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听到夜安的話，步凡很自然的點頭，剛才也只是下意識的那麼一問而已。
真正的未知，還是得自己去探索才算數。
不過步凡並沒有急著從空間通道出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夜安的身軀慢慢的和鴉他們一樣化為白骨。
「需要我將你的劍帶出去嗎？帶給你的朋友。」步凡出聲問。
夜安听到這話，從身後將方才的木偶取出來看了一眼。
半晌後，夜安將木偶和自己的佩劍都遞了出來。「兩個都拿走吧，木偶既然送給你了，你就拿著。」
夜安望著步凡將木偶和長劍收下，怔了幾秒回過神繼續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听到他現在在賣書我就很不開心，一定是我生前就很不願意他去賣什麼書的，所以這把劍也由你來決定它的未來。」
听到這話，步凡也不意外，也不驚訝，只是平靜的點點頭。
很快，夜安也在步凡的面前成為了一堆白骨，比鴉他們更強的夜安並沒有比鴉他們在這個世界多待一段時間。
步凡不知道夜安的消失對于他自己來說是否和鴉、林洋、石班瑜他們三劍傀一樣有著名為解月兌的感受。
但此時說這些也已經不重要了。
看了那對白骨一眼，步凡用劍修的方式對其表示敬意之後，便毫不留念的轉身踏入了那空間通道之中。
比起從前通過空間通道時，步凡如今似乎習慣了許多，倒也不一定是習慣了，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變強的原因。
不管是因為什麼，此時步凡心里倒是平靜的很。
閉眼，睜眼，步凡已經不在山谷中，同樣也不在深淵之底，步凡此時正站在一座高山之頂。
抬起頭，此時步凡似乎距離天邊那紫色的眼楮無比的接近。
劍道更進一步之後，步凡似乎能將這紫色的眼楮看的更加清楚，他確保這眼楮的背後有一個人，也知道這個人就是那所謂的劍主。
很快，步凡朝蒼穹吶喊著。「不出來見見我嗎？還是說還有什麼所謂的測試？那就盡管來。」
仿佛更自己的鄰居打招呼一樣的語氣，又像是厭惡這個偷窺狂一樣的言語，就這樣傳遞給了上面。
就在這時，步凡感覺到身後有些什麼動靜，回頭看去，空間的扭曲之中走出了一個人。
原本步凡還以為是那個所謂劍主的存在，但隨著這個人出現在步凡的視線之中，步凡嘴角揚起了冷冽的笑意。
「這個測試我喜歡。」
出現在步凡面前的人正是赤劍，步凡此行的目的，雖然之前大部分時間步凡都已經將這個目的給忘了。
畢竟就自己那個浪費時間的進度，步凡自己都覺得已經追不上赤劍了，心中生出了放棄的想法。
當然，就算當時做出這些決定錯過了追殺赤劍的好機會步凡也從未後悔過就是了。
但此時既然遇到了，也是意外之喜，步凡想要殺掉他的決心也並未減弱。
步凡眉眼微動，仔細打量著此時的赤劍，沉重的呼吸，破爛的衣衫，無一不在述說著此人如今的狀況同樣不好。
想必走進了另外一條路的他就算沒有受到和步凡同樣的測試，卻也不是很好受。
這時，赤劍也注意到了步凡，神情中流露出了些許意外。「是你？你怎麼會在這？」
赤劍此時說話的語調似乎更像是步凡第一次遇見的延陵，再加上他手中已經重新恢復原樣的劍。
但不管這個人是誰，都已經和步凡沒有關系了。
二人之間立場已定，何況他們的本來也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是我，沒想到能在這里看到你，你也沒想到能看到我吧？」步凡面無表情的道。
「的確沒有想道，你是走了另外一條路吧？」沉默一秒後，赤劍開口道。
「用手中的劍進行屠殺很好玩嗎？」步凡問。
赤劍長長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天上的紫色眼楮。
「你是無法理解我的，也無法原諒我，我想我們此時能交流的方式也只有一種，這個世界的主人似乎也樂意看到我們接下來的交流方式。」
「這一點的話，我和你倒是驚人的保持同一觀點。」步凡說道。
隨著二人不斷的說話，無數的劍意在這時開始鋪滿了天敵。
步凡的眼前升起了一片血海，然而無論任由血海如何沖刷，步凡這盞燭燈卻始終不曾熄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步凡雙眸中逐漸深邃起來，似乎已經看透了世間的一切。
