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蟄本能的做出反應,拉了一張椅子擋在面前,同時上一步擋在衛香蘭的身前,面色不悅,眼神冷利︰「你要干啥?」
尤成龍進來一看這場面,沖上來抱住袁磊的腰︰「兄弟,冷靜。」
其實就算沒人抱著,袁磊也不會繼續往前沖,他身材一米七的樣子,人也不壯,對上一米八三還不是那種瘦弱型的方蟄,真是一點優勢都沒有。看著凶狠,實則方蟄做出反應時他心里就慫了,根本沒有繼續的意思。
「別攔著我,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們別管。」袁磊還在咋咋呼呼,方蟄抬手指著尤成龍道︰「你最好把你朋友拉出去,不然等下會出什麼事情我可不敢保證。」
本來袁磊這時候收場,接下來麻煩也就是這個級別了。沒想到袁磊不知道為啥腦子一抽,抓起桌上的一個茶杯丟過來,砸在了毫無防備的梅影頭上,啪的一聲梅影唉喲一聲,捂著額頭,拿開手時掌心都是血不說,一道鮮血在臉上流。
方蟄回頭看了一眼,轉身時眼神不對了,抄起身前的椅子丟過去,尤成龍立刻抱著袁磊躲開,椅子砸牆上時兩人都呆了,方蟄卻沒有停頓的意思,一個健步上前,一腳踹袁磊胯上。
身子一歪,袁磊後退幾步,再回頭時整個人都呆住了,方蟄居然動手了?
我們夫妻打架你居然對我動手?這是袁磊第一個反應,但是隨後他反應過來了,梅影的腦袋被打破才是方蟄動手的原因,然後整個人的氣勢就弱了。
方蟄沒有繼續追上去打的意思,轉身去看梅影的傷,拿了紙巾給她把傷口按住道︰「去醫院。」袁磊這會沒鬧了,呆呆的看著方蟄他們,尤成龍及時的把他拉走。
沖突沒有進一步鬧大,衛香蘭也沒那麼慌張了,拿著兩人的包也不提吃飯的事情了。梅影想說自己沒事,但是方蟄黑著一張臉太嚇人,只好憋著先下去。
出門看見尤成龍,方蟄抬手指著他道︰「你最好看好你的朋友,鬧事也不看場合。」
一行人匆匆下樓,尤成龍本想說點場面話,被堵回去,站原地吐槽︰「誰鬧事不看場合?」
這事情說起來可大可小,反正尤成龍沒有搞大的意思,但他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的。兩次的事情都跟他有關,生怕被方蟄查到,回頭算他頭上那就真麻煩了。尤其是D D 那邊,過去抱余量的大腿,現在沒大腿可抱了。惹急了方蟄找李勝利收拾他,真是太容易了。
別人不清楚,尤成龍是知道方蟄一些事情的,萬一把雲浩給招來了,那真是要被打掉門牙的。尤成龍就是這樣,玩點陰的還行,要說硬實力差太多了。
上車之後方蟄一直陰沉著臉,其實他清楚梅影的傷問題不大。興師動眾的無非是想離開是非地,順便想弄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一腦袋漿糊的情況下跟人干一仗,那是傻。
「到底怎麼一回事?」車上路之後方蟄才開口問話。
坐後排的梅影張嘴要說,被衛香蘭按住。
「動手的叫袁磊,我丈夫,分居半年了。他這個人腦子不好,認為女人長的好看了就一定會在外面亂來。只要看見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隔著三步遠,他都會懷疑我在偷情。為這個事情,一開始外面只是吵架,婚後一個星期他就動了手。結婚三年,我幾乎都是在他的拳腳相加中渡過。我找過單位的領導,也找過他們單位的領導,他沒有任何改變。」
說到這里的衛香蘭抽泣了一下,擦了擦眼淚繼續︰「年初的時候我主動調離原來的單位,到發展銀行工作。趁這個機會,我要了宿舍分居了。其實離婚的事情我提過多次,每次提出他都以一頓暴打作為回應。說實話,我看見他就渾身發抖,被打怕了。」
方蟄是不願意這麼莫名其妙摻和進去的,只是在心里暗暗道一聲倒霉。
「還是要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回頭梅影找一下言自香,讓她幫個忙吧。」
這話純粹是看梅影的面子上說的,方蟄帶著大家離開酒店,就是不想把事態鬧大。方蟄沒覺得自己是超人,懟天懟地懟空氣。這事情對方蟄來說,真是意外的麻煩。
希望尤成龍能發揮點好的作用吧,希望那個袁磊能有幾分理性吧。
