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只來了米格貝利斯一個人,雖說有出其不意而吃癟的因素,但如果下次浮空燈籠帶來了更多的人,就算他有三頭六臂,也注定要小命不保,只有主動出擊,才有活命的機會,起碼他是這麼想的。
盡管他沒問米格貝利斯具體是多少年前進入「通道」的,但既然是學院長提到米格貝利斯是在她在老師時的學生,那麼起碼也得有十年左右了,然而這就有一個難以解釋之處,就是為什麼米格貝利斯的衣服還保持著相當的完整,破舊是破舊了點兒,起碼還能看出衣服上刺繡或者印染的紅葉學院校徽。
以常理而言,在這種世界別說待十年了,哪怕只待兩三年,再結實的衣服恐怕磨損得也只剩下破布條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十來年的大部分時間里,米格貝利斯很可能都是待在一處相對固定的地點,否則只要她到處移動,衣服都難免會剮蹭,更何況她沒有神智,不會小心地保護自己的衣服。
如果她是長期待在一個固定地點,那麼她怎麼生存下來的呢?以及那里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先驅者們?他不能肯定,但覺得有這個可能。
他想的這些,尤綺絲也並非不知道,但救活米格貝利斯要冒很大的險,她覺得性價比不高。
江禪機倒是有個辦法,準確地說是個餿主意,他的意思是把米格貝利斯的雙手掌心相對地綁在一起,中間夾上一塊木板或者石頭之類的絕緣物質,令她無法放電。
尤綺絲見他如此堅持,也就不再反對,只是說道︰「她身體表面沒有燒焦的跡象,也沒有焦糊的味道,那麼我認為她的死亡是由于生物電紊亂而導致的心髒驟停,只要進行心肺復蘇,有機會能救活。」
最合適的肯定是木板,但江禪機身邊沒帶著石斧或者石刀,制作木板太費事,就干脆折斷了一截粗樹枝,夾在她掌心之間,然後……他肯定不能撕自己的衣服,就把她的衣服撕下來一些布條,將她雙手掌心相對綁在一起,而且是反綁在身後,這樣她不可能掙月兌,畢竟她並不是軀體強化型的。
綁好之後,他將她的身體平躺著用念動力托起來,然後給她做心肺復蘇,斷斷續續做了差不多一分鐘,她突然睜開了眼楮,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像是要把剛才幾分鐘缺少的氧氣一下子補回來似的,整個身體也彎成了弓形,由于吸得太快太急,又連連咳嗽,鐵青的臉色終于得到了緩解。
當15號她們被浮空燈籠迷失神智之後,江禪機把他們打暈再救醒,她們就恢復了正常,但她們畢竟受迷惑的時間很短,米格貝利斯可不一樣,她受迷惑的時間太久,說不定已經病入膏肓,江禪機再樂觀也不認為她會醒來就恢復神智,但經歷了昏迷或者死亡之後重新清醒,至少也算是暫時打斷了浮空燈籠的迷惑,說不定能有一些正面效果。
有些意外的是,她並沒有如他猜測的那樣,醒來就向他發起攻擊,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神情呆滯而迷茫,身體並沒有怎麼掙扎,比較放松。
不過,看了他一眼之後,她緊接著又看了他一眼,但這次不是看他的臉,視線落在了他胸前的校徽上,而且停駐了幾秒。
江禪機見狀相當驚喜,看來這種被迷惑的狀態並不像吸血鬼化那樣吞噬了神智,可能更接近于洗腦,但洗腦的效果終究是有限的,不可能將記憶和人格徹底清空或者格式化,相比于吸血鬼化的好處就是易于被浮空燈籠控制。
「你認得這個嗎?」他干脆把外套月兌下來,放在她的眼前,讓她看個仔細,並且拽起她胸前同樣印著校徽的衣服,兩相對比著讓她看。
她顯然認得,哪怕她說不出話,但眼神里分明有光芒在閃動,那是承載了她數年青春的地方,她在那里受到眾多老師的贊譽,受到眾多學妹的敬仰,是她人生最高光的時刻,也是在她的神智被迷失之前,人生中最後的經歷。
江禪機看到她這副樣子,信心大增,立刻招呼猿女帶著她一起返回。
學院長正在山洞口等得望眼欲穿,她在腦內進行了無數次的演練,但就是很難找到江禪機的勝算,最大的可能是同歸于盡,這也是頂級高手之間最多互相試探而很少直接交手的原因,彼此的攻擊都遠遠強于防御,生死只在一瞬間。
她坐立不安,滿肚子都是自責與懊悔,當然之前那種情況,江禪機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心,無論她說什麼,他大概都不會改變主意。
當從樹林里看到江禪機的身影時,她終于把懸著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但當她緊接著看到了側躺著的米格貝利斯,悲傷又涌上心頭,她以為米格貝利斯已經死了,江禪機僅僅是把尸體運回來了。
江禪機飛行的速度很快,一晃眼的工夫就從密林里飛到洞口,及至近前,學院長突然發現不對,米格貝利斯之所以側躺是因為她被反綁著雙手,這就意味著……他活捉了她?
學院長既喜出望外,又荒誕莫名,米格貝利斯作為她執教的學生,她比誰都清楚米格貝利斯的強大,現在時隔多年實力又超級加倍,想活捉米格貝利斯恐怕比登天還難,不論是她自己還是宗主,或者是帕辛科娃將軍,或者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她不相信有人能活捉米格貝利斯,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你……她……」學院長激動得都語無倫次了,因為這簡直太離譜了。
「我殺了她,然後把她救活了。」江禪機簡單地解釋道,「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看,她對咱們的校徽有反應!」
他拿著校服外套在米格貝利斯的眼前晃來晃去,而她的視線也跟著校徽一起晃動,是死亡或者深度昏迷令浮空燈籠對她的控制和洗腦有所消退
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