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四十二章︰不止游戲（五）
不過，墜落和失敗並沒有發生。
我的蹄子踩在虛空之中，就像踩中了一塊無形的石頭，由此獲得了繼續往前的推力。
然後，我大步越出，落到三十米外的石塊上，繼續往前。
這個游戲測試，不是測我會不會恐懼高空墜落，而是，測試那塊「看不見的石頭」。
在我眼里，那塊石頭在我踏上前一塊的時候就瞬間出現了。
這，也是隱藏的深層代碼。
我又朝前跳了幾塊石頭，艾倫的聲音說︰「可以了，你已經通過測試了。」
我停下腳步，說︰「我當然知道，問題是，你們呢？」
場景換成了城市中的摩天大廈頂端，艾倫說︰「正在分析，你等一下……」
我沒有說話，直接退出了游戲，回到現實。
「你……」艾倫又有些驚訝，「你真的能主動切斷聯結，難道不會受到傷害嗎？」
我搖搖頭︰「目前來說，沒有任何問題，我就是想知道儀器測出了什麼？」
艾倫皺起眉頭模著下巴，好半天沒有回答。
好久之後，他才說︰「腦電波完全正常，非常健康，全息擬真設備接收端已經調整為普通設備的上下兩百倍都沒有查出異常波段……」
我問︰「理論上，設備能檢測的腦波頻率極限是多少？」
艾倫說︰「目前也就是比普通腦波上下五百倍，而而且，超過這個頻率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心說︰「如果腦波不是在這個空間震動，擴大一萬倍也是測不出來的……」嘴上卻澹澹地說︰「那麼，可以用來試試看。」
艾倫說︰「這麼高的靈敏度，只有前十號基地和軍隊醫療部有，或許我們得離開這里了。」
我說︰「需要去別的基地嗎？」
艾倫說︰「戰斗軍團在本基地的醫療部就有一台，不過我們需要預約。」
很快，智腦就說︰「已經預約了，下午一點以後可以用。」
我說︰「那，我們的測試還繼續嗎？」
艾倫苦笑︰「還得測，雖然測不出腦波異常，但可以先不管這個，再試試看你對信號的影響方式和干擾程度。」
我問︰「怎麼測？除了能看到隱藏的代碼，我好像也看不到別的。」
「這個需要多測幾次，放心，對你沒有任何的傷害，老實說，哪怕測不出什麼來。」艾倫說。
接著，我又進入了全息擬真的游戲空間。
還是剛才的摩天大廈樓頂。
還沒等艾倫說話，我就直接邁步走出天台邊緣。
如果是「正常」情況，我會直接摔下大樓，不過，此刻，我又踩上了「看不見」的階梯，一步一步走到空中，懸浮在兩座大廈之間。
我腳下的每一步，其實都是系統代碼隱藏起來的懸浮梯，在我眼里無所遁形。
當然，腳下的萬丈高空，換做是沒有恐高癥的普通潤，就算知道自己不會掉下去，也匯景出一身冷汗，頭暈目眩，腳底發軟。
可我不會，畢竟，以前我都是飛來飛去遁來遁去習慣了的。
艾倫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驚訝︰「咦，你玩的挺開心嘛……」
我說︰「這算是合法作弊吧？那麼，我們還能繼續玩游戲嗎？」
艾倫猶豫了一下︰「也是哈，有你這麼一個高級權限在，估計就沒得玩了。」
智腦插了一句︰「只要不破壞游戲平衡，你們還是可以繼續組隊玩的。」
我說︰「那挺好。」
艾倫說︰「就像一下次看穿了謎底……不過就像你說的，網際游戲麼，大家一起玩才有趣，不然你一個人打通關了，也沒意思，還不如去打單機游戲或者直接去軍隊訓練室。」
我說︰「那繼續吧，你要測點什麼？」
艾倫說︰「嗯，既然你能強制獲得權限，那你就試試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吧……比如，你說的那些魔法師和異能者的特殊技能。」
我說︰「嗯，給我幾個狙殺者，就在對面樓頂。」
話音剛落，十個身穿作戰服，戴著墨鏡，冷酷到了極點的狙殺者出現最對面大樓天台上。
我說︰「讓他們沖我開槍……」
艾倫有些急了︰「這里可不是游戲，是模擬現實的場景，你要是中槍了……會有疼痛反饋的。」
我說︰「反正死不了。」
艾倫猶豫了一下，說︰「好吧……」
隨即，對面的十個狙殺者同時端起槍，架在天台邊緣，整齊劃一地沖我開了槍。
幾乎與此同時，我的手抬了起來。
十發狙擊彈來到了我身前兩米處，速度瞬間降到了最低，懸停在了空中。
