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代班（十五）
帶著這六人出門，我們回到了存東西的屋子，讓他們拿了一整套的廚具和一些食材，無影吉列至直接把鑰匙交給狗頭人，說︰「你們回去，被自己做飯。」
六個人面面相覷，無影吉列已經轉頭離開，只交代了一句︰「天黑之前我會回來。」
我跟了上去，六人這才行動起來。
接著，我毫不費力地在靠近中央水井，只隔著兩條街的一個下水道中找到了逃出來的狼人。
「跟我走，」無影吉列說，「是你活命的唯一機會。」
狼人見到我們就面如死灰，根本沒有逃跑的念頭，這會兒也認命的跟著我們回到了街面。
接著，我們朝北門走去。
「我，我不能出去，出去會死的！」狼人驚慌地說，「那個人會殺了我們。」
「你不走，會悄無聲息地死在城里，你要是走，我能幫你殺了那個人，留你一條命，你自己選。」無影吉列冷酷的說。
狼人想了想，說︰「你，有把握戰勝那個神秘的家伙？」
無影吉列很有把握地說︰「我不會輸。」
「那我呢？」狼人問。
「看運氣了，要麼死，要麼賭一把。」無影吉列冷笑。
狼人咬咬牙︰「那，我听話跟你出去，沒死的話，你會放過我嗎？」
「以後都听話就可以，」無影吉列說，「這一次逃跑，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還有下次，你的命就沒了。」
「賭了！」狼人下定決心。
守門的秩序者中沒有熟人，不過看著我們「兩人一狼」的組合，也多看了幾眼。
來到那塊巨石背後，狼人已經嚇得不住發抖。
「又是這里……」李奧吐槽。
「能追蹤詛咒嗎？」我問。
「低級的巫師好對付，除非等級比我高。」李奧不無得意。
「那城里呢？」我說。
「你，就這麼坑我……」李奧說。
「盡量在這里解決吧。」我說。
「你自己盯著點，」李奧說，「我看城里你負責這里，唉，非得把自己往安全區的邊緣上推，難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說，「可是，主角不作死，劇情怎麼發展？在城里等著那家伙送上門？」
我和李奧正為監控城內和找出那個投毒行動幕後指使者之間如何平衡，狼人嚇得瑟瑟發抖，無影吉列反而是最淡定的——他是料定了我能輕松結決問題。
我呢，只感覺自己是綁住了手腳去打架，在不清楚對手實力的情況下，確實有些作死的嫌疑——按照一般劇情，主角實力都到這個級別了，直接上去輾軋小反派是應該的，可偏偏要束手束腳以示「大度」就純粹是自找不痛快，而且，出事的概率還挺大。
不過……
直到傍晚，那個家伙都沒出現。
「你騙我？」無影吉列問。
「沒有啊！」狼人連忙說，「我們身上有他留下的魔法標記，我們出城他都知道的！」
「魔法標記？」無影吉列說，「你說他是魔法師？」
「不是！」狼人搖頭，「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職業，反正就是差不多的東西，要說是巫師的詛咒，祭司的標記什麼，我也不懂，大概就是那種東西……」
「那他是不是白天不出來？」無影吉列又問。
「沒有，」狼人再度否認，「我們以前都是白天出來，畢竟晚上太危險。」
看著漸漸西沉的夕陽，無影吉列猶豫了，看著我。
我朝回城的方向走了幾步，他說︰「走，回去！」
「啊？」狼人愣住了，「不等了？那我身上的……」
「以後別出城就沒問題！」無影吉列說。
然後，我們就回城了。
實際上，李奧告訴我，狼人身上的印記或者標記之類的念動力已經消失。
「估計是個獸人，做了佔卜，知道你惹不起，就沒敢來，還把詛咒撤銷了。」李奧說。
「巫師這方面我也該研究一下了。」我說。
「巫師和薩滿都是比較原始的超自然崇拜，屬于泛靈崇拜，而祭司和神職人員屬于成體系的宗教職業，兩者之間的區別是崇拜對象，當然，這是地球上的區分，在這里，相差不多，不過有以太的存在，事情相對復雜一點，」李奧說，「具體的，回去再慢慢分析吧。」