根據墨菲定律,事情總是會朝著最糟糕的方向去發展的。酒店這邊的袁磊依舊在氣呼呼的罵難听的話,都是針對男女關系去的。咬死了方蟄和衛香蘭一定不干淨。
尤成龍是知道這家伙的毛病的,今天是找他辦事,沒想到把方蟄給招惹了。事情不大,方蟄也不打算追求的態度很明確。不想被殃及的尤成龍苦口婆心的勸說︰「石頭,事情鬧大的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就那個方蟄,不像是亂來的人。」
袁磊根本就沒听進去,自顧自的喝酒罵娘︰「那小子,我不會放過他的。」
尤成龍一看,這是喝多了,頓時頭大了。
這家伙的毛病尤成龍很清楚,對媳婦跟防賊似得,嫉妒心極重。如果沒有方蟄的存在,尤成龍也就不操心了,關他屁事啊。你們夫妻離婚也好,打架也罷,那是你們的事情。
「我勸你還是別鬧了,大丈夫何患無妻?」尤成龍這一次是真的在勸說,沒有撩火的意思。袁磊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在嗦朋友沒得做。」
WQNMDGB,誰想跟你做朋友,我只是找你辦事,別把自己看的多大多粗。
心里是這麼想的,嘴上尤成龍卻沒敢這麼說,只好尷尬的笑了笑。在背後玩陰的他在行,這不是在方蟄跟前照面了麼?想起萬一暴露了,尤成龍心里就一陣發苦。早知道就不拱火了。
醫院那邊檢查果然沒大事,傷口不深,不需要縫針,抹點藥水就把人給打發了。
吃飯的事情算是被攪黃了,梅影不安的對方蟄道︰「方總,我帶表姐去我家,不用你送了。」方蟄也沒客氣,嗯了醫生,招呼一聲方麗姝就走了。
再次上車方蟄看一眼方麗姝道︰「你覺得怎麼樣?」方麗姝一臉的激憤︰「那就是個王、八、蛋,衛香蘭背上的印子不少呢,好些個老傷。」
呃,方蟄發現自己不該問方麗姝,似乎把她也給觸動了。開著出醫院時隨口問︰「先送你回家?」方麗姝搖頭道︰「去你那,晚飯沒吃呢,家里怕是沒菜了。」
方蟄也沒堅持,開車帶著方麗姝回去。冰箱里有點剩菜,小保姆孟娟給熱了,下一鍋面。
兩人就著剩菜對付了一頓,方蟄堅持把方麗姝給送回去才回家。其實方麗姝並不著急回家,語言上的暗示是沒有的,但是行動上的暗示卻是有的。有意無意的幾次驅趕接觸,方蟄也算是功力深厚了,不然早著火了。
方蟄還是有原則的,這是他的自我安慰。實際上最近一段時間日子過的有點水深火熱的意思,和尚是那麼好當的麼?
晚上于芬一個電話過來,表示要走了。方蟄說要送,于芬道︰「讓司機送吧,你事情多。」
方蟄堅持了一下,于芬還是不答應只好作罷。最後還是提了一下接手工作的事情,方蟄這手頭上一時半會的還真的沒人可用,就說先不著急,等幾天再派人去找于芬交接。
于芬那邊便說可以讓段秋生一個人先回去,她去姑蘇那邊還有收尾的事情要清理。
方蟄想了想道︰「那明天再說吧,我晚上想想誰來接手。」
放下電話方蟄想了想,給王正打個呼機,很快這家伙就回電話了。方蟄問他,最近各個分店那麼多店長,哪個表現的比較出色?王正幾乎是秒答︰「杭城的二號店程秀秀表現最佳。」
方蟄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麼快,第一反應就是這里面有問題。程秀秀是什麼人啊?方蟄心里可是太明白了,這女人風塵氣太重了。王正最近代表銷售部門巡視各個分店業務,現在應該就在杭城吧?
回了一句知道了,方蟄就掛了電話。接著呼杭城一號店的周琴,這邊回電話倒是不快,過了好幾分鐘才回的︰「方總,我剛才在洗澡沒听到。」
方蟄嗯了一聲道︰「很忙麼?」周琴那邊稍稍停頓一下才回答︰「秋季款賣的很好,每天都要到晚上七八點才下班。我這也是剛回來。」
方蟄裝著隨口問︰「王正道杭城沒有?」周琴那邊又遲疑了一下︰「到了三天。」
「他是不是一直在二號店那邊?」方蟄很干脆的奔著關心的問題去了。
這一下周琴呼吸都不對了,好幾秒之後才輕輕的嗯了一聲︰「他是領導嘛,我不好說啥。」
方蟄很明確的表示︰「遠大公司不是終身制,能者上,庸者下。你知道什麼直接說,我不會偏听偏信,只要你說真話就行了。」
周琴這才道︰「您不妨去財務那邊了解一下嘛,二號店那邊春季尾貨比一號店多了兩成。」
這是暗地里做手腳麼?方蟄頓時警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