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迷宮寶藏
「好吧，」我故作惋惜，「本來想跟你們好好探討一下的，看樣子你們並不喜歡這個話題，不如我們聊一聊你們和人類之間的故事吧，我听說過一些人魚被抓到人類國度，四處展出的故事，雖然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愛听，但這是事實，我們獸人和人類，人類和精靈之間也經常出現。」
「相比于我們，你們想救回自己的同族應該更容易，」馬德路丁說，「至少，我們就很難上岸去救自己的族人。」
「但事實上，被抓走的族人不少，能救回來的不多。」我說，「難度和你們上岸救人一樣。」
「為什麼？」馬德路丁不解。
「如果現在有一種藥水，能把你們的尾巴變成雙腿，讓你們適應陸地生活，當然，只是一段時間之內有效，那麼，你們會上岸去救自己的族人嗎？」我問。
「當然會！」馬德路丁毫不遲疑。
波娜祭司卻有些猶豫。
「那麼，我再加一點條件，」我說，「比如，這個被抓的族人是很重要的人物，公主、或者，聖女什麼的……」
說到公主，兩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顯然，人魚族就沒有公主這麼一個職務，但說到聖女，兩人的心跳出現了輕微的變化。
「就她？也算聖女？」李奧有些不屑。
「不一定是她，或許是跟她有關系的，或者，她有可能被選為聖女。」我說。
「那樣的話，當然要去的。」波娜祭司認真地說。
這回可以肯定，她本人不是什麼聖女，但聖女跟她有著某種關系。
「很好，」我點點頭，「那麼，換做是普通族人，就不去了嗎？」
這一回，兩人明顯默契起來，一起點頭。
我又問︰「那麼，如果這樣的族人還不少呢？比如，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幾個，而且，去救他們會犧牲掉相應數量的戰士和祭司，甚至更多……」
兩人又遲疑了，但還是說︰「要盡力去救。」
「對，盡力，盡力就好了，至于能成功救回幾個，還是看神的旨意。」我說。
話題又繞回到神明，兩人意識到了我的故意引導他們，便不作回答。
「就是這樣，」我說，「被抓走的族人其實不算特別多，而能被救回來的就很少，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麼，畢竟都是陸地種族，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敵對，偶爾的爆發戰爭，但有些時候，還是會因為局勢緩和，做出交換俘虜的舉動，雙方都把對面被俘虜的人帶到一處，一對一交換。」
听到這個，兩人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來。
「對了，」我瞅準時機，問道，「你們和海妖，也會這樣交換俘虜嗎？」
兩人又被我套路了，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哦，我明白了，」我故作恍然，「你們都會殺掉俘虜。」
兩人臉色微動，看樣子，我猜的沒錯。
「還是有些野蠻和狹隘，」李奧說，「信仰太堅定了，或者說，神明管得太緊。」
氣氛又有些尷尬，不過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再為難，轉移了話題︰「算了，不聊這些，聊點開心的，我听說，你們人魚在悲傷哭泣的時候，眼淚會變成珍珠，是這樣嗎？」
波娜祭司身上帶著幾樣飾品，其中就有珍珠，她下意識模了模，笑著說︰「有這樣的傳說嗎？我們沒听過，或許是陸地種族的傳說吧，在海洋之中，只有蚌人才能用自己的蚌殼制造珍珠，他們的眼淚也不會變成珍珠。」
「果然只是訛傳。」我說。
馬德路丁忽然說︰「我倒是听過一個傳說，說是一位受到神眷顧的聖女，眼淚會變成透明的寶石，不過只有那麼一次，那次之後，她的眼淚就不會變成寶石了。」
波娜祭司顯然也知道這事，她不說，就是想瞞著我，沒想到馬德路丁沒預料到這一點。