無盡的劍意游離在小小的瞳孔之內，只是讓人看上一眼便覺得刺痛無比。
另一邊，赤劍也同樣在凝聚劍勢，其意境也在同時化作鮮血之色彌漫天地。
感受著赤劍身上的意境，步凡雙眸微縮。
殺意。
這是純粹的殺之意境，難怪充滿了讓人惡心的氣味。
記得洛念星曾經說過，這世間最難也是最容易領悟的意境，便是殺意。
只要你殺了人，身上便一定會帶有殺意，但你若是想要領悟殺意並且掌控它，那就不僅僅是殺人就可以的。
而是要殺很多人，必須立于血海中，才能領悟殺意。
很容易，也很難。
刻意的去殺許多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下定的決心，至少對于步凡而言，刻意的去殺很多人這種事情太累了，他做不到。
但只要下了決心這就比世間任何事都要簡單。
步凡觀察赤劍，赤劍也在緊緊的盯著步凡的每一個眼神。
剛注意到步凡的時候赤劍便已經注意到了步凡身上那股劍意，比起之前凌厲了數倍。
赤劍知道，步凡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再次取得了突破，如今步凡的劍道，怕是已經不必自己差了。
如今的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的靈氣，和步凡戰斗也是勝負未知。
二人對視了不知多久，天地間的一切聲音都在此時消失了，如今他們耳邊的，只有二人劍氣交鋒留下的‘呼哧~呼哧~’的風聲。
就在這時，步凡和赤劍雙眸一陣，一眼中瞬間綻放出一股凶猛狂暴的劍氣肆虐飛出，朝著對方碾壓過去。
‘ ’的一聲，兩股強大的劍氣所產生的力量不斷的破壞著四周的一切，山上的所有高大的樹木在此時成為紛紛倒下。
沒過多久，整座山的頂部破開了一個切口光滑的半圓大坑。
在這股劍氣的交鋒之下，方圓數里內都已經成為了二人戰斗的領域，被無盡的劍氣斬成了塵埃。
無論那個劍修看到二人之間的這個開場，定會將心給提上來。
終于，二人同時抬起手來，天地間所有的劍氣听到了主人的號令在此時猛然滯住。
彈指間，步凡和赤劍再次同時揮劍殺出。
‘轟~轟~轟~’
漫天的劍意引領著所有的劍氣朝著對方廝殺，儼然在天地間形成了一道新的領域。
任憑赤劍的無盡殺意沖刷洗禮，步凡的心中也是不動分毫，一股讓人窒息的力量不斷涌現，破除面前的血光。
「血影劍訣。」
忽然，赤劍低喝一聲，漫天血影‘唰’的一下變作無盡血劍飛射而出，迅疾的如同一條一條的血線，最後漫天的血影籠罩了整片天地，完全不給人任何的反應機會。
步凡在血劍的沖刺下，不進不退，凝神看去，在這濃郁的血影天地之中卻看到了一束淡紅色的光。
長劍不斷舞動，無數的劍氣形成一道悠悠河流，河流不急不緩，卻慢慢的將四周的血劍沖開，直接抵達了步凡眼中淡紅色的區域。
霎時，步凡雙眸微縮，手中一劍一劍不斷遞出，無邊的劍影從天而落。
終于，隨著‘ 嚓’的一聲，籠罩著步凡的血色天地消失。
也在這時，赤劍出現在步凡身後，已經帶著血光的長劍怒然下斬。
‘ ！’
又是一聲震動天地的氣爆炸響，步凡不知何時已經回身擋住了赤劍這絕殺一擊。
血影四射，二人很快再度分開，濃郁的劍意在兩人身上仍舊不弱分毫，無孔不入般的尋找對方的弱點。
步凡眼中劍光閃爍，心中微嘆，這人的劍似乎又進步了，看來進步的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
除此之外，步凡還能感覺得到赤劍心中那股意的堅固。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能領悟殺之劍意的存在，內心怎麼可能會不堅固？
二人眼中劍意漫天，全都已經將對方靜靜鎖定，將此方天地瞬間化為冰冷刺骨的殺域。
此戰，必有一死一生，又或者兩死無生。
「你好好厲害啊！我一直都期待著和你這樣的劍道高手戰斗，實在是太難遇到你這樣的存在了。」赤劍臉上出現了一絲步凡熟悉的興奮。
「真想和你一直戰斗，切磋劍道，然後讓你成為我劍下千萬亡魂之一。」赤劍臉上出現了一道滿帶殺意的笑。
‘唰！’
話音剛落，一陣風吹過的聲音，赤劍不知揮舞出了多少道劍氣，跨越了空間的阻隔，欲飲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