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團再出現時已經換了一身小短裙，就是那種不穿打底褲路都不敢走的類型。
上衣倒是長袖的，為什麼那麼短呢，非要露出肚臍眼。
音樂響起，排作兩行的女孩們開始扭動身軀。這個女團叫啥方蟄不知道，唱的歌也沒听過，這一類女團唱的歌往往都是比較動感的那種。看半天唱啥沒記住，就記得腿白長。
「你不喜歡？」李順姬坐在對面，注意到方蟄沒怎麼看，緊張的問一句。
「她們肯定是很難優秀的團隊，但是我覺得，兩個人吃飯，沒必要搞這麼大動靜。」
還有一句沒說出來，影響食欲。
「是麼？我知道了。」李順姬轉身一番交代，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兩個人。
李順姬從對面的位子站起來，挨著方蟄坐下，烤肉肯定是要翻動的，她接過了服務員的活，動手給方蟄烤肉的時候道︰「好在今天吃的是烤肉，烤東西我還是會的。」
「烤肉的話，蘸料是關鍵吧？」方蟄沒說韓國菜似乎就記得烤肉了。兩輩子第一次吃韓國料理，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烤肉了，別的有點慘不忍睹的意思。冷面，泡菜，一股濃濃的城鄉結合部風格。效果寡民，物產貧瘠，飲食文化單調要承認。
烤肉這東西味道肯定不差的，事先腌制過，味道進去了，吃起來還是很好吃的。這個也要承認！但怎麼說呢，烤肉這東西在國內就不是什麼大雅之堂的菜品。可以理解為文化差異，也可以理解為，國內的好東西太多。
方蟄沒有看不起韓國的意思，就是單純的不喜歡，甚至有些事情做的還令人厭惡。
當下還是韓流大舉入侵的階段，國人因為經濟問題的慣性，對于一切外國文化都比較包容。就韓劇而言，能在內地取得成功肯定是有原因的，人家有人家的優點，這個也要承認。
「你覺得，我在華夏經營酒店行業的決定有問題麼？」李順姬一邊忙活，一邊輕聲問。
「我只能說你非常的有眼光，沒有受歐美一些所謂學者的論調影響。」方蟄很含蓄的回答。李順姬笑了︰「三星在華夏有巨大的利益，每年的貿易額度我總是能查到的。尤其是過去的一年，三星在華的業務，幾乎是在井噴。其中就有你的飛達集團的業務。」
「不對吧？三星最大在電子領域最大的合作伙伴不是幻想麼？」方蟄隨口反問。
「液晶顯示器、內存芯片，飛達的交易量已經超過了幻想。」李順姬很認真的回答。
方蟄听到這話忍不住調侃一句︰「我還以為你會提到邱氏電子也是我控股呢。」
「這個問題不該我操心，不過我還是听說了一些消息，你的競爭對手們對你在松江的半導體產業非常的在意。三星的智囊們一致認為，你是未來華夏市場潛在的最大競爭對手。競爭領域可能不限于目前有競爭的領域。」李順姬說著給方蟄夾來烤好的肉，端起杯子示意。
韓國燒酒有點甜口，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清酒的影響。方蟄個人倒也能接受，但不是很喜歡就是了。開始喝了兩杯後，方蟄就不怎麼主動了，現在是被動應付。
「酒店業務的地點選擇很重要，所在城市的人流量一定要大。攤子不要鋪的太開，建議你選擇的時候，只考慮一線城市和蘇杭那樣的經濟發達城市。對了，你會介入文化產業麼？」
方蟄果斷的轉移話題，不打算听這個女人出賣三星的情報。
李順姬果斷的察覺到他的心思，帶著微笑的臉上，一雙眼楮的凝視著他︰「你要是想的話，剛才的六個女團員，只要沒有不方便，都可以陪你。」
噗……。方蟄及時扭頭，一口燒酒噴在地上，李順姬笑的更甜了，不緊不慢的起身出去，沒一會進來兩個女，麻利的把地板收拾干淨。
等到人退出去了，方蟄也起身道︰「吃好了。」李順姬做個手勢︰「喝茶休息一下？」
方蟄點點頭，兩人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李順姬動手泡茶時還解釋︰「茶葉是龍井，我也不知道是否正宗。」方蟄想了想︰「這得看範圍了，狹義的龍井茶，以前是貢品。廣義的龍井茶，邊界有多廣我不知道。」
