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女孩對恆神殿如此狂熱」
秦嵐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一副非見不可的架勢
祖今朝假笑兩聲,為難道︰
「這恐怕不妥吧,若是讓神使知道我先把那女孩給別人看過了,會嫌棄她不純潔的,到時候怪罪下來我也承受不起啊」
秦嵐淡淡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三天後那神使來了我自然會和他說,與你無關」
說著,秦嵐放下碗筷,就要像寨南走去
眾人見此,皆不敢飲酒作樂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將目光一齊投向了祖今朝
「你們在這里繼續呆著,我跟上去,誰都不要跟過來」
祖今朝臉色一陣變幻,吩咐一句,隨即快步走道秦嵐身前道︰
「我來為秦大哥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了寨子南邊一處宅子
打開房門,當秦嵐看清楚床上昏睡的女孩時,瞳孔劇震
葉筱筱!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
秦嵐瞪著雙眼,呼吸都在不覺間粗重了幾分
秦哥不會是看上了這姑娘吧
祖今朝心里一顫,這姑娘確實是人間絕色,他剛見到時心髒也忍不住狂跳起來,可想到即將面對的神使,祖今朝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姑娘,我要了」
秦嵐穩定住心神,開口說道
祖今朝心里頓時有一萬只曹泥馬奔騰而過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深吸一口氣,祖今朝想到了一個兩全之策,說道︰
「秦大哥,這姑娘是要獻給神使的,如果三天後神使來了,我也不好交代,您也別讓小弟我為難,三天後您和神使相見見決定這姑娘何去何從,關于這件事我就不再插嘴」
秦嵐漆黑的眸子盯著祖今朝,深邃得讓人望不到盡頭
他秦嵐心機如發,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祖今朝在借刀殺人
但此時秦嵐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然道︰
「你這些年還真是變化了不少啊」
祖今朝沒由來地心頭一慌,低下頭去,不敢去看秦嵐的眼楮
「把門看好,不許別人靠近這里,三天後我帶她離開這」
秦嵐撂下一句話,飄然離去
祖今朝經此一事,心中煩躁,也無心在回到晚宴之中,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一夜無話
次日正午,秦嵐與祖今朝吃過午飯,忽然听外面傳來一陣嚷鬧,一下人跑來稟報道︰
「當家的,大當家出現在寨子百里之外,馬上回來了!」
祖今朝聞聲「騰」得一下站起身來,一雙眸子里忽明忽暗,驚疑不定
這一年他私自決定把清風寨和恆神殿綁在一起,大當家的一直都不知道,明天神使就要來了,這個緊要關頭可不能讓他壞了我的好事!
秦嵐淡淡地問道︰「這大當家的是什麼人,讓你這麼緊張?」
祖今朝聞言一愣,一時間計從心來,再看向秦嵐時好像看見了一個寶貝
正好這秦嵐也要找我的麻煩,不如借此機會,一箭雙雕
思慮至此,祖今朝緩緩坐下,醞釀好情緒,沉痛地說道︰
「秦大哥,你這次可要為我出頭啊」
祖今朝臉上一時間呈現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伸手欲抓向秦嵐的袖口,秦嵐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胳膊縮了縮,皺眉道︰
「出什麼事了,直接說」
祖今朝收回手,捂著胸口,緩緩說道︰
「秦大哥,你有所不知,自從和你相遇以後我沒日沒夜的修煉,終于到了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程度,于是我離開了甘州城來到郊外,建立了清風寨」
「我本來是干的劫富濟貧的義事,可一年半以前,一有刀客來到這要與我賭斗,贏的那一方坐上清風寨的第一把交椅,結果我輸了」
秦嵐點點頭,這些他都從老鼠眼的嘴里听說了,用眼神示意祖今朝繼續說下去
「哪成想那刀客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押送朝廷賑災資金的鏢人頭子,他私吞了賑災資金,為了躲避朝廷的追責,帶著我們清風寨去投奔恆神殿,一年前他說要去游歷,走了,把清風寨與恆神殿的交接工作全都交給我來做」
祖今朝十分委屈地繼續說道︰
「秦大哥,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對我沒什麼好的看法,但我也沒辦法啊,我也不想收斂民財,可我要是不那麼做,那刀客和恆神殿的神使第一個不會放過我啊!」
祖今朝的話發乎于情,說的感人肺腑,讓秦嵐一時間難以分辨真假
于是秦嵐開口問道︰「你想讓我怎麼替你做主呢?」
祖今朝一听有戲,臉上頓時一喜,急忙說道︰
「那刀客要不了多久就會來回來,介時秦大哥,你我二人配合,一定能降服此人」
「之後將他移交給朝廷,也是功勞一件啊」
秦嵐不語,在心里判斷祖今朝嘴里的事實是否可信
早在來的路上他就見識到了甘州的民生之慘,縱使祖今朝有萬般苦衷,可加害百姓也是不變的事實
至于那神秘刀客,傳聞他私吞了朝廷錢財,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這次可以順手處理掉
恆神殿那邊無論來的是什麼人,殺了便是,這些天五神殿死在他秦嵐手里的人還少嗎?
