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烏托邦（三）
我說︰「在某個版本的傳世神話中，最原始的創世神朱米溫，也就是艾歐，創造了世界，接著創造眾神，之後，他覺得自己靈魂中的黑暗面太過邪惡，于是把這部分存在排擠到體外，結果就形成了冥界，同時，魔族和亡靈也隨之誕生。」
「這個神話精靈族典籍里有。」塔靈說，「你們發現的古代城市路易斯就與之有關。」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就連創世神體內的惡念都無法被消除，我們又怎麼能做到？而且，我們也無法將其排出體外，強行壓制也不可行，因為它們始終是我們自己的一部分，且不說能不能徹底抹殺，就算殺死了，我們自己也不完整了。」
「那麼，究竟應該怎麼做？」塔靈又問。
「其實，書上也有，」我說，「接納自己，正視自己的正面和反面，優點和缺點，不再壓抑，但也不放縱，承認它們的存在。」
「听起來，還是麼有明確的做法。」塔靈說。
「是這樣的。」我說，「我自己也在探索。」
「是嗎？」塔靈有點失望，「那麼，請你也監督我吧。」
「可以。」我說。
「說起來，七龍珠和大菠蘿，還有很多類似的設定，大佬體內的黑暗面是無法消滅的。」李奧說，「實際上呢，辦法還是有的。」
「你藏了一手？」我說。
「別這麼說，我也是不知不覺之間領悟的。」李奧說。
「說吧。」我說。
「融合。」李奧言簡意賅。
「分開了又融合？」我反問，「這有什麼區別？」
「未分之前，是混沌無序的先天狀態，分開之後是矛盾的兩面，長期存在，無法消除，再度融合之後，看似是混沌一片，其實，已經有了秩序，不再是混沌，這個有點玄，佛經道經都沾點邊，」李奧說，「簡言之，就是，未分之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分開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再融合之後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只可惜啊，這個創世神朱米溫把自己搞得的神格分裂之後就再也合不起來了。按照北歐神話和希臘神話的尿性推論，這個朱米溫很可能就是被後來的神給陰了，甚至拆了。」
「那麼，像我們這樣的人也要通過這種方式進化自身嗎？」我問。
「這就是我們探索的方向。」李奧說，「如果可以不用分離就能完成融合，這就是最好的，不過這個也算是念動力理論的進階版本，唉……真的是知道的越多，不懂得就更多啊。」
「行吧，」我說，「那就暫時讓塔靈等著。」
「對了，那幾個犯人的處罰要在哪里執行？」我問。
「本來會在秩序者大本營，如果要做狂化實驗，我建議到城外。」塔靈說。
「城外？你的意思是荒原那邊，而不是沼澤？」我說。
「是的。」塔靈淡淡地說。
「你要讓獸人的斥候看見？」我明白過來。
「三位賢者也同意。」塔靈說。
「這麼一來，會導致什麼呢？」我笑了。
「大概率對桑塔斯有益。」塔靈說。
「那好吧……」我說。
幾個犯人被押送到北門的時候，我已經等了好一會兒。
守門的秩序者不敢問，但也都好奇的觀望著。
我們也沒有離開太遠，找塊平坦的地方就開始了。
「四個斥候在看，一個豹人，一個精靈，兩個人類。」李奧說，「不過麼，改良狂狼花粉的存在，他們都應該知道了，應該只會懷疑是你透露給桑塔斯的，不會往完美品質這方面想。」
「總的來說，兩邊都能維持一個平衡就是最好的情情形，」我說，「我不希望獸人知道我們改良後的藥效而惶恐不安，也不希望他們低三下四的來談判。」
「好吧，你還是有偏向的。」李奧說。
「這沒有什麼錯，我如果保持絕對的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也不是什麼好事。」我說。
押送來的犯人是兩個狼人和一個熊人，臉色死灰，看來是認定自己必死無疑了。
當然，就算不死，他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見到我，他們明顯有些發怔。
就算沒有見過我，他們也該听說過我的。
我也不廢話，直接就說︰「有個機會擺在你們面前，打敗我，你們就能活命。」
