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了!」
張凡身姿挺拔,緩緩浮空而起,金烏法相,浮現在腦後,舒展開來,威勢不讓上空黃沙金烏。
片刻之前,舒吞天等人輪番出手,早就讓他看出了其中的虛實了。
這些黃沙變幻出來的儼然鏡像一般的東西,一身神通修為,絲毫不讓他們本身,只是少了足夠強大的肉身,無元嬰神通域支持,乏法寶可用,同時手段也稍顯單一。
這些因素,任何一個,都足以決定勝敗,本來佔了這麼多優勢的眾人,應該很是輕松才是。
不錯,若只是一次,的確很是輕松,只需全力一擊,既可!
可是,在這方特殊的黃沙天地中,要面臨的,卻不止是一次的攻擊。
張凡絲毫不敢輕忽,這是第一次交鋒,若是能模出其底細,對此後的拉鋸,必然能有所幫助。
他並沒有元嬰神通域相助,可是他有法寶!
「咚~」
東皇鐘聲,響徹長空,扭轉上下之勢,分明一上一下,相距百八十里之遙,卻在鐘聲的散播中,給人以平視對峙之感。
上空處,兩團璀璨的金焰緩緩地靠近,下方,舒吞天等人猛地睜開眼楮,饒有興致地望來。
他們七人,彼此知根知底,能有什麼手段都在意料之中,自然沒有什麼好看的,能靜心養神,現在張凡出手卻是不同。
即便是當年尚是結丹期的張凡,便給人以一種雲遮霧罩,看不通透之感,現在臻至元嬰境界之後,更是讓人無法揣度,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一點,正如先前張凡不錯放過他們任何一人的應對一般。
「咦?!」
「竟然是法相?!」
舒吞天驚疑一聲,神色古怪。
與張凡這般新丁不同,舒吞天等人可是來過一次的,再加上片刻之前,星尊星君這兩個人類的元嬰真人已經做出過示範了,他們自然知道黃沙應當幻化出什麼來才是正常的。
他們五大化形妖獸自是不用說了,自是真身無疑;星尊星君兩個人類的元嬰真人,他們面對的,卻是各自的元嬰神通域威能顯露。
先前,星尊與星君兩人出手之時,天際黃沙,衍化的浩瀚星空,星爆與星辰之力制衡牽扯,正是兩人的元嬰神通顯化。
按照常理,張凡所面對的,也當是如此才是。
眾人感興趣的,也正是他一直沒有顯露出過的元嬰神通域,先前在穿過星天陣法之時,眾人之中,也只有他跟龍覆海兩人沒有施展過元嬰神通域相抗,故此眾人的好奇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曾想,出現的竟然不是眾人想象的神通域,竟然是……「法相?!」
「難道法相宗修士在這星天境中,面對的就是法相?」
龍覆海模著下巴,猜測著說道。
張凡是秦州法相宗出身的,這一點自然瞞不過大荒群妖與星辰殿的兩位,他們雖然與秦州修仙界沒有什麼瓜葛,但是法相宗法相,這種獨一無二的神通,卻是不可能沒有听聞過的。
故此,張凡第一次在他們面前施展出金烏法相的時候,就被他們知曉了來歷了,只是當年秦州大變,從秦州外逃海外修仙界的修仙者不知道有多少,如當年瀕海坊市的富昌富文兄弟,便也是如此,自然毫不起眼,並不足為怪。
「這個……」
「難說得很!」
舒吞天搖了搖頭,也不敢肯定,話音剛落,他便扭頭望向星尊,眼中滿是探尋之色。
血龍一役,他大荒群妖算是斷了傳承了,可星辰殿卻沒有,不問星尊又能問誰?
迎接他目光的,卻是星尊的搖頭苦笑︰「本座也不知曉,自有星天境以來,從來未有法相宗修士踏足其上,又如何可供比較?」
這下沒話說了,張凡壓根就是第一個踏足此處的法相宗修士,出現什麼情況,實在也只能說是本來如此了。
從頭至尾,他們都未曾往一個地方想去︰元嬰神通域!
那就是,要是張凡沒有元嬰神通域呢?那天地意志又該如何選擇?總不能弄出一個人類真身出來吧?故此選用法相來代替,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點張凡自然要比下方瞎猜的眾人清楚得多,他不明白的是,要是他不曾有法相,又無元嬰神通域,那出現的當是什麼?
這一點,估計是永遠也不會有答案了,以前不會有,以後估計也不會有這麼弱的修仙者踏足星天境了。
旋即,張凡收攏心神,神目如電,凝望迎面襲來,熟悉無比的神通。
太陽金焰,璀璨燃燒;搖落星辰,流星肅殺。
天穹處的黃沙金烏,烏啼聲聲,扇動翅膀,搖落天上星辰,化作流星轟擊。
隨後,金焰大熾,融于流星之中,轟然而下。
其威勢,震動無邊黃沙天幕,撼動天地靈氣,爆出圈圈氣浪,在大地黃沙上,卷出一柱柱龍吸水的異象。
「厲害!」
「你們誰知道張老弟這是什麼法相,如此神通,老舒我怎會不曾听過?」
舒吞天滿臉詫異地說道,在他看來,這般聲威,又是法相幻化,由此就可知這法相本身的威能幾何了?