「這個城市充滿了令人羨慕活力！不像漢城，底層的年輕人看不到太多的希望。不管做什麼行業，年輕人都得瘋狂的拼命，甚至是不擇手段。尤其是97年以後，更是如此。你剛才提到的文化產業，年輕人做藝人如果能紅起來，應該是一條比較容易實現階級躍遷的通道。韓國的文化產業如此發達，很大的程度上時因為年輕人的選擇不多。」
玻璃落地窗前的沙發上，不知道何時兩人已經挨著坐在一起，也沒有進一步的事情發生。就這麼平靜的互相靠著，突然都不說話，陷入了安靜中。
「如果我選擇了女團，會不會以後你就不理睬我了？」
問題來的很突然，李順姬回答的很自然︰「那不至于，這種事情在韓國不算事情。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你故意選女團成員。」
這女人真的很聰明，腦子轉的很快。方蟄抬了一下手，她就配合的帖上來，讓手落在肩膀上。方蟄看著窗外的城市，口中淡淡道︰「韓國最大的問題就是主權，政治上往往會陷入被動的選擇。不管是左還是右，政客們有一點是不會改變的，那就是抱緊米國大腿。區別是親日還是反日，以及對華政-策。」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不管是誰來做總統都一樣。用你們國家的話來說，既然抱大腿了，當然選最粗那根。韓國是地緣政治的產物，軍隊指揮權都不在手里，有什麼國家戰略可言？」李順姬看的非常清楚，也許這些話憋心里很久了，沒人去說。
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依偎的狀態，李順姬起身去拿手機，看一眼接听︰「嘰里咕嚕思密達……。」方蟄有點頭疼，韓語真是一句都不懂。
總算是掛了電話後，李順姬回到沙發上，非常自然的抓起他的手放在身後，按在腰間︰「三星想對于你的產業而言，可以說是巨無霸了。但是在華夏競爭的話，三星沒有任何勝算。不用想都知道，未來一旦你控股的邱氏與三星競爭陷入了危機，肯定會有外力相助。」
這個外力是什麼，李順姬沒明說，方蟄感受到她的身體在發熱的時候，笑著看著外面道︰「窗簾要不要拉上。」李順姬抬腳在牆上點了一下，方蟄注意到的不是按鈕和徐徐拉上的窗簾，而是那只沒穿襪子的腳，形狀很好看，也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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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電話把正在辦公室里的方蟄叫到領導辦公室，大領導召喚，快馬加鞭的過來。
沒有等太久，只有五分鐘，方蟄就進了領導的辦公室。
「找你來是想了解一下，下面的同志反應，你作為代表，從沒有參加過大會。以前還能說的過去，現在你是首富了，今後市里的代表大會，不得缺席。下一屆大會，你必須參加。」
沒想到提的是這個事情，方蟄心說︰我其實無所謂。
「我去了說什麼呢？我最想說的事情，就算說了也未必有結果。」方蟄忍不住吐槽，領導詫異的眼神略過︰「你想說啥？你現在可不能亂說話了，被有心人過度解讀，有你受的。」
「我就是單純的看不慣一些事情，比如房地產行業的亂象。公攤面積多大，開發商說了算。這不是在欺負弱勢群體麼？這個東西按我說就不該存在，我要是在大會上說了，肯定不會被通過。如果還不讓我說，去會上我也真不知道該說點啥了。您去看看下面的招商引資，三通一平肯定是地方上的責任。買房子也一樣，高層電梯之類的，就該是開發商負責。」
方蟄對這個東西真是覺得太惡心了，忍不住一通吐槽。
領導還真沒料到方蟄噴的是這個東西，心說你缺房子住麼？不過仔細一想，這家伙能做到給旗下員工提供資金付首付的事情，看來是真的被這事情刺激到了。
