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磊看見了衛香蘭,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夾著包緩緩的走過來,衛香蘭本能的往後退。
突然袁磊站住了,抬手指了指衛香蘭,轉身走了。衛香蘭看的很清楚,車上又下來一個男人,他跟袁磊是一道的。這人衛香蘭有印象,也是金融系統的,叫啥忘記了。
這時候虎頭奔過來了,停在門口時梅影先下了車,看見衛香蘭沒著急過去,而是先朝旋轉門里面看一眼才過來︰「剛才進去的是姐夫吧?看著有點像。」
「別叫他姐夫,我們分居半年了。」衛香蘭的聲音有點抖,似乎在害怕。
梅影驚訝的低聲道︰「這事怎麼鬧的啊?」衛香蘭苦澀的笑了笑︰「行了,別打听了。」
方蟄停好車才下來,看見方麗姝一個人站在邊上,梅影陪著一個高挑女子在說話。較之梅影,方麗姝的身高差半個頭呢。梅影這身材,當模特也差不多了。話說回來,梅影這一款不是方蟄的菜,方某人還是喜歡小白菜的款。
「方總好,久仰大名,我是衛香蘭,梅影的表姐,發展銀行的營業主管。」衛香蘭當然是主動的一方。方蟄目光平視,輕輕一沾便松手︰「我是方蟄,衛女士抬愛了。」
梅影介紹了方麗姝後笑道︰「被站門口了,進去吧。」
衛香蘭道︰「對的對的,我包廂定好了。」說著前方帶路,一行人往里走。
上二樓餐廳時,衛香蘭突然頓了一下,看了前方一個背影一眼。
一個包廂門打開,尤成龍出來,看見方蟄也是一愣,立刻堆起笑容道︰「這不是方總麼?」
看著尤成龍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方蟄平靜的站在原地,虛偽的與之握手︰「尤先生!」
尤成龍也不好意思多說話,指著包廂門道︰「有幾個朋友在里面,失陪了。」
方蟄笑笑︰「客氣。」尤成龍逃也是的進了門。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包廂內的尤成龍一臉的黑線,袁蕾坐椅子上看報紙呢,見狀便笑道︰「不是上廁所了麼?這麼快就回來?」尤成龍聲音陰沉道︰「倒霉,遇見了掃把星。」
袁磊收起笑容︰「那個事?」尤成龍點點頭︰「還能有啥事情?對了,你媳婦也在。」
「這女表子!」袁磊楞了一下,語氣惡毒的月兌口而出。
「說起來那個姓方的長的可真帥啊。」尤成龍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袁磊听了眉頭皺起來,目露凶光︰「她在哪個包廂?」
尤成龍一副好心相勸的語氣︰「你想干啥?別在這鬧事啊?傳出去臉要不要了?」
袁磊打開面前的酒瓶,二兩的杯子倒滿了,仰面干掉後呸了一聲︰「我還有臉麼?」
尤成龍把頭低下,心內月復誹,你特麼的是什麼貨色,心里沒點B數麼?
「冷靜點啊,別忘記我是怎麼吃的虧。」這句自嘲的話,听起來是勸人,實則是在激將。
袁磊不屑的撇了一眼尤成龍道︰「你的事情能怪別人?余量什麼人你心里沒數?再說了,你太愛弄巧了,結果弄巧成拙。上回去余家,門都沒讓你進吧?余家人沒記恨你就不錯了。」
尤成龍尷尬的笑了笑︰「那是,我不就是說了兩句話麼?本意是好的,唉,倒霉。我跟你們可比不了,前程無望,只想弄點小錢花花。」話是這麼說,心里對袁磊的怨恨卻在升級。
袁磊這才眼神正常了一些,冷笑道︰「余量是貪了點,姓方的也太狂了。」
這邊包廂里的事情方蟄自然是不知道的,進了定好的包廂落座,寒暄了幾句,衛香蘭讓招待開始上菜,挨著方蟄坐下道︰「方總,這次真要謝謝你了。」
方蟄客氣道︰「一點小事,都是熟人,我也沒幫什麼忙,就是走個流水罷了。」說著扭頭對方麗姝道︰「我有個想法,新區那邊每個工人都在發展銀行那邊辦個賬戶。今後工資直接打到存折上,這樣對大家都方便一點。不然每個月發工資都要取錢,存在一定風險。」
這年月銀行卡還沒流行,存折還是主流。但是這種發放工資的方式,卻是可以提前的。
方麗姝猶豫一下︰「這會不會給銀行的朋友增加工作量啊?」
衛香蘭听了方蟄的話則是心頭一顫,這無疑是一個新方向啊。發展銀行跟傳統的四大國行沒法比,要開展業務可以說困難重重。方蟄是私營業主,做通他的工作就能解決一家企業的攬儲業務。國企那邊發展銀行很難有所作為,民企呢?
