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涼,葉歸滸下意識往前飛撲。
刺啦——
他身披的大氅被舞鶯撕落一塊,寒風透過大氅的破口從後背涌進衣服里。
背後一片冰涼。
雪影步連續發動,葉歸滸絲毫不敢停留。
雖然無法隱藏身形,但在風雪之中,雪影步能夠提升卡師百分之二十的移動速度。
如果沒有雪影步單是剛剛這一下,自己就已經敗了。
「不行,這個逢鯉的實力強悍得嚇人,戰斗技巧不弱于我,不過他的等階比我弱,比技巧我不佔優勢,那我就只能靠等階,強行碾壓。」
葉歸滸立即激活玄冰連墜,碩大冰錐高懸在對戰場上空,銳利長錐冒著絲絲寒氣。
對戰場上鏤空的頂部,陽光灑落,冰錐上反射出煞白的光,刺得觀眾席上眾人眼前一白。
葉歸滸通過附著在雪花上的魂力感知逢鯉的位置,對戰場內同時存在的敵方單位有三個。
一張敏攻刺客召喚卡如附骨之疽對他步步緊逼,一張敏攻流遠程召喚卡和逢鯉站在一起。
明確了目標,葉歸滸心念一動,十數冰錐一齊墜落。
聲勢雄偉,威力無匹。
緊跟著葉歸滸的舞鶯速度猛然質變,血腥之舞發動,窈窕腰肢擰轉,宛若一條美女蛇,旋成一道紅煙。
棲身之骨發動猙獰白骨,從舞鶯的美人皮里穿透而出,小臂,胸腔,後背,關節,各處白骨冰冷鋒銳,狂野中透出一股詭異美感。
舞鶯追上葉歸滸,像是凶殘的絞肉機席卷葉歸滸。
葉歸滸心頭一凜,
「這樣的攻勢,哪里是青銅水準,就連初入白銀的人也爆發不出這麼強悍的攻擊!」
數面極冰之盾堪堪出現在葉歸滸身前,卻如同紙糊一般,骨刺輕輕一劃,就驟然崩裂。
葉歸滸身形急退,也狠下心,冰錐墜落速度猛然加快,攻勢愈加猛烈。
「只要在被擊敗之前,先打敗對手,那就是我的勝利!」
召喚卡師最大的弱點,就是卡師自身,只要從卡師身上擊破,召喚卡牌再強大也無濟于事。
逢鯉站在風雪之外,抬頭望向砸落的冰錐,眼里帶著笑。
戰卡師不一定熟悉自己使用的卡牌,但是制卡師不一樣,特別是逢鯉這個發現這條強化路線的制卡師。
風雪阻隔視線,不只是敵人,也是自己。
飛雪給出的解決方式是,透過附著在雪花里的魂力感知對手。
也就是說,存在于風雪之外的敵人,不在雪花的感知範圍之內。
冰錐落下,他收回蒂娜和蒔蘿。
風雪散去,舞鶯的骨刺抵著葉歸滸心口,他滿眼震驚地望向逢鯉。
冰錐墜地,全部砸空,一點都沒有傷到逢鯉。
「怎麼可能!」
明明在他的感知里,逢鯉根本沒有從原處離開過,怎麼會出現在飛雪之外!
