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張鴉九出山
看著地上那半截刀,李破軍連忙看看手中寶劍,結果刃口還是毫發無損,久久無語,果真厲害,這厲害是說的兩個方面,一是這鴉九劍果真厲害,沒用多大勁的兩劍便是將這玄甲軍配備的十煉好刀給砍斷了,另外厲害的就是張鴉九的眼力了,只需要接過一看一模便知道這把刀再只需一劍便能砍斷,這份功力果真厲害。
梁剛卻是哭喪著臉,這一把好刀可是跟了他許久的,比起軍中的那些普通貨色可是強了很多的,結果這就被殿下給玩斷了,不過那劍還真是厲害,絕世寶劍啊,若是能……哎,不可能的,這樣的寶劍豈是我能擁有的。
「不用哭喪著臉,回頭給你把百煉刀,出去找個地兒歇著吧,那缸里有水,自己舀去」。打發了梁剛,李破軍又回去坐著。
將鴉九劍遞過去,笑說道:「張大匠單憑此劍便可稱一代名匠了」。
張鴉九卻是並不搭話,只撫模這把鴉九寶劍,半晌,才重重一嘆,將劍入鞘,又是撫模了好久,將劍往邊上一推,直閉著眼楮說道:「小王爺,此劍……你,便拿去吧」。
李破軍一愣,急忙擺手說道:「張大匠誤會了,小子並非貪圖寶劍而來,卻是萬萬不能接的」。
張鴉九听了灑然一笑,「某家知曉,只是小王爺說的對,客有心,劍無口,小王爺一詩卻是道出了鴉九劍的真心,劍,本為殺人凶器,作了觀賞之物也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如此,不如不鑄,小王爺便拿去吧,日後也好讓其一決浮雲。」
呃……李破軍卻是沒想到,他說的一番話倒是勸解了張鴉九,如此的寶劍都是能夠忍痛送出去。
可是這劍再好他卻是萬萬不能要的,你說你一來便順走了人家的寶貝,這算是什麼事,而且他此來還是有求于人的,定是不能要的。
「張大匠,我已經有了七星龍淵劍,卻是再無福佩這鴉九劍了,還是你自己收著好」。
「無妨,小王爺將其帶下山,任意給一軍伍之人便可,日後且任其自由流傳。」張鴉九送出去的東西似乎很是堅決,一點都不含糊,說不要就不要,算是直接說明了,不管給誰,只要能讓他流傳于世就好。
李破軍也是無語了,第一次見這樣的,這樣的寶貝怎的還硬是往外塞,不過也是能理解的,畢竟張鴉九是位真正的匠人。
這時對面的張鴉九不經意的一看,卻是眼前一亮,直說道:「小王爺,這鴉九劍的第一任主人某家有人選了」。
「噢,何人?」李破軍連忙問道,既然確定要送人那肯定還是送給親近之人最好啊,這張鴉九可別要送給太子那邊的人啊。
「便是他,你的護衛史進」。張鴉九直捻著胡須笑眯眯的看著憨娃說道。
「啊,憨娃?」李破軍吃了一驚,而後一想便是明白了,這鴉九劍乃是破甲劍,是寬刃重劍,非大力者不能用,而憨娃最牛比的一點是啥?不就是天生神力嗎,這樣看來還真是合適,而且憨娃也確實沒有合適的短兵,此行卻是還要給他鑄個錘子的。
當即也是毫不客氣的謝道:「哈哈,如此便多謝張大匠了」。一把抓過劍扔給憨娃,「憨娃,這把劍給你了」。憨娃一臉懵比的接過,一拔劍一看,便是喜不自勝了,一手握劍揮舞了幾下,很有幾道,當下里便是一彎腰,直使勁對著地上一劈,呃……這地上也就是個黃土土質,但是常年日久的踩踏踩得很是板實,也是非常堅硬了,結果這一劈卻是塵土四濺,都濺到李破軍頭發上身上了,地上偌大一個坑,大半劍身直入了土,憨娃一把拔出,樂呵呵的笑。
無奈的拍拍塵土,李破軍直往張鴉九道歉不已,張鴉九卻是毫不在意,直捻著胡須笑道:「如此虎將,堪比古之惡來,虎痴了,他日全身著鐵甲,當是所向無敵,小王爺且不可養在身邊只做一護衛啊,太屈才了」。
李破軍听了也很是贊同,連連應是。
這下子還在討論憨娃,下一句張鴉九便眼楮一閃直接問道:「小王爺今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李破軍直被這突如其來拽彎搞得一愣,繼而便是大喜,尼馬……終于問了,都要哭了,去別人家都是先看座上茶,而後便是問了來意,這老頭特立獨行的,沒個主人家的風範,也不上茶的,還是自己做主,讓梁剛二人去水缸喝水的。這下子終于問道了,可算是可以開口了,這老頭是個率真直爽的性子,也不跟他繞彎彎了,直說吧。
「張大匠,此行小子拜訪卻是想要請你出山的」。說著李破軍直定定的看著老頭子。