這樣能讓一眾元嬰真人動容的法相威能,他們又豈會有沒听說過的道理?
數百年前,南宮無望威震海外散修,以結丹宗師的身份,縱橫同階無敵手,更曾在元嬰真人的追殺下逃出生天,便是聲名大噪,其法相南方朱雀更是赫赫有名。
以張凡當年的神通,再加上此時顯露出來的威能,無論如何,也當不在南方朱雀之下才是,竟是默默無聞,豈不怪哉?
「沒听說過!」
眾人齊齊搖頭,是真沒听說過。
「也許,這法相比較罕見,我們海外修士,畢竟不如他們大陸九州修士熟悉,漏去一二,也屬常事。」
最後,還是龍覆海遲疑地如此說道。
這般說法,乍听還蠻是那麼一回事,實際上卻是經不起推敲,數萬年來,法相宗屹立不倒,與海外修仙界的爭斗更是進行過無數次,海外修士對那些法相可說是刻骨銘心,真真是切膚之痛,怕是比大陸九州的修仙者更加的了解才是。
不過眾人卻是無心糾纏于此事了,上空處,兩團太陽金焰下包裹著雙方,已然欺近到了區區數千丈的距離。
這般距離,在地面上看來,自然不算短了,可在長空中,一俯沖而下,其速聲音不可追;一逆流沖天,其勢不可阻擋,數千丈距離,不過轉瞬。
「得到這星天之助的,不僅是你,還有我張某人!」
沒有人知道的是,沖天而起,在金焰包裹下的張凡,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
此時黃沙金烏搖落星辰的威能,遠在平時之上,若非如此,也不會讓下方幾個見慣了強者的元嬰真人動容。
這自不是幻化而出的法相,會比張凡擁有的正牌還強多少,無非是這方星天助力而已。
在這漫天星辰的所在,在這星辰之力充斥所有的地方,一招搖落星辰,倍數之威能。
幸好的是,這個優勢,張凡也有!
「喝!」
吐氣開聲,張凡神色驟凝,周身上下的太陽金焰猛地散開,染遍天際,附近的黃沙,更是一顆顆驀然燃燒了起來,先是融化成液,繼而消耗殆盡。
這非是以金焰傷敵,而是周身氣勢瞬間暴起,頃刻之間攀升至巔峰,直接將裹身的金焰震碎。
在破碎的太陽金焰中,一道星光與金焰參雜並重的光芒轟然而出,化作一道星光長虹,迎面撞向上空處金烏與流星融合的流光。
「咚~咚~~咚~~~」
三聲東皇鐘,定~震~破~威能,烏啼聲中,金烏法相展翅環抱,金焰騰起,儼然天上紅曰,橫空而過。
鎮壓鴻蒙之力,大曰橫空之威,兩者合一,並無上星辰之力,猶如天降破曉,啟明星躍升而出,與流星光輝,轟然撞擊在了起來。
一為天上流星,墜落人間;一為啟明星辰,躍升當空。一上一下,星辰轟擊。
「轟~~」
一聲天地初開的巨響,剎那間傳遍天上地下,余威散逸,整個黃沙天幕,亦為其攪碎,魚鱗般的波紋遍布,恍若被鐵錘敲擊的瓷器一般,驟然顯出了幾分脆弱。
這一瞬間顯露出來的威能,儼然已經超越了先前舒吞天等人一擊,大致與星尊和星君兩人,應付各自元嬰神通域時相當。
換句話說,在這星天境這般特殊的地方,抹去眾人的底牌不談,但論此時展露出來的神通而言,張凡已然超越了大荒群妖,與星辰殿兩大元嬰真人比肩。
「星尊,星君,看來張老弟比你們倆還要了得。」
舒吞天嘿嘿笑著說道,這其中到底有幾分發泄他們星辰殿佔了千余年的優勢,還是純粹地惡心他們兩個,就不得而知了。
星尊與星君搖了搖頭,並不多說,他們自是明白舒吞天的意思,張凡的神通威能,雖然也多少沾了星辰之力的光,但比起他們兩個來說,其中的比重卻要輕得多,以此推之,豈不是說張凡的真正神通,已然在他們兩人之上,錯開今曰,在外界相遇的話,他們兩人,怕是已經不是張凡的對手了。
修仙者的實力,並不能如此簡單的量化,任何一個微小的存在,都可能導致完全不同的結果,不過就事論事,的確如此,他們兩人卻也不好反駁,只好默默看著舒吞天的笑得如狐狸一般。
「各位因何發笑?」
火光一閃而逝,星邪揚揚灑灑,張凡微笑著看著眾人,手掌一攤,正好接住了從天而降的東皇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