方蟄一句話,等于推開一扇窗戶,一個全新的世界出現了。
「方總,真是太感謝了。」衛香蘭激動的抓住方蟄手,臉色紅潤恨不得立刻就回去匯報。
方蟄倒是沒想到她這麼激動,工資卡這招在以後是人手一張啊。想把手抽回來,又怕不禮貌,于是溫和的笑道︰「衛女士太客氣了,就是一層窗戶紙嘛,沒什麼稀奇的。」
衛香蘭還在激動中,根本沒注意到此刻兩人坐的很近,她主動抓著方蟄的手呢,別人看著兩人的關系就不對頭那種狀態。口中還在感謝︰「對您來說就是一層紙,對我來說是新天地,先人一步的新天地。」
方蟄還真不是靈機一動的釋放善意,而是考慮到發展銀行對于企業發展的幫助。未來的遠大公司,生產基地必然會轉移到江東開發區。發展銀行針對的就是開發江東,發展整個松江經濟而誕生的。很多事情在四大行不好辦,在發展銀行就不一樣了。
生意人跟銀行搞好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至于衛香蘭這邊,方蟄接觸發現她是很有干勁的人。而且為人看起來還很端正,沒有那種煙視媚行的味道。
這樣一來,幫她一下就沒有問題了。人要不正,或許得逞一時,卻難走的遠。
結個善緣吧!方蟄想的就是這麼簡單,並沒有什麼深謀遠慮。
門推開,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喲呵,這就親熱上了?也不知道找個沒人的地方?」袁磊的聲音很冷,刻骨的那種。
衛香蘭看見他的瞬間反應,就是邊上躲閃,身邊就是方蟄,所以躲到方蟄的懷中。
袁磊的表情更難看了,陰狠的盯著方蟄和衛香蘭。
方蟄則是一臉的懵圈,這怎麼回事?這人干啥的?衛香蘭的身軀為何在發抖?
低頭看一眼,衛香蘭臉上的表情仿佛深更半夜的看見貞子從電視機里爬出來。恐懼,無比的恐懼,這就是她給方蟄留下的印象。對眼前的袁磊有著深深的恐懼感。
「我說,我們還沒離婚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別的男人?」袁磊還在說話。
方蟄盡管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卻不願意背黑鍋。輕輕的拍了一下衛香蘭的肩膀,緩緩起身站起來,看著袁磊那張有點扭曲的臉︰「別說的跟暗室虧心似得,你可不像瞎子。」
衛香蘭不敢看袁磊,身子往方蟄身後藏,好像在躲避猛獸的獵物。這個反應太不正常了,如果不是方蟄親眼目睹,一定懷疑她在演戲,但是她此刻一言不發,並不像在演戲。
「別害怕,這麼多人在呢。」方蟄低頭安撫一句,想拍拍腦袋又收回手。
衛香蘭似乎被這句話鼓舞到了,緩緩的起身,沒有看袁磊,低頭喊︰「我要離婚你不答應,分居也是你逼的。我見到你就躲開,你還想怎麼樣?」
梅影過來抱著衛香蘭的肩膀道︰「香蘭姐,別害怕,到底怎麼一回事?」
方蟄起身緩緩往前走,本意是走近點跟袁磊說清楚,毫無疑問這倆人還是夫妻。方蟄並不想鬧誤會,也不想節外生枝。
「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陰陽怪氣的。」方蟄往前一步,袁磊卻往後退。
這是什麼反應?色厲內荏麼?問題是他的眼神怨毒無比,好像要生吃方蟄一般。
「我叫方蟄,與衛香蘭女士在談一點業務,請問怎麼稱呼?」方蟄停下腳步,笑著開口。
「袁磊,衛女表子的丈夫。」袁磊想到的是方蟄也是很渾人,企業家茶話會敢直接掀桌的猛人,頓時心里一股戾氣就散了三分。眼神開始躲閃,語氣也緩和了一些。
「你怎麼能亂潑髒水,明明是你帶女人回家被我踫上。我們從結婚第一天開始你就打我,把我打進了醫院,我不肯回家是怕被你打死。我的事情,兩家單位誰不知道?婦聯調解了多少次,你有一丁點改變麼?」
衛香蘭聲嘶力竭的吼著,卻依舊不敢看袁磊,而是轉身掀起襯衣,露出背部︰「大家看看,這傷是上個月他去我單位的時候,在大門口堵著我打的。當時我跟一個同事一起出來,正準備去辦事。他沖過來就打,我躲開他追著飛踢。」
方蟄的腦子里閃過一個熟悉演員的臉,還有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電視劇。
這家伙是不是原來姓安啊?
這特麼的是個變態麼?方蟄這麼想的時候,袁磊獰笑著往前沖,拳頭高高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