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勤大帳。
屋內眾人正侃侃而談。
陸乘風拿起酒杯,敬酒︰「郭師弟,我來此,一是為祝賀師弟、師妹喜結連理,二來是和你談一筆生意。」
郭靖端起酒杯,有點疑惑︰「如今宋朝和大蒙古國之間被金朝完全隔開,以前沒打仗通商比較簡單,現在都打起來,宋商怎麼過來?」
陸乘風笑道︰「郭師弟有所不知,最近我們陸家、丐幫、揚州程家已經成立一個商會,搞到十艘大型海船,每艘海船可載五千料(即載重300噸)。
有了海船我們就可以直接從揚州出發,經過大約一到兩個月,在高麗靠岸,再在那邊卸下物資交易。
至于高麗那邊,郭師弟我記得你們大蒙古國有幾個東道諸王的封地就在高麗左近,師弟你拉著他們一起,這麼巨大的利益,相信那幾位很願意合作。
在草原,茶葉、鐵器、糧食、瓷器、絲綢這些大宋特產,應該沒人會拒絕。而且師弟也可以借此建立自己的盟友關系。」
郭靖點點頭,自從有了封地,黃蓉親自去視察之後,也和他說起封地存在的各種問題。
他的封地雖然大,但都是平原,只能放牧,這樣如果出現什麼雪災,很可能一年下來血本無歸。而且因為封地內很多宋民的原因,為了照顧他們身體,郭靖也不敢讓他們干太重的活。
若是能和大宋通商,那就再好不過。這樣就可以購買其他部落的毛皮、羊毛等,讓那些婦女們手工處理好,再賣出去換回來糧食、金銀,再用這些糧食、金銀換毛皮,形成正收入的來回交易。
「沒問題。」郭靖點頭同意。
陸乘風微笑,和郭師弟合作,一來是為了賺錢,第二當然是為了打好關系。
平常說的︰小財靠勤,大財靠德,都是扯。過來人都知道︰小財靠技,大財靠術,橫財靠膽。
在別人起步時投靠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當然,風險也大。
但不賭,怎麼贏大的?
雖然這次金國擋住了大蒙古國的進攻,但明眼人都看出來曾經輝煌一時的大金已經是搖搖欲墜,而且郭師弟背後有三尊絕世高手支持,還掌握延壽秘術。
贏面很大!
隨後幾人繼續商談一些細節,主要還是先確定登陸港口,這方面只有郭靖有能力和面子。
等商談完畢,辛棄疾才笑道︰「郭兄弟,我這次過來除了和談,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對于辛大人,郭靖還是很尊重的︰「辛大人,您說。」
「是這樣,我看郭兄弟如今部下眾多,屬民多是宋人,而且地域廣大,但卻沒有專門的官員管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都能鬧到你這里。
而我有幾個好友雖然年歲大,本事還是有的,想著能為宋民們做點事,希望郭兄弟成全。」
郭靖一听,很是開心。
自從大汗給了他封地,以前每日練功的悠閑生活一去不復返。有些少女甚至到他面前舉報一直有人偷看洗澡,卻找不到賊人。
還有各種偷東西、搶東西的事情,讓他不勝煩惱。
「辛大人,這太好不過了,你把名單給我,我這就派人將他們接過來。」郭靖笑道。
辛棄疾微笑︰「郭兄弟,他們有些人可能年紀有點大,身體有些不便,需要你調養一番才能過來。」說著,他從懷里拿出一份名單遞了過去。
郭靖接過,一看。
名單第一個,陸游,歷任福州寧德縣主簿、敕令所刪定官、隆興府通判,禮部郎中兼實錄院檢討官,寶章閣待制,文武全才,治地有方,年齡︰八十三歲。
看到後面這陸游的年歲,郭靖一愣,陷入沉思。
他懷疑自己好像被辛棄疾這老家伙忽悠了
王帳。
完顏康微笑離去,顯然和大蒙古國的談判兩邊都很滿意。
拖雷好奇問道︰「父汗,明年我們真的不去打金朝了?」
鐵木真點點頭︰「畢竟收了人家的重禮,我成吉思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所以,我們後年再打!」
拖雷︰
「大汗,金刀駙馬有事求見。」守衛來報。
「宣。」
郭靖進來,幾人談論許久,鐵木真對拖雷大笑︰「你看,這命運總是卷顧善良的人。明年不就有地方打了,咱們去征高麗,建港口。」
對于通商,鐵木真有相當大的興趣。因為他讓幕僚自己計算過,自己一年到頭打生打死,就搶那麼點東西,若是一場大敗,整個部落都會一蹶不振好幾年。
但通商就不同,低買高賣,躺著就有幾倍、十幾倍的收益,太舒服了!
