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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犧牲（下）
我傻傻的拽著李奧的袖子，也不知道該怎麼收手。
「你能，答應我嗎？」泰雅似乎以為我沒有听到，又問了一遍。
我松開手，走了過去。
「這樣就對了，」泰雅勉強的笑了一下，「對了，那些敵人已經消滅干淨了嗎？就算消滅干淨了，還有很多弱者需要幫助吧？你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里，快去幫助他們，還有，答應我以後和少族長好好相處，嗯，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也請你告訴他們不要難過，還有伊露，博杰……」
「這件事情，我要說明一下，」李奧突然又插嘴，「據我所知，泰拉瑞雅神使用泰雅祭司你的身體，不會向外面散播你的死訊，實際上，她會假裝你還活著，等完成任務返回神國，你才會重新被喚醒，實際上，因為使用了這種犧牲獻祭的方法，她已經回不去了，只能用你的身體直到衰老死亡……」
「狂刃勇士，你怎麼知道的？」泰雅有些驚訝，「還有，比洪剛才稱呼你為李奧……」
「啊哈哈，我和比洪是好朋友嘛，我的大名叫奧爾良，李奧是我的小名，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李奧說起謊來沒有一點征兆，「至于這些知識，實際上，就跟我，嗯，我偷到的度假莊園密報有關。」
「你既然和比洪是朋友，就不該做這些有損于獸人族的事情，」泰雅說，「希望你也把該歸還的東西還回去。」
「那是當然！」李奧接著說，「其實，我是知道了敵人的陰謀，特地藏起來的，結果引起了誤會……我們會把東西還回去的，是吧，比洪？」
「嗯……」我只能愣愣的點頭。
「那麼說來……」泰雅似乎松了一口氣，「知道我死掉的人只有你們兩個和泰拉瑞雅神使，不過，對不起了，比洪，你還是替我保密吧，我不想更多人為我難過，當然也包括你！」
「我，會的……」我感覺有東西堵住了喉嚨，只能艱難的回答。
「對了，這里到底是哪里，還在城里嗎？」泰雅看看四周，「要不，你們快點回去吧？」
「這里是下水道，」李奧說，「我們很快就回去，不耽誤事，可是你呢？」
「我，呆在這里就好……」泰雅又笑了。
她已經笑了好幾次，每一次都那麼勉強、悲涼，笑得我心疼，笑得我越發覺得自己無能。
這時候，李奧突然換了一種口氣，嚴肅的說︰「一個人在一個無人知曉的角落里，孤孤單單的離開這個世界，而這個世界上的人，包括自己最親近的父母，都不知道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已經死了？同時，把這份悲傷留給一個最關心你最愛你的人，和他最好的伙伴，這就你的選擇嗎，泰雅祭司？不對整個獸人族做出了這麼無私偉大的而犧牲，卻對一個比你的父母更在乎你更關心你更希望你得到幸福的人，這麼自私這麼冷酷，這就是你的選擇？」
「啊？」我被李奧突然轉變的口氣問住了，隨心一陣怒火涌了上來，「李奧，你在胡說什麼！」
泰雅也被問住了，吃驚地看著李奧。
「你該知道比洪對你有多麼痴心嗎！」李奧卻不理我，也不給泰雅反駁的機會，繼續質問，「你長得美，你有很多愛慕者，可這麼多人當中，有幾個是真心真意又有實力的？那些弱不禁風的，真心實意有什麼用？那些有實力的，又有哪一個是真心的？」
泰雅被問的啞口無言，我卻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喝道︰「你閉嘴！」
「你給我閉嘴！」李奧竟然轉向了我，「我幫了你這麼多次，現在要不是我，你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你還敢跟我擺臉色！說你幼稚任性，你還真把自己當小孩了！」
「你……」我看著這張怒氣沖沖的巨魔臉，也被問得發蒙。
「我是吃飽了撐的來幫你們是嗎？」李奧，「現在事情已成定局，你們兩個倒好，都沒有想著怎麼處理，卻在這里拉拉扯扯盡說些沒用的！」
「狂刃勇士……」泰雅等李奧說完，這才說，「我猜這一切都是你幫比洪做到的吧？如果沒有你，比洪連我死了都不會知道的，不是嗎？」
「錯！」李奧直接反駁，「他一直在關心你，如果泰拉瑞雅徹底佔用了你的身體，別人可能不會察覺，但他一定會察覺的，因為他才是最在乎你的人！」
