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西部邊境（二）
「有哪些人類的食物？」我問。
「人類的食物？有有有！」地精翻開獸皮紙卷軸，指著上面說，「人類食品都在這里，除了一些比較稀少的魔獸肉需要提前訂制，其他的都可以隨時為您提供！」
「拿來我看看！」我伸出手去。
地精愣了一下，隨即笑著用雙手捧起卷軸遞給我︰「原來是貴族大人，您請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我識字，不是普通的牛頭人，起碼薩滿或祭司或者貴族。
我也不辯解自己不是貴族，接過去看了起來。
旁邊的女白熊人還傻傻的站著，地精給她做了個動作，她趕緊拿手里的獸皮布擦了擦旁邊餐桌的椅子，地精才說︰「大人，您坐下慢慢看！」
我不客氣的坐下，說︰「給她安排一把高腳椅子。」
地精趕緊吩咐女白熊人︰「趕緊給大人的隨從搬椅子！」
女白熊人擦完了椅子開始擦桌面，擦了兩下又被使喚著去抬高腳椅。
所謂的高腳椅，就是專門為矮小種族制作的墊高椅子，乍一看像兩把椅子壘在一起。
女白熊人抬來椅子，三三爬了上去，還是有些不夠，地精又叫女白熊人拿來一把很小很小的凳子垛起來，勉強湊夠了高度……
我一邊看著獸皮紙上的菜單，一邊問李奧︰「怎麼樣？」
李奧很是不懈的說︰「切！別說是華夏人，就是當代的西方人看見，都不會有食欲！」
我覺得這份食譜其實還不錯，比我們牛頭人常吃的食物豐富不少，不過，確實比華夏美食少了很多花樣。
食譜上面也有不少我們常見的食物，比如各種烤肉，牛肉羊肉鹿肉馬肉，還有雞肉鵝肉鴨肉，以及魚類，當然，也有煮成湯的，配上一些沒見過的蔬菜，比如蜜葛、金麥、黑金菇、水蔥、甘藍葉、萵苣之類的陌生蔬菜。
當然，還有一些奇怪的吃法，比如香腸、臘腸、面包、披薩、女乃酪雜燴、水果沙拉、蛋糕甜點之類的，倒是吸引了我的注意。
于是，我點了這些令我好奇的東西。
「需要零食嗎？」地精問，「堅果、蘿卜干之類的小玩意兒，大人您不一定喜歡，不過您的隨從可能喜歡。」
三三看著我，我說︰「來一份！」
地精高興的答應，又問︰「人類的飲品呢？有些美妙的低度酒，雖然比不上獸人的烈酒有勁道，不過也很不錯！」
「酒就不要了……」我說著，目光偏向不是人類食物的部分。
「地精馬上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焦點，介紹著︰「精靈的飲品倒是不錯，精釀果酒，雖然說是酒，其實就是一種甜味飲料……還有不添加任何調料都自帶甜味的奇異露水。」
「給我來兩份奇異露水，」我說，「別的，再加一份果凍，對了，果凍怎麼是精靈的？不是人類的嗎？」
「您大概是第一次來這里，」地精說，「果凍是精靈的發明，不過被人類學了去，很多人都知道，您族里的祭司也一定知道，人類的魔法就是從精靈那里學去的，而果凍這種東，也是人類從精靈那里學去的……」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
「您是我見過的牛頭人戰士當中最博學的了，」地精說，「比您更博學的，也就只有祭司大人們了！」
這倒是一句令我很舒坦的奉承。
「可以了，」我卷起卷軸還給他，「暫時就要這些。」
「好的，」地精馬上答道，「很快就為您上菜！」
女白熊人在我們對話的時候就擦干淨了桌子，李奧說︰「這服務意識，簡直就是城鄉結合部小餐館的水平！」我也沒理會。
沒多久，所謂的香腸、臘腸、水果沙拉、零食堅果和蘿卜干就上來了。
原來香腸和臘腸就是用將牲畜的腸子洗干淨，塞進腌好的肉，烤干或者風干而成的，倒是有股奇異的香味，掩蓋了腸子本身的味道，這一點和華夏美食用香料掩蓋內髒腥味的做法很像。
水果沙拉，就是洗淨切塊的水果，澆上一種用甜兮兮的乳白色醬料做成的，我嘗了一口，很甜，堅果味道還不錯，不過個頭太小，只適合三三吃。
三三對用蜂蜜腌制的蘿卜干表現出了極大的喜愛，我叫地精又加了一份，準備帶走。