心里有了計較,秦嵐答應道︰
「好,一會我見到那刀客便會出手將他擒下」
祖今朝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連聲道謝,看著祖今朝的虛偽模樣,秦嵐在心里暗自搖頭
自己當初真是太年輕了,隨便和這樣一個兩面三刀的人簽了冥契
不過現在後悔也來得及
秦嵐一點也不擔心祖今朝會對自己做什麼不利的事情,祖今朝之所以像現在這樣算計著秦嵐,也是忘記了當初與秦嵐簽訂冥契時最重要的一條,那就是——
只要違反了冥契上的內容,不管秦嵐在何時何地,都可以輕松剝奪祖今朝的生命!
清風寨外,
黃沙漫天,遮天蔽日,十米之外視野受限,不見來者
男子渾身肌肉微微隆起,在外的手臂呈現一種樸實的古銅色,腰間別著一把長刀
他的臉上用粗布緊緊包裹著,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眸子,偶爾閃過令人心悸的冷芒
只不過若是從遠處看來,落在眼里的一幕便是一個渾身裹著布條的人形生物在沙地上緩慢行走
這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沒有辦法
空氣中都是沙子,男子只能將自己的面部嚴嚴實實地包起來,這樣才不至于讓沙子吹得鼻子嘴里哪都是
「一年多沒回來了,這些一定要拯救甘州」
男子眼底閃過一片熱切,喃喃自語
突然,從附近的空氣中傳來陣陣呼嘯之聲,接著,一根 黑的鐵棍奔著男子的腦袋狠狠劈下
男子心頭一震,拿起刀鞘向上格擋,同時一腳踹出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兩道身影在黃沙中分開,各自在地上留下深刻的腳印
男子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左腳,正在微微顫抖,剛才那一腳明顯有踢中的實感,但對方抓住機會一記手刀切到了他的腳踝上
這是個硬茬子!
男子目光凝重,自己明明快到清風寨了,卻在寨子外面被人埋伏了,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便不言而喻了
祖今朝,你果然還是放不下心中芥蒂啊!
男子毫不猶豫地拔出長刀,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只能手上見真章了!
只見男子手指輕叩刀身,刀身似回應他一般,竟微微顫抖起來,接著,一聲嘹亮的刀吟聲響起,男子朝著腳印的方向猛地劈砍而去
這一刀帶著莫大的威勢,宛如一道耀眼白虹,在空氣中掀起激蕩的氣流,令周圍的黃沙都為之一撒
剛剛偷襲之人瞬間暴露在這耀眼的刀光之下
但那人面對此等攻勢也不慌張,雙手掄起一道漂亮的棍花,輕松將其化解
哪成想,男子劈完這當頭一刀,身形忽然變得虛幻起來,如雲煙般縹緲
「風卷殘雲!」
但見一道冷冽的刀光驀地劃過,撕拉一聲劃破那人臉上的面罩,露出一張熟悉的面龐
男子認出對面之人,不禁叫出聲來
「秦嵐!?」
秦嵐手里動作一頓,目光緊緊盯著男子
男子一把拉下面罩,驚喜道︰
「是我啊,翟清風!」
秦嵐登時愣住,將信將疑地重復問了一遍︰
「你是清風寨的大當家?傳說中劫走朝廷賑災資金的鏢人頭子?」
翟清風面色怪異,說道︰
「我確實是清風寨的大當家,但我沒有劫走賑災資金,秦兄,你這是听誰說的?」
「祖今朝,你的二當家」
秦嵐已經收起鐵棍,淡淡回道
既然確認是翟清風,那秦嵐就沒有必要試探了
當初在天機碑時翟清風心懷坦蕩,不趁人之危,秦嵐相信這樣一個俠義之士是不可能強行征收民財的
果然,就見翟清風臉色鐵青,寒聲道︰
「我一年半之前押送朝廷的賑災資金來到此處,卻不慎遭人暗算,弄丟了物資,自己的官帽也沒了,我家世代皆是皇帝御前的帶刀侍衛,沒想到到我這一輩卻給祖宗丟了臉面」
翟清風語氣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本來想留在甘州查出暗算我的真凶,卻發現清風寨強搶民財,于是去這寨中打算教訓他們一翻,當時的寨主祖今朝與我立下生死契約,我心懷俠義,贏了他卻沒要他的性命,只要求他主持好清風寨多行劫富濟貧之事」
「現在看來,他的做法和我當初所說完全是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