三人先是一驚，隨後卻露出一絲被嘲弄的憤怒，熊人吭哧地說︰「你是比洪‧血錘，我們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我要的就是這句話，直接拿出藥劑，沖他們晃了晃︰「這是改良狂狼花粉藥劑，也叫狂化藥劑，你們可能听說了，獸人掌握了這種藥劑，我呢，也能造出這樣藥來。」
三人眼楮一亮。
我接著說︰「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吃下它，發動狂化，攻擊我，或者逃跑，如果要藥劑成功了，你們就有逃走的機會，如果失敗了，你們會成為廢人，但是，法師塔會赦免你們的死罪，讓你們繼續生活在城里。」
三人明顯猶豫起來。
熊人明顯有些動搖，盯著我手里的藥劑問︰「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如果是假的，你會怎麼做？」
熊人被問住。
兩個狼人彼此交換眼神，其中一個說︰「如果我們不逃跑，又打不過你，然後藥效發揮了，沒有成為廢人，你們會怎麼做？」
我有些意外︰「你想的很周到。」
「我們就算狂化，應該也不是你的對手。」另一個狼人說，「逃跑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的下場只有兩個，要麼藥效發揮，我們沒事，但是被你打死，要麼藥效沒有發揮，我們成為廢人，所以，我猜，如果藥劑成功了，我們會被殺死，失敗了，也是一個廢人，還不如直接被處死。」
「你們放棄了？」我說。
「不！」熊人忽然說，「我答應你的條件！」
「哦？」我看著他。
「就算成為廢人，也總比死了強！」熊人說。
「白痴！」狼人說，「沒有成為廢人你就會死！」
「反正沒得選，拼了！」熊倒是干脆。
「好吧，」我把一份藥劑扔給他，又問狼人，「你們呢？」
狼人最終咬了咬牙，問我︰「你還當自己是個獸人嗎？」
「當然。」我說。
「那我們答應！」兩人齊聲說。
「我是個獸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說，「你們不要以為我會念在同為獸人的份上饒了你們，桑塔斯的規矩是不會因為誰而改變的。」
兩人不再說話，沉默地接過我遞出的藥劑。
「現在就喝嗎？」熊人問。
「你覺得追備好了就可以。」我說。
「可以把我的武器還給我嗎？」熊人又問。
「你的武器是什麼？」我問。
「鐵錘！」熊人說，「我的稱號是血錘！」
我愣了一下。
「啊哈哈，真巧啊……」李奧干笑一聲。
「听說你也叫血錘，」熊人說，「不過，你現在不是戰士，是個魔法師，可以改一個。」
我撇了撇嘴︰「沒必要，我最近還是用我的錘子戰斗過的。」
「那就拿出你的武器來吧！」熊人說。
我示意秩序者，一個秩序者跑回去拿了一柄鐵錘過來，遞給熊人。
「雖然不是原來那把，但是能用。」熊人掂量掂量。
我拿出了黑銅木盾和錘子。
「好東西！」熊人說。
我打量了一下，盾錘表明已經覆蓋了一層若隱若現的細密鱗片，尺寸上當然沒有龍鱗那麼大，但有著不輸于龍鱗的防護力。
兩個狼人沒有動作。
我說︰「你們呢？」
一個狼人抬手，怒氣包裹住指尖，原本的爪子頓時伸長三倍，形成了一副怒氣爪。
「金剛狼啊這是！」李奧笑了。
「不知道有沒有亞德曼金屬的強度，以及超強的愈合能力。」我看過金剛狼的影片，跟著說。
「這波吐槽中規中矩啊。」李奧說。
「那就開始吧。」我說，「你們一起上。」
三人對視一眼，熊人大喝一聲，當先撲了上來，兩個狼人左右夾攻，包圍了我的左右兩側。
我沒有發動任何能量，僅憑著肉身實力和盾牌自身的硬度，將他們三個直接拍了回去。
「當！」
熊人手里的錘子差點震飛出去，身子連退好幾步。
兩個狼人避開了致命撞擊，但怒氣爪踫到了盾牌，也意識到了冰霜黑銅木盾的厲害。
看這三人有些狼狽的樣子，我說︰「你們直接狂化吧。」
圍觀的秩序者稍稍後退了十幾步。
「吼！」熊人爆喝一聲，激發了自己的所有怒氣。
兩個狼人略一遲疑，還是爆發了。
三個狂化的獸人，實力起碼漲到了原先的兩倍以上，熊人更是毫無保留，直接暴漲到了三倍的實力。
我也在盾面上附加了一層寒冰，很輕松地就把他們的攻勢擋了下來——三個普通的怒氣戰士狂化之後，居然也有用了堪比百夫長的甚至還略高一些的實力。
不過，在我面前，這樣的實力，確實還不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