……
開禧三年(1207年)十一月三日。
韓侂胃正在府中布置,決意再度整兵出戰,和金兵對決。
那金人要錢就算了,竟然還要他的人頭,絕不允許。
而且,根據情報,這時的金朝,正如辛棄疾所判斷的,處在「必亂必亡」的前夕。上次失敗,只是由于宋朝出了叛徒和內部不和,部署失宜,才使金兵得以侵入淮南。
金朝實際上已不再有繼續作戰的能力,只是對宋朝威脅、訛詐,所以他們才開始想著和談。
「韓相,陛下召見。」有侍從來報。
韓侂胃皺眉,大宋的官員最忌諱的就是帶兵,因為他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皇帝的猜忌之中,帶兵出征每次行動想要說服官家,都要費盡心力。
就算出兵,在外面打仗,帶兵的將軍還會收到官家不時的問詢,生怕他們造反。
不過官家相詔,肯定得去。
片刻後,在侍女的幫忙服侍下,韓侂胃穿著一新。
「大人,您現在真是龍精虎 。」侍女夸道。
韓侂胃微笑,自從開始收服失地,他也覺得自己每日里都有精力。一場敗仗,死了幾萬人而已,以大宋的國力,卷土重來,輕而易舉!
世事難料。
上朝路上,中軍統制、權管殿前司公事‘夏震’突然襲擊,將韓侂胃截至玉津園夾牆內,沒有管他的怒斥,砍下頭顱。
一代權相,就此落幕。
韓侂胃被暗殺,軍政大權開始全歸楊皇後、史彌遠所操縱。
隨後,他們又把韓侂胃的重要幕僚︰蘇師旦處死。更是完全遵照金朝的要求,把韓侂胃、蘇師旦的頭割下,派使臣王柟(nan)送到金朝,示眾。
並且全部接受金朝提出的條件︰兩國邊境仍如從前;嗣後宋以佷事伯父禮事金;增歲幣為銀帛各三十萬;宋納犒師銀三百萬兩與金。
在宋朝上下官員眼里,大家的生活再次恢復往日里的和諧安定,一切都好了起來。
次日朝堂之上,大宋皇帝趙擴更是對大臣笑道︰「恢復豈非美事,但不量力爾。」
……
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茅屋。
陸游一邊咳嗽,一邊听著兒子讀臨安同僚送來的信件,對于國事,他總是放心不下。
「韓相兵敗,辛大人被派遣到大蒙古國求救援兵……近日,韓相被俘殺,人頭送至金國,示眾。官家擬定同意金朝合約,以叔佷相稱,在民間征稅,以應歲貢……」
听完來信內容,陸游臉色一陣潮紅,也越來越難看,咳嗽聲越來越劇烈。
「咳咳,咳咳咳~」
「爹,你沒事吧?」五兒子陸子布連忙上前輕拍背部。
片刻後,陸游嘔出一口鮮血,才覺得舒服一點,隨後淚流滿面。
「爹,不太想太多,大宋不是還沒亡嗎?我們還有機會卷土重來,收復河山!」陸子布安慰道。
陸游了他一眼,硬是說不出話來。
「拿紙筆,我說,你記。」
「是。」
等兒子磨好墨水,陸游長嘆一口氣,眼神渾濁,不時咳嗽兩句,一字一句,說道︰「死去元知萬事空,
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
家祭無忘告乃翁。」
「吾兒,記著,等我死後,若是收復北地,一定要告訴我!」
「是!」陸子布忍住淚水,哽咽道。
「爹,有個立青商會,說是有北方辛大人給你的信,他們把信使帶來了。」六兒子‘陸子聿’沖起來說道。
陸游听到辛大人這個名字,神色一動,連忙道︰「讓,咳咳,讓他進來。」
陸子聿有點遲疑,不過開始開門,放進來信使,是一只一人高的雄鷹。
陸游一愣︰???
「嚦~」雄鷹叫了一聲,放下嘴里叼的盒子,隨後出門,雙翼一展,直沖雲霄。
後面進來一位年輕人,正是陸冠英。
「陸大人,盒子里有辛大人給你的信,還有一顆寶藥。」
陸游再次咳嗽一聲︰「五子,打開。」
半刻鐘後,陸游臉色紅潤,竟然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來回閱讀辛棄疾給他的來信後,最終下定決心。
給大宋子民的時間不多了!
