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大祭司（下）
「果然是天山童姥……」李奧喃喃地說。
听得出來，有些緊張。
其實我也很緊張。
天上童姥，大概是某個華夏神靈的名字，天山似乎是這個神靈的居住地，童，指小孩，姥是外婆的意思，加在一起，就是一個長得像小孩的外婆……
這個大祭司，實力已經強大到外表如同小孩，聲音如同成年女子，年紀卻說不定比族長還大，實在是，太神奇了……
而且，她很可能察覺到我的右角里躲著一個來自地球的靈魂，這才是最可怕的！
「你別說話了……」我警告李奧。
李奧根本就不敢回應我，徹底沉默。
大祭司並沒有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交代了一句︰「我只是路過，並沒有刻意打擾，你們還是繼續吧……」
老祭司突然激動的大喊︰「大祭司！能在成人禮上遇見您，是孩子們的幸運，是母神的眷顧，您就，您就送上一句祝福吧！」
大祭司想了一下，說︰「也好，本來我也想著今年看看新成年的孩子們，可惜有事情耽擱了，沒想到還能趕上，看來也是母神的安排……」
老祭司急忙沖著孩子們揮手︰「還不快謝謝大祭司！」
伊露帶頭的孩子們連忙鞠躬行禮，齊聲喊︰「謝謝大祭司！」
大祭司微微點頭，走到場地中央，開始為孩子們念誦禱詞。
其實她念的和老祭司沒有區別，卻格外的動听，格外的有感染力。
「穆凱密克，阿姆阿瑪，阿杜以，曹伊莫台嘎……」大祭司的聲音在台上回蕩，我卻有些感覺怪怪的。
明明是一個小孩子，聲音卻像個成熟女人一樣，這場面多少有些怪異。
不過，我看周圍的人听得都很入神，仿佛這禱詞有什麼奇怪的魔力。
我有些分心，視線偏移，才注意到泰雅竟然站在後面的祭司當中。
我差點忽略了她，真是不該。
泰雅面露笑意看著伊露，也沒有注意到我。
沒多久，大祭司結束了禱詞，說道︰「祝賀你們，孩子們，從今天起，你們就是一個成年的牛頭人了，希望你們將會成為優秀的女性，優秀的祭司，以及，優秀的妻子和優秀的母親，優秀的祖母，為整個牛頭人族，為大地母神，養育更多優秀的子孫後代，創造更美好的生活！」
「多謝您的教誨，大祭司！」孩子們再次行禮致謝。
成年禮基本算是結束了。
大祭司說了聲「告辭」，轉身就走，艾瑪祭司長她們趕緊跟上，泰雅他們二十幾個祭司也跟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了現場。
臨走前，大祭司突然朝我這里瞥了一眼。
我頓時驚得汗毛直豎！
好在她的視線很快轉移，一轉頭就走開了。
而我，只感覺後背都濕了……
要知道，做為一個薩滿和怒氣戰士，我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身體溫度，除了戰斗和訓練中刻意放松才會流汗，其他時候很少有這樣的情況。
好半天，我才回過神來。
這時候，我只能看見泰雅的背影了。
看樣子，他們的事情還沒有結束，泰雅也必須跟著大祭司。
博杰唱出一口氣，說︰「呼，這個大祭司，真是神奇！」
「她的實力，恐怕已經到了傳奇級別……」我嘆了口氣。
「嚇到我了……」李奧也突然說。
「還是別說話了。」我說。
「太好了，」博杰卻說，「有她親自祝福，伊露的成年禮就沒有遺憾了！想想吧，這可是大祭司啊！有幾個人能獲得這樣的榮譽！爸爸他要是知道了，一定樂得合不攏嘴！」
老祭司做了最後的總結，儀式徹底結束，所有小孩，不，是新成年的女人們，高興的走下來，和親人朋友分享喜悅，伊露徑直走到我們面前，說︰「沒想到你能來！」
「這可不能錯過！」我說。
「走吧，老地方！」博杰看看周圍，說，「咱們在這里也沒有多少熟人……」
那些貴族和祭司都有自己的親友，似乎也沒有和伊露走得近的，我和博杰自然就是她的親友。
「可惜，泰雅姐姐沒時間……」伊露有些惋惜地說。
「對啊，她沒能來真是可惜。」博杰說。
「泰雅不是來了嗎？」我說，「就在大祭司身後。」
「是嗎？」博杰奇怪地說，「我怎麼沒看到。」
「你是遲鈍，有些人是眼里看不見別人！」伊露沒好氣的說。
我笑了一下，博杰郁悶的撓撓頭。
「走吧，今天我請客！」伊露說。
「我來吧！」博杰說，「今天高興！」
我們到了老地方，離午飯時間還早，就先喝了點飲品。
「我要給家里寫信，」博杰說，「好歹讓爸爸他們高興一下。」
「隨便你，」伊露說，「我怕他們都忘了吧。」