果不其然,老頭子听了一愣,繼而便是一擺手,「出山?鑄劍?不去不去,某家進山出家便是不想再做這行當了,小王爺另請高明吧」。
「呵呵,張大匠說笑了,若是不想再打鐵,那又何苦頻頻打鐵為樂呢」。李破軍狡黠笑著道。
「嗯?你怎知道?」話一出口,張鴉九便是後悔了,這不是承認了嗎,自己這快嘴,該打。
李破軍卻是沒有笑,直佩服的指著側屋說道:「那間屋子里的打鐵器具皆是光亮如新,不染一絲灰塵,由此可見,張大匠定是經常使用的。大匠隱居于此,仍是鑽研鑄造一道,大匠之稱,張公名副其實」。
張鴉九听了喜上眉梢,像他這樣的暴烈直率性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殺了他也沒用,不得不說,李破軍會說話,說得話直說道他心坎里去了,正撓在了他的癢處,不過,出山鑄劍,確實不去了。
不過就這樣拒絕,太不夠哥們義氣了,所以張鴉九也是訕訕笑道:「小王爺過獎了,不過某家已經封錘多年了,那些器具也是某家不舍,平日里練習,聊以解悶的。若是再次正式鑄劍,恐是恕難從命了」。
「誒,張大匠誤會了,我何曾說是請請大匠鑄劍了」李破軍直是笑道。
「啊,不是鑄劍,哼,小王爺,你莫是來消遣某家」。張鴉九一愣,繼而老臉一紅,尼馬……搞了半天純屬某自戀了,人家壓根不是請自己鑄劍的,繼而便是老羞成怒了,不過臉龐本就是紅似火燒的,紅了也看不出來。
「呵呵,大匠息怒,小子哪里敢消遣你啊。我不是請大匠出山鑄劍的,而且去鑄兵的」。
「嗯,鑄兵,有何區別」。
「實不相瞞,小子想請大匠幫我打造一套神兵寶甲,還望大匠出山相助,感激不盡」。李破軍直起身正式拜請道。
張鴉九听了一愣,繼而便是毫不給面子的痴笑道:「非是某不願,鑄兵一道,殊途同歸,別的兵器某家也是能上手,只是這鑄兵材料卻縱然是有錢有勢也是難尋,某家當年有幸得安樂兄長的一小塊天外隕鐵資助,再加上多年的四方苦尋方才集齊鑄造一把劍的材料,若無那些可遇不可求的極品材料,何以鑄造神兵寶甲,小王爺過于妄想了。」
李破軍聞言一笑,材料?我還怕沒有材料嗎,那不知幾萬斤的隕鐵除去雜質,最少也能練出千把斤的精鐵來吧,至于其他各種材料,他早就托付李鐵出去打听,不管是什麼,只要是稀有鑄兵材料,都要購買下來,這麼久了,應該怎麼說要收集了雜七雜八的許多材料了吧。
「千斤隕鐵精可夠?」李破軍眉頭一挑笑問道。
「千斤怎麼夠,若要練出精……什麼,千斤隕鐵?還是隕鐵精?這,小王爺,你莫非又是誆某?」張鴉九沒听清楚沒過腦子便是痴笑著說,按照他的經驗,千斤上好的凡鐵也就只能練出幾十斤不到的鐵精,怎麼會夠,結果說著說著就是大吃一驚,啥玩意兒,千斤隕鐵,不是凡鐵?而且……還是隕鐵精?這……這得多少啊,這是要鑄造成批的神兵嘛。
「沒錯,一個多月前,京畿天降隕石,不知大匠可曾見過?」
李破軍想著,那晚的流星雨挺大動靜,這姑臧雖是擱著好幾百里,但卻是應該看得見的吧。
「確有耳聞,卻不曾見過,說是有好大個災星降落,觀兄法信道人倒是看見了,嗯?莫非……莫非那災星便是隕石?」
「不是隕石,而是隕鐵,純鐵質的,不是石頭」。
「那,那有多大?」張鴉九說話聲音都哆嗦了,隕鐵啊,不是隕石啊,古籍中的隕鐵都是從隕石中提煉出來的少許,而這次,怎的這次卻是隕鐵。
「周徑八尺見外,不下三五萬斤,可有千斤精隕鐵?」
「不下三五萬斤……有,肯定有,若全是隕鐵的話,絕不止千斤鐵精。」張鴉九直激動的說道。這麼多的隕鐵精,可真是寶物啊,可以鑄造多少神兵啊,這小王爺真是大運道啊。
「千斤隕鐵精不說,另有其他稀有材料若干,如何,大匠可有心出山再鑄造一把傳世神兵,歐冶子,公孫冶,干將皆是不知有多少名作,如今材料具備,張大匠甘心平生僅只一把鴉九劍傳世?」李破軍直眼神灼灼的激勵道。
心里不停的呼喚,快答應,快答應,好在這回沒有令他失望。
其實在听到有隕鐵的時候張鴉九就心動了,畢竟鑄劍師最看重的就是材料了,材料難尋啊,還是可遇不可求,他多年來也是有意搜集材料,想要打造一把超越鴉九劍的極品神兵,但卻是有心無力了,這下子有了充足的材料,由不得他不心動。
听了李破軍帶煽動性的語言,捏捏拳頭,眼神煥發了異樣的光華,只說道:「好,某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