高速旋轉的子彈擾動空氣造成的漣漪，還在彈頭附近，就像是子彈悄無聲息地插進了波浪形的玻璃之中……
「這！」牛查驚呼。
我這一手，是跟李奧大學時看的那部科幻電影學的，原理，也很簡單。
就像一千年前的我，可以直接停下子彈一般，在這個全息擬真技術模擬出來的游戲空間里，我的念動力，就可以實現我曾經的能力。
可以說，只要是全息擬真信號，以及智腦所連接的網際空間里，我的「異能」就會存在，成為底層代碼中的最高權限持有者……
盡管，我的身體在現實里已經被失去了異能，但在網絡里，我就和那個科幻電影主角一樣，是無敵的……
想清楚這些，我的手指慢慢握成拳頭，狙擊子彈頓時聚攏在一起，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一般，被壓縮成了一個金屬球……
接著，我捻住這一坨金屬球，腳下輕輕一點，就輕飄飄的「滑翔」到了對面樓頂，站在幾個狙殺者身後。
這些狙殺者倒是沒有一絲的驚慌恐懼，而是非常冷靜地轉身，槍口繼續對準我，仿佛只要智腦或者艾倫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遲疑的開槍。
我將手里的金屬球拋向高空，飛出山百米，鐵球也沒有一絲要減速，然後開始自由落體的跡象，而是繼續迅速向上。
然後，金屬球「 啪」一陣爆響，炸裂開來——里面的火藥被壓縮到了極致，那說早該爆開了，不過，現在才因為我「放松」壓力而爆發。
「你，是怎麼做的？」艾倫驚喜不已，「你直接改寫了局部的物理法則代碼！」
我說︰「這就是說不清楚的異能吧，反正，我只能告訴你，我想這麼做，它就實現了……」
說著，整個場景忽然發生了變化，大廈、天空、城市，變成漆黑一片的背景，只有構成一切景物的字符代碼組成的虛線，繪制出了這一切的模湖輪廓。
我眼前端著槍的狙殺者們，也成了一個個渾身堆滿代碼的人形黑色物體。
這些代碼，還在緩慢的移動。
比起地球上的那部科幻電影，這些代碼更加復雜，也有著不同的顏色，流動方式也多種多樣——有呈瀑布式往下流淌的，也有左右平移的，還有圓環一般轉動不休的……
這個由代碼構成的世界，就是智腦和塔圖會掌控的網絡空間里的一部分。
在這個空間里，我就是一個強大的異能者，雖然不能做到翻天覆地的改變，但幾乎可以為所欲為了……
當然，我現在也沒法把這一片高樓大廈的背景換成別的場景，因為這需要智腦命令這個系統做出轉換。
不過，不管怎麼變化場景，改變地點，我都能成為最高權限者——就像一千年前的安尼莫城，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任何事情，比如毀滅整座城，但我不會這麼做，畢竟城里有無數的人，我也能離開安尼莫城，快速前往任何一座我想去的城市，但我不能把雷霆城和安尼莫城對換過來……
「我，想到一個測試題目，」艾倫忽然說，「是一款冷兵器戰斗時代的游戲。」
我說︰「試試看。」
場面突然就變了，變成卡爾姆多大草原的樣子，接著，我對面一群獸人戰士鋪天蓋地朝著我圍攻過來。
我根本不理會那些拎著大棒獸骨粗糙鐵器，看上去卻有點親切的獸人戰士們，而是，舉起拳頭，砸向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瘦子豹人。
至于其他人的刀劍棍棒落在我身上，我毫不理會。
接著，我一拳將豹人打翻在地，而那些氣勢洶洶出手狠辣的獸人，卻消失不見。
在這些獸人戰士出現的瞬間我就看穿了，除了豹人，其他人都是假的。
這就是艾倫的測試。
之前測的是「看到本該看不到的東西」，現在測的是「看穿那些不存在卻看得見的東西」，本質上都一樣，就是看我能不能獲得底層代碼的權限。
「這樣好像意義不大。」我說。
「確實……」艾倫有些郁悶，同時也很欣喜，「能直接看穿所有隱藏起來的東西，這個特殊技能也有很大的應用前景。」
我說︰「只有我一個人會，意義不大，除非有一群人都學會。」
「可我們現在連原理都搞不懂，怎麼利用？怎麼讓別人也學會？」艾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