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鴉九劍出
「啊,七星龍淵劍?」張鴉九即使是早已猜到了什麼,料想此劍是把名劍,但此時見了劍名也是不由得驚呼出聲,畢竟此劍名頭太大了。
「呵呵,張大匠可是認得此劍?」李破軍也是好整以暇的笑問道。你一直拿你的鴉九劍當個寶貝,不過也確實是,自秦以後鮮有傳世寶劍問世,這張鴉九也確實是值得驕傲,但是比起這十大名劍之一的七星龍淵劍,他還差點火候,既然他如此高傲,李破軍也不憚殺殺他的威風。
「認得,如此神劍自是認得。這是大匠先師歐冶子和干將合力鑄造的,也是兩位大匠唯一一次聯手。相傳歐冶子和干將為鑄此劍,鑿開了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鑄劍爐旁成北斗七星環列的七個池中,是名「七星」,歷四九之日,劍成之後,俯視劍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淵,飄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龍盤臥。是名「龍淵」,故命此劍曰「七星龍淵」,不愧是千年神劍,某家多不如矣。」說著張鴉九直撫模著劍身像是愛惜親密愛人一般的,久久不能挪開眼。
「咳,張大匠,七星龍泉劍(避李淵的諱,改淵為泉)比起鴉九劍如何?」李破軍打斷了張鴉九問道。
「這……先師名作自是巔峰絕品,但某家之鴉九劍也是不差,足以傲視前後百年之作」。說著張鴉九念念不舍的當下七星龍淵劍,但是口中說著也是不卑不亢的,對他的鴉九寶劍也是喜愛推崇之至,毫不妄自菲薄。
這點張鴉九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華夏幾千年,名匠寶劍不知幾何,能列入名劍錄之中,冠絕盛唐,自是不凡。
李破軍也是由衷的說道:「當是如此,鴉九劍的確冠絕于世。張大匠,可否將鴉九神劍請出一觀?也好讓小子見識見識,一窺神劍風采」。
說著眼神灼灼的看著張鴉九。
「呃,某家自鑄出鴉九劍之後便是藏于匣中,誓不讓其見了天日,所以小王爺見諒……」。張鴉九其實只是脾氣暴躁了,其人剛烈,有種張飛,李逵的性格,甚至是像可愛的小老頭一般,如今李破軍跟他聊了這麼久,也是相熟,如此拒絕,卻也很是赧然,畢竟人家那千古名劍都是扔給他觀賞了的。
「哎,張大匠此言差矣,那鴉九劍乃絕世名劍,豈能藏于匣中,這豈不是明珠蒙塵,金匿于沙,神劍本就應該縱橫于世,持于英雄之手,飽飲沙場血氣,如此藏匿,豈不墮了他的名頭。神劍有靈卻無口,若能言,必是請求持其披靡沙場,斷兵飲血,而不是困于匣中,不見天日,只留你一人喜愛觀摩,作那婦人飾品般的觀賞之物,張大匠以為如何?」。
李破軍朗朗其詞,一雙星辰般的眼楮直看著張鴉九,說出的話那是振聾發聵,直說的張鴉九愣住了。
而說完李破軍也愣住了,他當然不是被自己的話震到了,而是他終于想起來了,他想起來為什麼听說張鴉九藏著寶劍不讓人看這件事有些耳熟,原來是這個……嘿,又能裝比了,當下里直起身走向案桌,說道:「借筆紙一用」。
桌上石硯中的墨水未干,很明顯方才來時張鴉九就是在屋中寫字,也免卻了李破軍去磨墨。
一旁搭著一根縴細的毫筆,李破軍拿起筆來,蘸上墨水,扯過紙張,便是揮毫寫就,張鴉九也是好奇,直看著這位小王爺,猜不透他要作甚,只是那番話,卻是貌似……挺有道理的,某家鴉九劍乃是絕世神兵,自是該沙場縱橫的,藏于匣中卻是不該,但是若是獻出鴉九劍,且不說天下何人當配,某家也是舍不得的,哎,鴉九啊鴉九,如之奈何。
正當張鴉九感嘆糾結之時,李破軍已經寫好了,吹吹這張粗糙的黃紙,遞給張鴉九。
張鴉九結果一看,呵,好家伙,且不看那內容,只這一手書法便是不得了,鐵鉤銀劃,瘦骨孑立的,很是有風骨,不愧是天家之人啊。
再一看內容,便是渾身一怔,不自覺的念叨出來了。
「《鴉九劍》
歐冶子死千年後,
精靈暗授張鴉九。
鴉九鑄劍吳山中,
天與日時神借功。
金鐵騰精火翻焰,
踴躍求為鏌 劍。
劍成未試十余年,
有客持金買一觀。
誰知閉匣長思用,
三尺青蛇不肯蟠。
客有心,
劍無口,
客代劍言告鴉九。
君勿矜我玉可切,
君勿夸我鐘可刜。
不如持我決浮雲,
無令漫漫蔽白日。
為君使無私之光及萬物,
蟄蟲昭蘇萌草出。「
