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難得的好天氣,長空如洗,高大的樹木掛著白色的霧 ,空氣中沒有一絲風,訓練場上的隊伍列成了方陣,都像釘子一樣紋絲不動。
張五哥帶著一眾長老們坐在原木搭建的高台上,哈什大手一揮,野蠻人和地精的隊伍便開始了操練,一列列的隊伍排成方陣通過高台,向張五哥行著注目禮。
「看,迎面走來的是步兵大隊的方陣,一個個勇士斗志昂揚,步伐堅定,從他們的身上我們看到了必勝的信心!……不過一會兒請把踢掉的靴子撿一下。」
「瞧,隨後入場的是騎兵大隊的方陣,勇士們人如虎、坐騎如龍,他們的目光如炬,臉上洋溢著無敵的氣質!……請騎兵的兄弟們在檢閱後,把鹿糞清理一下!」
「最後入場的是地精民兵的隊伍,他們的司令是荒原上唯一的人工太監瓦薩比,他們旺盛的生育能力保證了他們的族群數量,他們就是最優秀的炮灰!首戰用我,用我必敗!我們是炮灰,我們是炮灰!偉大的圖騰之子,我們永遠是您的炮灰!」
哈什苦心訓練的隊伍,如果按照我軍的標準,恐怕連東非PLA的水平也不如,不過如果在一眾長老們看來,卻是大大的震撼,野蠻人的隊伍什麼時候能排列的如此整齊?而且哈什每下達一個口令,都能準確的被執行,這些口令竟然有十幾個之多,而且復雜之極,像什麼「立正、稍息」之類的,長老們都是聞所未聞。這難道就是來自于圖騰的智慧?在長老們的眼中,張五哥的身形變得更加神秘莫測起來。
張五哥看著像模像樣的隊伍,心情也有些激蕩起來,站起身來大聲的喊道︰「弟兄們辛苦了!」
「圖騰之子更辛苦!」
張五哥老臉一紅,這些天他確實很辛苦,不過都是在床上努力耕耘,玫在他巨龍一樣體魄的蹂躪下,經常會暈了過去,今天就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沒有參加閱兵儀式。
「弟兄們曬黑了!」
「圖騰之子曬黃了!」
張五哥如今的身體,全身呈現出一種黃玉的顏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有一種「日暖玉生煙」的錯覺!似乎不斷的向外氤氳著黃色的煙霞,這是成就圖騰之軀才能展現出的異象,張五哥如今全身的氣血經脈都凝練到了極點,肉身水火不浸,骨骼簡直比精鋼還要堅韌無數倍。
檢閱過後,張五哥將親手書寫的軍旗授給了野蠻人和地精的隊伍,他的書法本來就不怎麼樣,用駝鹿毛制成的毛筆也不順手,因此寫出來的字和筆走龍蛇、顏筋柳骨什麼的一點兒也不沾邊,倒是在參差不齊之間,有幾分張牙舞爪的意味。
哈什一人持著兩面軍旗,「步兵第一大隊」、「騎兵第一大隊」,他如今算是部落中最紅的仔,身兼兩個大隊的指揮權,威風一時無兩。
瓦薩比抱著幾十面的軍旗,諸如「地精第一大隊」、「地精第二大隊」之類的,他覺得張五哥的書法有說不出的豪氣和美感,每一個筆劃都是行雲流水一樣,即挺拔又不失風流。
「圖騰之子寫的不是字,而是藝術!」瓦薩比覺得讓麾下的那些蠢笨家伙看一眼這樣的書法,都是一種玷污,況且軍旗發給他們,說不定就被做成了兜襠布,還不如自己留著欣賞呢。
張五哥感受到了兩道熾熱的目光望向自己,轉頭一看,瓦薩比慌忙低下了頭。「這貨抱著軍旗的模樣,怎麼像小媳婦抱著自己老公一樣?」
奎山和巴巴圖喇帶著一眾長老們向張五哥膜拜,說了一大堆的恭維話,然後請偉大的圖騰之子當眾訓話。
張五哥自成年以後從來沒有當眾講過話,所以一下子腦袋嗡嗡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努力的平穩了一下心情,看了看台下黑壓壓的人群,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哦,啊,咳咳……」張五哥就好像是大便干燥,任憑怎麼用勁,就是拉不出來。
「好!」哈什一聲爆喝,台上台下的眾人也都跟著叫好起來,氣氛變得有些狂熱。
「這個,這個……」張五哥把心一橫,這貨在關鍵時刻倒是有一種能豁出去的氣質,索性也不看台下的眾人,自顧自的說道︰「今天你們操練的不錯,以後還要給我狠狠的操練!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誰要是下了軟蛋,誰就不是男人!我話講完了!」
張五哥的訓話屬于言簡意賅類型,正好對了野蠻人的脾氣,因為你說長篇大論他們也听不懂,反而是這種直來直去的更對他們胃口。張五哥講完後,一時間歡聲雷動,野蠻人將他當做圖騰的化身,他就是放個屁也會當做金科玉律。地精們見野蠻人高興,也跟著起哄,啊嗚、啊嗚的叫著。
