去逗那只猴子的,頂多是個從犯,要砍頭也是砍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