「是，是嗎……」泰雅怔怔地是望著我。
「是這樣的……」我冷靜下來想了一下，點頭說，「如果我發現泰拉瑞雅佔據了你的身體，而你已經死了，我會和她拼命！」
「你這是瀆神！」泰雅驚訝的捂住嘴，「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只是擔心你！」我說，「如果神使非得要犧牲一個祭司才能降臨人間的話，她跟邪神有什麼區別？」
「你的想法，越來越不可捉模了！」泰雅說，「可是，這樣下去……」
「喂，兩位，你們又偏題了！」李奧說。
「抱歉了……」泰雅神情堅定地說，「請你們快一點回去幫助大家，不要再管我，尤其是比洪，請你——」
突然，她再一次伸出手，模向我的臉，說︰「請你一定完成我的遺願！」
「不……我還是不能接受！」我搖頭，淚水再一次溢出眼眶。
「現在，我和比洪之間，隔著一個泰雅啊……」李奧說，「你們兩個，都不讓我省心！」
「狂刃勇士，」泰雅說，「你能幫我勸一勸比洪嗎？」
「不！」李奧搖頭，「我要說服你們兩個！」
泰雅說︰「我知道我對不起比洪的一片真心，可是，我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最好的選擇……」
「如果，我給你一個再做一次選擇的機會呢？」李奧突然問。
「什麼？」泰雅愣住了。
「原來你有辦法！」我更是驚喜，就像听到了這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我是說，再選一次的機會……」李奧說，「泰雅祭司，你听好了，就我所知，你放棄了自己的身體，將靈魂作為獻祭的犧牲品，其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啊，怎麼可能？」泰雅又是一聲驚呼。
李奧抱起手臂，坐了下去，說︰「泰拉瑞雅為什麼要你獻祭自己？因為她是不完整的！她的一部分靈魂，還有身體，都還留在神國，來到你體內的，只是一部分的靈魂投影和一部分的實力，一旦死去，就會連累神國的本體跟著受損，而且，因為沒辦法完成任務，受到大地母神的責罰！但是，如果能完全的佔據一個信徒的身體，並由信徒心甘情願的獻祭自己，受傷的靈魂投影不但能痊愈，還能發揮出更多的實力，殺死敵人，她自己，只需需要付出滯留在凡間的代價，直到這具身體自然衰老死亡。當然，如果你還是覺得自己無私偉大的話，我就要告訴你更多的真相了……」
他看看泰雅，又看看我，冷笑一聲，說︰「想要徹底鞏固靈魂投影和這具身體的連接，就要吞噬身體的主人，侵佔原主人的記憶！」
「什麼！」我頓時聯想到李奧最初的舉動，驚訝的叫起來。
可是泰雅，似乎並沒有一點訝異。
「嗯，泰雅祭司也做好了被吞掉的準備嗎？」李奧冷笑著問。
「你們把我帶來這里，說明你們已經破壞了這個過程，不是嗎？」泰雅反問。
「確切的說，只是打斷，」李奧說，「決定權還在你手里，不過先听我把話說完。」
「請說下去。」泰雅點頭。
「其實，這並不是唯一的辦法，」李奧說，「假如，你到一個鄉下小地方去處理魔獸或者幽靈，佔用了村民的住房，你當然不會覺得歉疚，但那個村民只能被擠到柴房或者獸欄里，你會考慮他的感受嗎？就算你能，換做別的祭司或者守護戰士，他們甚至還會抱怨住得不好呢！如果，這個時候，你剛好接到任命，讓你長期駐守在這個村子里，不能回城，你會不會把屋子佔為己有呢？順手就把房主殺掉？」
「怎麼可能？」泰雅說，「誰會做這麼殘忍的事情！這也太不理智了！」
「如果是房主自願的把房子送出來呢？」李奧接著問。
「不，不可能的，誰會……」泰雅搖頭，不過我看的出，她有些動搖。
「泰拉瑞雅神使就是這樣的人，」李奧說，「她有很多辦法恢復實力，卻選擇了讓你犧牲掉的方法，僅僅是為了不跟你共享這具身體！」
「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有些奇怪了。
「因為，她的任務，需要長時間在凡間停留！」李奧說。
「這，這怎麼可能？神使大人不是這麼說的！」泰雅終于有些驚慌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她會跟你說實話嗎？」李奧說，「不過，我現在個你一個機會，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牛頭回憶錄》，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