「哦……」我說，「看來也不完全是傳說，反正吧，這些傳說故事年代應該不近，否則也不會被傳得這麼離譜，就像米諾陶斯大帝，在人類那邊竟然成了吃人的怪物，這就叫人難受了，牛頭人再怎麼凶惡，也是站在敵人的立場上殺死對手，不會無緣無故吃人，至少我就沒听說過海岸邊的人抓到人魚會吃掉的。」
「我倒是听說，海妖是會吃陸地上的人類的，」波娜祭司忽然說，「嗯，我說的是那些乘船入海的人類。」
「哦？」我來了興致，「我也听說海妖用歌聲迷惑人類，讓人類的船只觸礁沉沒的傳說，沒想到，海妖還會吃人？」
「海妖是墮落邪惡的，他們和他們的神都有黑暗屬性，殘忍嗜血，吃人並不奇怪，」波娜祭司很是肯定，「他們的二十二種職業分類中，甚至有嗜血獵人這樣的分支，肯定不會有假。」
說到敵人，波娜祭司的講述欲倒是提了起來︰「就算抓到俘虜，我們也是公開審判處刑，但是，我們的同族戰士一旦被俘虜，就會被海妖們私刑殺害……」
我點點頭︰「嗯，這倒是令我長見識了。」
當然，這種帶著強烈偏向的話，可信度顯然沒那麼高，我不會將其當做真實信息記錄下來，只是作為一種參考。
「站在外人的角度，你或許會懷疑，」馬德路丁說，「不過，你有著強大的實力，完全可以去海妖的領地看一看，我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會去一趟的，」我說，「不過在這之前，我應該先拿到寶藏。」
這時候，我們已經沿著山坡爬到了半山不到一點的地方，超過了溪水的源頭。
這邊的植物越發稀少，倒是不愁找不到路，不過，水缸的水就有些麻煩了。
兩人跟我閑聊著，動作倒是不大，但這里畢竟是坡地，加上蝦兵蟹將們的腳步也不及五游俠那般穩健，難免會有顛簸，缸中的水也不多不少地灑出去一些。
所以，超出水源幾公里之後，缸中的水就肉眼可見的少了。
「需要加一點水嗎？」我看他們很不習慣，水下的尾巴都要纏到一塊去了，關心的問。
「這個，不用麻煩您。」波娜祭司勉強笑笑，伸手開始施法。
她手上一串貝殼串成的腕飾傳出水系能量波動，很快地，缸里的水就慢慢蓄滿了。
「標準的法術，還借助了道具的力量，看來，人魚的魔法天賦一般般，沒有神明的賜福就拿不出手，」李奧評價，「也不知是這小妞兒本身資質不行，還是那個海神故意的，就跟大地母神限制獸人狂化一樣。」
「唉，越了解神明，就越覺得神明沒什麼了不起的。」我說。
「恰恰相反，越了解越是覺得神明牛十三，」李奧，「普通人覺得神明全知全能，無所不包，而且不需要任何理由，但你越是了解就知道他們的強大和高高在上，都是努力得來，哪怕從道德和公正的角度來講，他們不是什麼好鳥，但那種不擇手段甚至無所不用其極的干勁，才叫人不得不佩服。」
「你這種想法有點危險。」我說。
「你有沒有注意到，大凡歷史或者傳說里的正派，都像凡人眼中神明一樣，理所當然的強大，就算起初很弱小，也會是理所當然地成長起來，就算經歷了挫折，也是理所當然的順利，而相反的，那些些邪惡的反派，往往要比正派更加勤奮，為了一個邪惡的目標，他們可以忍受比正派更加艱苦的磨難和歷練，甚至于，正派會出現懈怠，就像我剛來這個世界時，你也會偷懶，要不是我恐嚇你，你也不會努力訓練，但是，反派比正派更加自覺自律。」
「好吧……」我有些無語，「你別說，歪理說到你這份上也是無懈可擊了。」
「其實很簡單，反派的驅動力是，正派的驅動力是正義、善良、博愛。」李奧說。
「嗯，想起來了，當初和丹布羅辯論，我們就說過這個話題。」我說。
「你教一個腦子一般般的人做算術題，他會很煩躁，但是，你教一個個剛接觸賭博的人計算各種數字和賠率，他會用最快的速度掌握。」
「嗯，生物總是趨利避害，而人，多了一層，就是。」我說，「話說回來，非智慧的只能算是本能，沒有抽象的目標，是這個意思吧？」
「嗯，你總結的有點高了。」李奧說，「我之前听到的說法是，這個世界有一個令人不安的真相，就是壞人永遠比好人更加勤奮，而我們，要活成一個反例，哪怕這些壞人，包括眾神！」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們還是不夠勤奮呢，」我說，「照這個思路，我們應該直接扔下這些蝦兵蟹將，直接帶著他們兩個進入迷宮，拿下寶藏，然後直接啟程去龍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