接著是面包和披薩，其實就是換了做法的面餅，面包很松軟，有點甜，照李奧的說法，這是文明發達之前的面包，甜味不夠，我倒是覺得夠甜，就是太過蓬松，沒有面餅的嚼勁，而且，蓬松意味著一大塊面包也就抵得上一小塊面餅，不耐餓。披薩也是面餅，不過是濕的，加了好些配菜在上面，都是切成小塊的肉粒和蔬菜，外加一些蘑菇和堅果，味道倒是豐富，但比不上華夏美食的香氣濃烈，也沒有獸人食物的厚重感。
最後上來的女乃酪雜燴有些出人意料，因為吃法有點像華夏的火鍋，只不過湯底換成了一鍋黏糊糊的「女乃酪」，而女乃酪，據地精介紹，就是人類蓄養的牛產下的女乃制成的，鍋旁邊擺著各種菜品，也是放進去煮著吃。
雖然感覺有些怪，但我還是用吃火鍋的方式吃完了女乃酪雜燴，不過，畫面就詭異的多——每一樣菜放進去都是正常的，拿出來就粘了一層黃澄澄的女乃酪，散發出酸香酸香的氣味，拉出一條長長的、黏糊糊的線……
吃完最後的女乃酪，我發現這玩意不愧是牛女乃做的，比面餅管飽。
最後上來的是精靈族的奇異露水，一大一小兩純粹的、透明的水。
三三陪著我嘗了每一樣菜，雖然吃得少，但也吃得很飽，小心了喝了幾口奇異露水。
我嘗了一口，覺得就是單純的白水，沒別的味道。
正要問地精是怎麼回事，就感覺嘴里突然生出一股清涼透心的甜味。
這甜味不同于蜂蜜水或者面餅和面包，也不同于沙拉和堅果，甜味不是很濃烈，卻清涼無比，感覺整個人都像沖了個冷水澡……
「好，好涼快！」我猛地灌下一大口。
「嘶……」三三也吸了一口氣，然後舌忝舌忝兩顆門牙。
「是不是很奇特？」地精介紹說，「這是精靈族專門培育的奇異草制成的飲品，有清涼解熱，提高精神集中的好東西，無論是精靈還是人類的魔法師，甚至是獸人的祭司們，都會在炎熱的天氣里喝上一杯，增強自己對魔力元素的感應！」
「再來一杯！」我也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元素能量有些加速運轉的跡象，趕緊說。
「好的！」地精笑了。
「不就是薄荷水嘛，」李奧說，「就是欺負你這種沒見過世面對的鄉巴佬……我去！」
他驚呼起來，想必是注意到了我體內的能量變化。
「一定要搞到這種薄荷！」他急忙喊道。
女白熊人又端來一杯奇異露水，我說︰「這種奇異草，你們有嗎？我買！」
地精先是一怔，隨後訕笑著說︰「這東西可只有精靈族能種出來，我們是用他們提煉的濃縮精華液調配出來的……」
「濃縮精華液？」我說，「那也給我來一份！」
地精有些為難了︰「大人，這東西我們倒是有，不過，也是每個月定量的，你要是買走了，我們就沒有存貨了，如果別的客人來，尤其是那些隨軍的祭司大人，他們最喜歡這個，如果喝不到的話……」
「整個邊境只有你們家嗎？」我有些不滿。
地精說︰「按理說，別的地方也有，不過，不過嘛。我們是定量供應，別家沒有精靈族那邊的穩定貨源，不一定有的……」
「他只是想多賣一點錢，」李奧說，「這你都看不出來嗎？」
「怎麼講價錢？」我說。
「嚇他一下。」李奧說。
我板起臉，說道︰「這麼說來，你們和精靈族關系不錯嘛！莫非……」
這一招就是嚇唬他跟精靈族有勾結，地精當然上當。
他變了臉色，急忙低聲叫道︰「大人啊，您可不能這麼說！我們異族美食從來都是只做生意不參與戰爭的，獅族和虎族的大人都清楚，您這麼說，實在是冤枉我了！」
他端出了獅人和虎人。
「你說是就是嗎？」我說，「我剛來這里，倒不是很清楚，要不，我去問一下獅族雷恩世子？我也只認識他一個獅族的人……」
地精這回也不敢嘴硬了，趕忙說︰「這樣把，大人，我，我把十天的份額轉讓給您，十天以後有了如果有新的供應，我叫人送到牛頭人營地，可以嗎？」
「可以，」我說，「那麼，價格呢？」
「照進價給您！」地精說。
「那好，」我說，「先結賬，我還得去別的店鋪看一看！」
地精臉色變了一下，也不吩咐女白熊人，自己親自去取了所謂的濃縮精華液——個拳頭大小的罐子。
哦，不是我的拳頭，是三三的拳頭，也就比霸王龍的身子大一點……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牛頭回憶錄》，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