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昭昭,散!」
百里鴻一拂袖,一道金光照在老者身上,這時老者手里的玉符也捏碎了,可身體卻沒有瞬移出去。
「怎麼會這樣!?」
老者難以置信地喃喃道,就見一串鮮艷的血花飄灑,老者的一條胳膊被挑飛出去。
「啊啊啊啊啊!」
老者連聲慘叫,跌坐在地上,再也沒有剛見他時的那種鎮定
「各位大人,請饒我一命……」
老者捂著肩膀上的傷口,臉色迅速慘白下去,即使這樣,也沒有第一時間穩定自己的傷勢,一個勁地向著秦嵐磕頭。
秦嵐一腳將老者踩在地上,「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如果你敢和我耍什麼花樣,我立刻就把你殺了!」
秦嵐的聲音冰冷,不帶有一絲感情,「首先,太虛神宮在哪里?」
老者表情一僵,低聲道︰「其實並沒有太虛神宮,只是早些年在衡神山附近出現了一處秘境,不少人都從中獲得了機緣,現在我們領頭的就是在那時候得到的太虛神宮的部分傳承。」
秘境,那是上古大能為了使宗門傳承不斷,而使用秘法隱藏起來的空間,只有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會向外界開放。
「原來只是一群雜魚……」
秦嵐冷笑一聲,「你們在芙螢城里到處抽取孩童的神魂是要做什麼?」
老者結結巴巴地回道︰「是主上要我們這麼做的……他習得了某種神魂秘法,可以吸收他人的神魂轉化成自己的力量,為此還需要這陣法維系能量。」
看來自己想的沒錯了……
秦嵐模著下巴,內心思緒縷縷
現在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在官府的某人勾結邪道,死去的人被丟在這里,尸體化作養料維系陣法,凝聚怨氣。
「兩年前,你們帶人截了甘州的賑災資金,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者努力回憶道︰「太虛神宮的部分記載,上古勢力通天台曾經有大能在甘州遺落過一顆特殊的寶珠,據說那寶物能預見未來,亦能召至災厄,而能找到那法寶下落的,只有通天台的後人,當今皇帝的御前帶刀侍衛,翟氏一族的信物!」
「所以我們打听到了那次押送賑災資金的人,動手後拿到信物卻沒有找到那寶珠,後來這件事就暫時被擱置了。」
秦嵐眼神一震,寶珠?難道是被自己砍碎的那個嗎?這麼說自己無意間竟然毀了一件稀世異寶!?
「你撒謊!我從來就沒有听過家里長輩提起家族的來歷,你們分明是有別的目的,還不趕緊老實交代!」
翟清風的情緒有些激動,將刀放在老者的脖梗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砍下去一般。
老者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聲音顫抖道︰
「我沒有騙你,你們家傳絕學御天策正是當年通天台的核心傳承,而且你手里拿著妖刀奈落就是最好的證明,因為當年那小和尚愛上的女人正是通天台的一位核心弟子!」
翟清風的身體晃了晃,他竟然從來都沒有听族老們說起過這些,現在也徹底沒有機會再問了,他的家族早就被夏武帝滅絕了。
「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你就可以走了。」
秦嵐平聲道︰「你嘴里所說的主上,現在人在哪里?」
「在城……」
老者臉上一喜,剛吐出兩個字,突然一道猙獰的裂痕出現在眉心,七竅緩緩滲血,身子斜斜地向地上倒去。
秦嵐等人皆是一驚,秦嵐向前查看,發現老者已經沒了生機。
秦嵐臉色難看,「這是被人種下了某種禁制!只要說出那人相關的信息,神魂就立刻會被攪碎!」
翟清風將刀往地面上狠狠一插,「草,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現在又斷了!」
百里鴻頭痛道︰「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秦嵐沉聲道︰「我們現在很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這個陣法被破壞,再加上剛才那人禁制觸發,幕後主使肯定有所察覺了,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接下來的行動要小心了,否則容易讓對方跑掉,所以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
秦嵐語氣一頓,「我現在想搞清楚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抓那麼多孩子,我想真相一定和這陣法有關系,朱老,接下來的日子就麻煩你多研究一下這個陣法。」
「是!」
朱宏抱拳,隨即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反復臨摹起來。
「接下來就是幕後主使的身份,剛才那人說秘境是在衡神山出現的,按道理來說,第一個發現秘境的也應該是衡神殿,所以我接下來打算親自去一趟衡神山,看一看能不能查到有用的線索。」
「清風,百里鴻,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不是在縣衙,就是在城主府,接下來你們要把這兩個地方探察清楚,如果遇到可疑人員也不要著急動手,等我回來。」
翟清風,百里鴻微微頷首,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把秦嵐視作了領頭羊。
「那就這樣,散了吧!」
秦嵐掠身向芙螢城相反的方向飛出,翟清風和百里鴻感慨一聲秦嵐的雷厲風行,和朱宏一起三人也迅速向城中奔去!