裁判宣布對戰結束,逢鯉獲勝。
觀眾席的眾人也對這場對戰錯愕不已。
「葉歸滸竟然輸了!對戰場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對手不在飛雪里,為什麼葉歸滸還會信誓旦旦地對飛雪里爆發攻擊!」
「這完全不合乎邏輯,明明在飛雪里,葉歸滸就像是使用了領域卡一樣,能夠感知到雪里的事物,不存在失誤的情況。」
甚至于李鴻栩也滿頭霧水。
範凌雲的聲音很平淡,也很篤定。
「葉歸滸的對手明顯對飛雪非常了解。
我使用過飛雪,所以我知道。在飛雪里,我能夠通過附著在雪片上的魂力感知對手,從而獲得視野差。然而,在飛雪範圍外,我就感知不到。
青銅等階的飛雪,如果要覆蓋整個對戰場,要不然就是雪片太稀薄,起不到遮蔽效果,不要就是耗費魂力過多,卡師無法承受。
對手通過有空間能力的召喚卡牌,先在召喚的瞬間月兌離飛雪範圍,而後又和自己位置互換。
這樣就給了葉歸滸,對手還在飛雪範圍內的錯覺。
葉歸滸輸得不冤。」
他壓了壓帽檐,起身率先往對戰場外走,以他的名氣,要是被認出來了,等等就不好離開了。
「還…還能這樣!?」
李鴻栩起身跟在福利院身後,毫不掩飾臉上的吃驚。
「也就是在青銅等階是這樣了,等到了黃金等階,飛雪能夠覆蓋整個對戰場以後,這樣的戰略就不起效了。」
曲恬蓋上記錄冊,把鋼筆別在封頁上,不以為然。
卡師等階低的時候,一些取巧的辦法能起效,到了高等階就無效了。
取巧只能贏一時。
觀眾席上凌亂地響起,安危葉歸滸的聲音。
逢鯉挑了挑眉,「這粉絲粘度可真是夠高的,不像是直播,主播風風光光順風順水,大殺四方的時候,觀眾就多,但凡主播輸了一波,斷了節奏,馬上就能降一大截流量。」
他也不停留,不愧是自己找出的強化路線,連他應付起來也有些麻煩。
如果到了高等階飛雪能夠覆蓋整個對戰場,他也不怎麼慌。
蒂娜的深海凝視,只要一眼就能鎖定單個對手,即使卡師看不到目標,也能夠通過蒂娜射箭的方向判斷對手方位。
因為蒂娜和舞鶯的狩獵者指引羈絆,舞鶯可以根據共享蒂娜的鎖定,也不會丟失目標。
根本不慌。
他理了理衣服走下對戰場,沒有管身後震驚的葉歸滸,和模不清頭腦的觀眾們。
葉歸滸從熟人手里接過一件外套,罩身上,裹住的背,看向逢鯉離開的方向。
「這個人到底是誰?在津海,根本沒有听說過有這號人。不像是學校里的新生,總不能是高中生吧?」
津海地方小,大學只有一所,津海大學。
如果逢鯉是津海大學的學生,實力還比他強,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朝著觀眾席擺了擺手,轉身也離開了對戰場。
這時候才開始離場的觀眾中,部分人心里突然有了個念頭。
「這個對手是誰?召喚卡師也能這麼強!
我的牆頭已經壓不住我了!」
早上時間不多,逢鯉也就又打了兩場對戰,對手一場青銅一級,一場青銅七級,就到了午飯時間。
到現在,他在對戰場達成五連勝,積分高達40點。
比起現在積分排行榜上第一名的範凌雲那夸張的11902分相比有點少,但比起張寒時就也還能接受。
「你今天打完積分多少了?」張寒時比逢鯉早打完,還給逢鯉帶了瓶水。
「40。」
「什麼?!你竟然有40?你也就來競技場兩次,總共也沒打幾場,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分。
我這個整天泡在競技場的人,也才300分。」
張寒時撓了撓頭,逢鯉的分漲的略有些不科學啊。
他一開始打競技場的時候,連續來了一整周也才40分。
「可能是因為我分段低,匹配到的對手比較強,越界挑戰加上連勝,得分比較高吧。」
逢鯉擰開水,喝了口。
「也是,也不是誰都能像你,青銅一級就能匹配到白銀對手。」
張寒時想起自己早上遇到的那些滑不溜手的大齡青銅卡師對手,果斷地把原因歸結于分段低提分快。
「不說了,去吃飯。」張寒時揉了揉肚子,打了一早上,沒怎麼受傷,體力消耗倒是很大,餓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