正當張五哥沉浸在自己講演效果中的時候,一個披著熊皮的野蠻人闖了進來,渾身散發著一陣凜冽的殺氣,三拳兩腳就將外圍的地精炮灰打倒了一片。
「班路尼,你怎麼來了?」聖奚陵部落原來的首領佐丹羅認出了自己的表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我親愛的表哥,你的身手又退化了,現在的你,連我的一個小指頭也不如。」
佐丹羅知道自己的表弟是個武痴,被當眾調侃,也並沒有介意,說道︰「我已經歸順了偉大的圖騰之子,我帶你前去拜見。」
班路尼哼了一聲,說道︰「我正要挑戰你所說的什麼圖騰之子!看看到底他能經得住我幾拳?」
佐丹羅把臉一沉,喝道︰「表弟,休要胡說!」
班路尼微微一笑,似乎輕描淡寫的說道︰「表哥,你是了解我的,從小到大,我要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我。誰阻止我,我便殺了誰!」
佐丹羅心里一寒,他是深深知道班路尼的毒辣,為了追求所謂極致的力量,能夠安心的修煉,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和一雙兒女,可以說這個人的思維已經完全走火入魔,為達目的,也不講什麼規則。
「班路尼,你是活膩了吧,在圖騰之子面前也敢放肆!」巴巴圖喇拄著骷髏杖,陰鷙的臉上全是殺氣。
「哈哈,老東西,你敢這樣和我說話,你是活膩了吧。」班路尼模了模鼻子,說完之後,身形一閃,快的像一陣風,五指如鉤抓向了巴巴圖喇的面門。
巴巴圖喇不閃不避,把骷髏杖一晃,一個三頭六臂的神魔相便憑空跳了出來,手中拿著白森森的骨制兵器,旋轉著向班路尼打來。
「有些門道!」班路尼第一次見到靈魂所化的神魔相,興奮的舌忝了舌忝嘴唇,圍著神魔相便是亂拳轟出,拳拳都有開碑裂石的千斤大力,就好像一只只巨弩射出的重箭轟在了神魔相的身上,速度之快,竟然比巴巴圖喇的思維還要快上幾分。
神魔相躲閃不及,被打得身形黯淡,漸漸地就要崩潰。本來神魔相並非血肉之軀,並不怕物理傷害,不過班路尼的拳腳上附帶了尸山血海一般的殺氣,專門克制神魂之類的化身。
巴巴圖喇與神魂相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神魔相受了傷,他自然也不舒服,從眼楮、鼻子、耳朵里都流出了鮮血。
「裂魂魔音!」神魔相的三個腦袋猛地吸了一口氣,同時嘯叫了起來,三道音波泛著空氣漣漪,浩浩蕩蕩的沖向了班路尼。
班路尼似乎毫不在乎,就站立當場,任憑裂魂魔音掃蕩在他的身體上,原來他自修煉有成,靈魂和血肉幾乎融為一體,並不像普通人靈魂那樣脆弱。
裂魂魔音將班路尼身上披著的熊皮全部振成碎片,甚至他身上的毛發也全部被震掉,現在的他比一只洗剝干淨的白條雞還要干淨無數倍。
神魔相的裂魂魔音持續了能有十個呼吸的時間,巴巴圖喇累得幾乎月兌力,可班路尼卻是絲毫未損。
張五哥伸手攙住了臉色慘白的巴巴圖喇,正要親自上前,一隊隊的野蠻人勇士層層疊疊的將他護在了當中,幾乎達到了密不透風的境地。
哈什雙目圓睜,高大的身形一步步的走向班路尼,並不說話,當胸就是一拳打來。
班路尼見哈什步履沉穩,拳未到,拳風先至,知道這一拳至少有千斤大力,一時來了興致,也是一拳迎上,兩個人拳頭對在一起,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音,以二人為中心,地面上的積雪被氣浪震得上下翻飛。
哈什和班路尼一拼之下,竟是勢均力敵,互視一下,又是連續對了幾拳,就好像兩個巨人肉搏一般。
打到第十拳的時候,班路尼見力量上壓制不住哈什,邪魅的一笑,雙腿化作一片殘影,從四面八方踢了過來。
哈什向來是以力服人,拳腳上不如班路尼變化多端,一下子便吃了虧,被一腳蹬在了肚子上,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班路尼哈的一笑,身形一縱,便朝著張五哥沖了過去。
「你給我停下!要想傷害圖騰之子,除非你殺了我!」瓦薩比張著雙臂攔住了班路尼,雙腿出于本能在不斷的顫抖,目光卻是一片視死如歸的堅定。
「我如果為了他而死,也許他以後會偶爾想起我吧!」地精瓦薩比的余光瞄了一眼張五哥,心中暗暗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