翌日,縣衙外,未過辰時已經圍滿了人,還是昨天那對年輕夫婦,頭正往地上一個勁地磕著。
「大人,你就去通報一聲吧,我們雖然只是平常人家,可孩子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啊!」
「大人,我們昨天頂撞了您,我在這里給您磕頭了!」
門衛的表情不變,似乎對眼前的事情早已司空見慣。
「兩位,衙門每天要有好多事情處理,你們家有事,別人家沒有事嗎?有消息自然就會告訴你們了,別在這里妨礙公務!」
女人伏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你沒有孩子嗎?城里最近丟了那麼多孩子,你不知道為人父母的心情嗎!?」
男的摟著她,咬著牙說道︰「我們不用你們查案了,請把我們孩子的尸體還回來,我們自己處理!」
門衛一瞪眼,大聲道︰「這可不行,你們在耍官府玩嗎?想讓官府辦案跑過來鬧一頓,現在不辦了又鬧一頓,你們這樣信不信都給你們抓起來!?」
人群中,百里鴻握緊拳頭,「清風哥,這人簡直欺人太甚!」
翟清風寒聲道︰「這對可憐的人又怎麼會知道,這群酒囊飯袋早就把尸體搞沒了!」
翟清風離開人群,招呼道︰「走吧,趁著現在大家的目光都被他們吸引,我們從後面潛進去,看看里面是什麼情況!」
兩人的身形沒入人群中,幾個閃身來到了縣衙的後面。
「看清楚那天鬧事的人的臉了嗎?」
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從里面傳出,翟清風看見穿著官服的知縣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回稟大人……沒有……」
中年男子一腳把知縣踹到一邊,寒聲道︰「廢物,我養著你有什麼用!?我告訴你,趕緊把外邊那對夫婦解決掉!?」
翟清風與百里鴻對視一眼,默契地遮掩住氣息,打算繼續听下去。
從翟清風的角度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中年男子的聲音冷漠。
「我留下的招魂鎖魄陣被人破壞了,一定是有人注意到了這里,最近適當控制一下流言,讓人們多出來活動活動。」
知縣遲疑道︰「可要是這樣的話,魂魄的質量不會有所下降嗎?」
「沒關……」
就在翟清風馬上要看清楚那人的側臉時,那人眼神一變,隨手朝著他們的方向轟出兩道靈力。
「誰!」
翟清風兩人借著揚起的塵土迅速遠遁,中年男子嘴角掛起一絲冷笑
「一群小老鼠,以為破了我一個小陣法就要翻天嗎?看我不把你們炮制成傀儡!」
客棧內,朱宏正在研究陣法,一支筆在紙上來來回回,畫著玄澀的符文。
忽然兩道人影飛身掠進,吹起的氣流掛亂了朱宏桌子上的圖紙。
朱宏不滿道︰「我說你們兩個什麼事情這麼慌張,不能慢慢進來嗎?」
翟清風臉色有些難看,「那家伙的神魂竟然那麼敏銳,本身的修為應該也不低于我等!」
朱宏一驚,「你們去干什麼了?」
百里鴻干澀地說道︰「我們饒進縣衙的後面,在那里遇見了一個八品的魂修!」
隨後兩人將听見的只言片語復述給朱宏,朱宏思忖片刻,緩緩道︰
「剛剛我研究這個陣法,也看出了一些東西,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那些家伙明明需要人抽取神魂,卻還要引導風向,不讓人們出來。」
朱宏一頓,「這座陣法需要的是臨死前極其驚恐或者蘊含怨念的魂魄,而最容易產生這種情緒的就是小孩子,所以為了保證質量,使城里的人都陷入惶恐之中。」
「不過現在看來,那家伙著急了些,那陣法就勢必會有所缺陷,我們接下來要一邊保護民眾,一邊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翟清風和百里鴻同時陷入沉思,昨夜那個老者所說的城,能控制整座城和知縣的只有……
城主府!
翟清風凝聲道︰「看來今晚又要去一趟城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