「你又不做房地產，你管這些干啥？」領導想了想，敷衍了一句。
「那我說啥？建議國家加大補貼半導體產業的力度？這話我來說，也太不要臉了吧？」
領導直接就樂了，笑著抬手點了點他︰「你個資本家不是只要利潤麼？」就差沒明著說，你個資本家要臉干啥了。這領導還真的有點黑人都拐著彎的。
方蟄見領導臉上有了笑容，這才說了心里猜測到領導關心的內容︰「廬州的投資，我計劃是手機生產基地，ibm的筆記本項目，不過是給別人看的。說白了就是組裝廠，真正有技術含量的產業，依舊留在松江，這邊人才優勢太大了。」
方蟄的主動解釋，換來了領導滿意的微笑︰「半導體產業的未來很大，芯片會進入越來越多領域。民用芯片方面，國家的底子薄。你既然花了血本進這個產業，就不會孤軍奮戰。」
「確實是下了血本，從無到有，開始投入注定會非常的大。好在已經慢慢的進入正軌了，接下來的還會繼續投入，這個市場太大了，邱氏主打代工和封測。」方蟄很認真的解釋。
領導略帶思索的表情停了那麼幾秒才問︰「手機產業呢？總覺得你在做大文章。」
「現在科技發展非常的快，芯片迭代大概在18個月，所以手機的性能會越來越好。未來是手機引領的移動互聯網時代，在這個時代，手機最為載體的重要性先不提，關鍵還是生態。pc時代的生態，民用市場都是圍繞微軟建立的。微軟放任國內的盜版操作系統，用心不可為不險惡。」方蟄說著語氣變得沉重了，稍稍停頓了一下後繼續。
「飛達電子一直在謀求自己的操作系統，pc時代肯定不行了，但是手機系統要爭一爭的。所以，更艱難的在後面啊。都說一流企業制定規則，現在所有的規則，都是別人制定的。」其他的話方蟄沒有繼續，說到這里就停下了。
領導事情很多，方蟄的匯報時間只有半個小時，這已經是非常多的時間了。
秘書敲門進來的時候，抱歉的沖方蟄給個眼神，表示領導有個很要緊的會。
方蟄順勢起身告辭，領導非常難得的送出了門口，一直送到電梯門口前，又交代了一句︰「以後有什麼想法，盡管跟我說。年輕企業家里頭，你是很難得的有大局觀的企業家。」
方蟄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您要不嫌我煩，以後沒事我就來。」
領導哈哈哈的大笑，電梯來了，目送方蟄進去後，電梯門關上了才回去。
方蟄心里的感激沒有半點虛的，領導特意送到電梯門口，肯定是有深意的。這麼做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別人看看。這麼說吧，方蟄在一些人的眼里，就是塊肥肉。
很意外的是，方蟄在停車場遇見了孔東方，這哥們就不是偶然出現的，而是特意等在這里的。看見方蟄，這家伙露出笑容︰「巧啊！」
方蟄心說你這家伙說瞎話都不帶眨眼楮的，所以很不客氣的笑道︰「巧，我就不拆穿你了。上車吧，有事情車上說。」說著動手開門，孔東方倒也不見外，直接上了方蟄的車。
車子開動後，孔東方臉上的笑容快速的收起，嘆息一聲道︰「有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並且做了準備，卻依舊很難有太大的作為。你知道我在說啥麼？」
方蟄呵呵呵的冷笑了起來︰「這還只是個開始，今後還有很多無奈的時候呢。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制造業大國，每年需要的進口數字可謂海量。國內那麼多企業，首先考慮的肯定是自己的生存問題，然後才是其他。想統一口徑，很難的。地方上也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孔東方听了嘆息一聲︰「是啊，慢慢來吧，等他們吃了虧再說。這次下地方考察，收獲很多，問題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