「五子,六子,準備行李,明年春,我們和立青商會一起,去蒙古!」陸游吩咐道。
兒子們︰???
四千多里路啊!爹,你快說你是開玩笑的!
與此同時,南宋各地,郁郁不得志或者幾位垂垂老矣的老頭,均收到一封奇怪的信件。有的是雄鷹寄來,有的是白凋,極為靈異。
十二月,辛棄疾剛回到淮西邊境,有使者來聖旨。
「奉天承運……起用辛棄疾為‘樞密院都承旨’指揮軍事。」
此時,前任‘樞密院都承旨’蘇師旦的人頭已經擺在金人的城牆上,涉嫌買賣官爵,家里更是被抄。抄的總估值約黃金十萬兩,可以說是巨貪。
辛棄疾听到旨意,臉上帶著莫名笑容,雙手接過聖旨︰「微臣,接旨。」
「辛大人,恭喜啊!」傳旨太監恭喜道。
辛棄疾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遞過去︰「您也辛苦了。」
「哎喲,辛大人,您真是大氣。那奴才祝願辛大人,長命百歲,封侯拜相!」太監開心道。
「哈哈哈~借你吉言。」辛棄疾大笑。
……
次年,春。
隨著一些博學多才的有識之士來到大蒙,郭靖手下的封地愈發繁榮。
隨著商業發展,郭靖旗下的子民就不用再多考慮放牧的事情,直接在各個部落用糧食、鐵器等購買牛羊馬匹,然後再轉手賣到金朝大宋,就是巨大的利益。
但按照陸游的說法,不能讓子民們閑下來,懶惰是會傳染,當一個人躺下來,就會接二連三地躺下。最終導致整個部落走向敗亡的結果。
所以,經過商討後,郭靖將旗下子民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做專業的士兵,訓練騎射,另一部分搭建城牆,準備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依靠山脈、水流,修建一座簡單的城池。
按照陸游等人的規劃,就算將來蒙古國南下,這城池只要有駐軍,就能成為深深扎在草原的一根刺,便于對這里的統治。
至于便于誰對這里的統治,陸游等人都默契不說話。
郭靖覺得這些人說得有道理就放手讓他們干,反正他很有自知之明,嘴笨,有些事他參與了反而會弄得更糟。只要用精神力確認人家沒有騙他就行。
……
郭靖的封地在烏勒古河南邊,大部分地域地勢平坦,水草茂盛,是個天然牧場。
春天,冰雪融化,萬物復蘇,春風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中放牧著白雲。
郭靖躺在山坡的草地上,看向山坡下自己的封地。
白蘑孤般的蒙古包一個個點綴在綠茵如毯的草原上,牧羊姑娘動听的歌聲在草原上回蕩,遠處有很多的民夫正在一些老人的指揮下,踏實地基。
等幾個月立青商會送來糯米等材料,將會正式開始外圍城牆的建設。
「靖哥哥,烤羊好了,快來吃。」已經盤了發的黃蓉過來嬌聲喊道。
郭靖一躍起身,等到了烤爐面前,一只羊已經被小黃貓干了一半。
采集野菜回來的華箏頓時大怒,將小黃貓抱到懷里。
「樂哥!你能不能學一學郭靖,他就算家財萬貫,有兩個老婆,如今還每日里廢寢忘食堅持修行鍛煉,實力一直在增長。
你呢,一天天就知道吃!」
「是啊,樂哥,要不你抽空鍛煉下,不要一天吃到晚。」黃蓉也勸道。
自從她們兩個管家,因為結婚的時候收了不少禮,所以就由這小黃貓放開了吃。結果最近統計數據的時候才發現,如果由著樂哥這麼吃下去,到年底他們就得乞討。
苗樂趴在華箏日漸高聳的懷里眯起眼楮,一秒入睡。
不听不听,王八念經!
「冬冬冬~」這一刻他突然在華箏的心里听到一陣奇妙的聲音,那是生命的起源。
「喵嗚~」小黃貓跳到黃蓉懷里,對郭靖大叫。
郭靖一听,頓時驚喜︰「華箏,我們有孩子了!」
黃蓉有點羨慕,她的功夫也不差啊。
小黃貓正準備換個姿勢舒服睡覺,耳朵一支,傻眼。
又多了個小鏟屎官。
以後他是不是要少吃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