念罷了,好似渾身月兌力一般,紙張直從手中滑落。口中還有呢喃:「君勿矜我玉可切,君勿夸我鐘可刜。不如持我決浮雲……蟄蟲昭蘇萌草出。」
良久,張鴉九直灑然笑道:「哈哈,不如持我決浮雲,好啊,好,某家卻是錯了,以一己之偏錯使鴉九蔽日,卻是不該啊。多謝小王爺了,請隨某來」。張鴉九突然大笑,而後撿起那張紙,放在桌上,以石龜鎮紙壓住,便是轉身帶著李破軍去了側室。
一進這間側室,李破軍還以為這間屋子只是廚房之類的,嗯,也猜對了,確實是廚房,只是這廚房有些不同,雖是也有鍋碗瓢盆,但卻是以打鐵的家伙事為主,匠爐、風匣、手錘、砧子、大錘,還有鉗子和磨石,打鐵的工具是一樣不差,而且上面沒有一絲灰塵,一看便是經常用到或者是常常撫模的,至少不是棄置不管,看到這李破軍便笑了,好啊,還打鐵就好,還喜歡打鐵就好,這就容易請了。
只見張鴉九自去東南一角,蹲在來,扒開堆砌的干燥草木灰,抱出一個灰蒙蒙的但卻隱約泛著幽光的鐵匣子,李破軍一看,便是知道,這鴉九劍大概就在這里面了吧,只是這匣子為什麼看起來似鐵非鐵的,是個金屬的呢。
回了正屋,一番擦拭,這匣子才是見了天日,這匣子還真是個全金屬的。
看著李破軍的疑惑,張鴉九輕輕撫模著匣子說道:「此匣是用精鐵加了銅錫還有少于銀所鑄,寶劍置于匣中,受金鐵之氣蘊養,不失鋒銳。若置木匣中,陳年朽木卻是會壞了寶劍之銳」。
李破軍听了咋舌不已,這麼厲害,還金鐵之氣,不過挺有道理的,至于有沒有用那就鬼知道了。
張鴉九去瓦罐里洗了洗手,又用干布擦淨了手,才去小心的解開鎖扣。
看得李破軍一愣一愣的,我去,不至于吧,不就是拿你個寶劍看看嘛,至于這樣嘛,你丫的剛剛看我的劍怎的沒有這樣,醉了。
只听得啪嗒一聲,鎖扣開了,里面用綢布擱著一把樸實無華的寶劍,長只有二尺見多,比起七星龍淵劍略短,寬卻足有三寸,也就是劍寬差不多都有十厘米左右了。劍鐔,也就是劍柄末端也很是粗大。這劍……怎的這麼短胖短胖的,這麼敦實的模樣,劍不應該是狹長的嘛,這怎的是個寬劍。
張鴉九一把拿出來,看了片刻,眼神掙扎一下,便是遞給了李破軍。
李破軍好奇的接過,卻是很重,比他所用過得劍都要重一些,這樣子這麼怪,他也想知道這聞名于後世的唐朝鴉九寶劍到底如此。
也不多想,一把拔出來,只听見一聲金鐵之音響起,李破軍再一看,這鴉九劍卻是沒有如同七星龍淵劍一般寒光刺眼,而是黝黑寬厚,樸實無華的。
「張大匠,怎的鴉九劍劍式這般奇特?」李破軍撫模著這寬劍。
張鴉九聞言模著那白胡子驕傲的一笑,「此乃單手寬刃劍,如 鞭一般,非力大之人不能運用自如,大力者持之,疆場之上,破甲傷人,無往不利。」說著昂著頭好像很是驕傲,這是他一生的巔峰杰作,自是讓他驕傲不已。
李破軍听著也是驚嘆,一般來說劍本是輕巧鋒利的,對上穿了甲冑的便很是吃虧,只能以靈巧攻擊其面部脖頸等要害,可是這劍卻是不同,直像是憨娃那大鐵槌一般使用法,沒有靈巧,只有以力降之,劍身重,所持者力氣大,任你盔甲再堅固,我自重重一砍,縱使砍不破盔甲,震也得震死你,果然厲害,不過這劍……倒是有點像那英格蘭寬刃劍一樣。
英格蘭寬刃劍是中世紀歐洲軍隊最普遍的裝備劍。長3英尺左右,單手揮動。劍有兩刃,一擊不中,不用翻腕即可回擊,十字形把手多為所制,劍柄末端常有一圓球,非為裝飾,注鉛,以維持用力砍劈時手腕的平衡,這英格蘭寬刃劍破甲就甚是厲害。
嗯,這鴉九劍粗大的劍鐔應該也是起了這個作用的。
「張大匠可能一試?」李破軍還真是有些手癢,且試一試看看到底如何。
看了看自己的佩劍,笑笑還沒說話
,張鴉九便是急眼了,「不可,不可使此兩劍相踫」。
「我自是曉得」,又看了看憨娃的大棒槌,鐵杵一個,也不適合。
將梁剛喊進來,讓他拔出他的佩刀橫著,李破軍直雙手持了鴉九劍,奮力對著那十煉的隋刀一砍,鐺的一聲刺耳金鐵聲響起,直刺的耳朵一陣耳鳴,震得手都微麻,李破軍抬起劍一看,鴉九劍劍鋒毫發無損,這邊李破軍還沒有說話,那邊梁剛便叫喚起來了,「殿下,我的刀……。」說著直是一臉哭喪樣,擺了擺他手中的刀。
李破軍拿過一看,大吃一驚,好家伙,只見這堅韌的隋刀之上卻是有牙齒一般大的一個缺口。
張鴉九上前一看,接過刀一模,笑道:「不愧是十煉好刀,也算不差了,不過,此刀刀脊已毀,無用了,你再劈砍一次試試看」。張鴉九笑了笑將刀橫拿伸著,示意李破軍去砍。
李破軍將信將疑,還是舉劍一劈,又是鐺的一聲,卻是沒方才那般清脆了,那把刀應聲而斷,成為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