我們走進城門，守門的秩序者也沒有說什麼，但看我們的目光，準確地說是看無影吉列和狼人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但凡出去的人，肯定都有不同尋常的目的，在他們看來，這「兩人一狼」出去，總是有些什麼不可見人的交易或者尋找什麼臨時藏匿起來的寶貝，總之，絕不可能是出去散心。
當然了，無影吉列是一無所獲，狼人撿回了一條命，而我，錯過了一個查探對桑塔斯圖謀不軌的家伙的機會，今後，這樣的事情我可能就沒時間親自過問了。
回到小院，新人終于回來了，正和幾個雜役一起做晚飯。
「他們呢？」無影吉列簡單介紹七個僕人之後，問道。
新人中的狼人說︰「其他幾位老大說順利的話後天就回來。」
人類比爾和蘭斯，還有地精薩洛奇在一邊賣力干活，倒也沒多話，只是身上添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傷疤。
看樣子，新人們也都得到了新的鍛煉。
六個僕人和新人們倒是融合得挺好，但是瘦小狼人就有些尷尬了，而這些矛盾，就應該留給他們自己處理。
無影吉列開始訓練他們，我繼續上二樓走廊乘涼望風，和李奧研究巫師這個職業。
「祭司和神職人員的能力來自身的領悟和神的賜予，而且基本偏向元素類的以太能量，有時會混雜信仰之力，魔法師雖然說是魔法女神對精靈族的恩賜，但也該看得出來，是純粹的念動力和以太之間的互動，而巫師和薩滿就不一樣，這是最早期的以太和念動力的互動，不摻雜信仰之力，或者說，早期的巫師和薩滿的祭祀，有可能是催生自然神靈的原因，也就是說，巫師是把元素能量當做了神明來崇拜。」李奧很久沒有開啟長篇大論模式，有些小激動，「這些只是表面的區別，背後還有一個更隱秘的因素，那就是時空法則！根據以太和念動力對時空法則的影響，這些職業其實有新的理解……詛咒和佔卜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魔法師很少精通詛咒和預言的，人類神官要在神明的幫助下才能施展預言，詛咒也相對較少因為這是由神明負責的，比如不敬神明畢竟遭受怎樣的災厄苦難……只有巫師和薩滿，可以隨心所欲使用，當然，還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畢竟遠古時代的巫師薩滿是拿自己的命在和泛靈們溝通……」
「寫書的話，要有個線索吧？」我說。
「時間線索，」李奧說，「最古老的是巫師薩滿，到後來的祭司以及各種神職人員，最後才是魔法師，而照我們的理論，魔法師和煉金士是差不多的，再往後就是純粹的求知者，叫做科學家就有點狹隘，但遲早是要分科的。」
「你認為，巫師和薩滿更容易接觸到時空法則？」我說，「為什麼呢？」
「根據推測，遠古時代世界法則不穩定，所以那時候的強者很多，能夠覺醒的人也多，接觸到法則的人也就多，就像一個剛被發現的魚塘，剛來的人隨便一撈就是一兜一兜的大魚，越到後面魚越少，而且還越小，道理也是一樣的，」李奧說，「那時候還沒有別的職業，巫師薩滿可勁地使用時空法則，估計都看不上普通的元素能量，畢竟魔法師發個火球冰錐還麻煩，巫師薩滿直接一個詛咒你就掛了，多省事！」
「有道理，」我說，「照一般套路，越是古老越是強大，是因為上古能量密度極高，法則也還沒有定型，容易被領悟和掌握，隨便拿出一件東西放到後世就是稀世珍寶……」
「而科學則恰恰相反，注重知識和經驗的積累，相信文明在不斷進步，而不是衰落。」李奧說。
「也就是說，諸神黃昏，以太會走向寂滅？」我說。
「大多數都這麼說，看來是有根據的。」李奧說，「別忘了地球科學的宇宙大爆炸理論也是差不多的規律，奇點爆炸之後法則混亂能量沸騰，宇宙膨脹，到了一個極限之後開始慢慢冷卻，最終就是熱量歸零的熱寂，也就是宇宙最終的滅亡。」
「挺悲觀……」我說，「難道這一切都無法挽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