「你別老是這樣，」博杰說，「爸爸媽媽沒有你說的那麼壞……」
「對了！」伊露打斷博杰的話，說，「既然你要寫信，就叫格蘭姆大嬸把信送回去，我已經成年了，就讓她回家去吧！」
「你還真是……」博杰搖搖頭，無奈的說。
我才想起來，那個名叫格蘭姆的中年女人，是鎮長安排跟著伊露的保姆，可這一年以來，我幾乎很少見到她，原來伊露早就想把她趕回家
「格蘭姆大嬸一個人，恐怕不方便……」博杰說。
「過路的商隊應該原意護送她，」伊露說，「實在不行，雇個冒險者送她回去。」
「好吧，我下午就去問問，」博杰說，「後天就要出發，恐怕來不及了。」
「那就我來安排。」伊露說，「反正我不去安尼莫城。」
「什麼？」我驚訝的說，「你不是已經通過比賽獲得名額了嗎？」
「我放棄了，」伊露說，「我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場比賽，而且，復活賽的時候，我是靠著泰雅姐姐的橡木之杖才贏的，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真實實力！而且……」
她壓低聲音，說︰「我用一個參賽名額，換取一個可能成為主祭司的機會，你說那個更實際？」
我驚訝不已，李奧卻說︰「聰明的姑娘！」
「為什麼？」我和博杰都問。
「只有你們男人喜歡打打殺殺追逐榮譽，」伊露說，「我只是個女人，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野心，我只想讓自己活得好一點，不受人欺負，不被父母嫌棄，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真的就決定了嗎？」博杰有些失落，「你不去，我去干什麼？」
「這不是光榮嗎？」伊露說，「去吧，你是查克家唯一的男丁，需要這份功績，我就算了。」
「你不去，實在是太可惜了……」我說。
「反正我成年了，做什麼決定我自己負責，」伊露看著我，「成年了不就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
我知道她話里有別的意思，點點頭說︰「當然！」
話題變得有點沉悶，本來是成年的日子，伊露的興致卻不是很高。
我和博杰也高興不起來。
本來說好的一起去，雖然最早提出來的是少族長，而且少族長還特別照顧博杰，給他一個名額，我還想能一起去也挺好，結果現在伊露卻主動放棄了。
我還想讓李奧想想挽留的辦法，沒想到他反而支持伊露……
想想就更憋悶。
「就這樣吧，今天，」伊露說，「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去，我回神廟處理成年以後的事情了……」
「那，我去找人……」博杰說。
「我順路，一起回去。」我說。
我們就此分開，路上，伊露什麼都沒有說，等進了大門即將分開，她才說了一句︰「你想做什麼我管不了，我只求一件事……」
「你說。」我點頭。
「保護好泰雅姐姐，無論出了什麼事！」她突然很嚴肅的說。
「這個，不用你提醒！」我說。
「哼！」伊露轉身就走。
目送她走進祭司院，我才轉回住處。
雙胞胎和格里茲都在，其他人卻少了很多，看來是任務太忙。
我們聊了一下，格里茲分享了一點十年前那些參賽者的經驗。
整個下午，我們都沒有出去，期間，多爾來了一次，問我關于護送名額的事情，我說等著看情況。
出發前的第二天，就這麼過去。
次日，比利團長宣布了護送代表團的名單，果然就有多爾和黑三角，解散後，他們興奮極了，又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感謝我，都用興奮的目光頻頻向我示意，我只是微微點頭。
「明天才出發啊，今天干什麼？」人都走完之後，雙胞胎游戲無聊的說。
「這一走就是一兩個月，不出去逛逛？」格里茲擦拭著他的魚叉，「我可得好好考察一下我的學生，再考慮帶不帶他去安尼莫城。」
「他通過考驗了？」我問。
「算是吧，」格里茲說，「天賦差點，人品不錯，還有人幾個軍營的士兵听說了也想跟我學，我沒同意……」
我選擇了出門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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