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301.李破軍登儲(四)
李世民尉遲恭等人都是久經戰陣,一听聲音,一看那沉重之勢就是知道這分量不清了,李世民也是知道李破軍的戟重達六十九斤的,見了這狀況也是大驚,想要讓眾將救援,可是眼見已經來不及了。
李破軍見到也是心里大罵,臥槽……憨娃你個慫娃子,你好好遞上來會死啊,這樣會死人的。
就在這驚鴻之剎,直見李破軍一個側身挪步,一手接過大戟,順著擲來的重力一甩,掄個半圈直往地上一戳,頓時青石板鋪就的站台竟是碎石四漸,這一戟竟然將厚重的石板地都是給擊碎了。
再看李破軍,身著耀眼的明光鎧,腳蹬一雙飛雲獅頭靴,頭發簡單的束著,額頭一抹麒麟銀抹帶,手持威武大戟,直立當場,不動如風,甚是威風。
尉遲恭等人見了李破軍這一手接飛來的重戟的卸力手段,也是紛紛叫彩,六七十斤的大戟這麼遠拋過來若是直接原地接住,怕是雙臂盡折斷也是接不著的,而李破軍危機時刻,作用一手太極功夫,以力卸力,接著大戟的瞬間後退一步,掄個半圈,便是將力氣大半都給卸了,又是憑借「勢」力,方才將這厚實的石板地給戳爛的。
但是饒是如此,李破軍的右手也是微微顫抖著,只是杵著大戟,需要用力,又是鎧甲過于寬大,遠處看不真切罷了。
台下的三百精銳見了這一幕,也是微微咋舌,他們都是百戰猛士,雖不是個個都如將軍一般擁有擅長的武藝絕技,但是這群漢子經歷多場戰爭,都是存活下來了,靠的無非就是經驗二字。依照他們的廝殺經驗看見,這遠處擲來的一戟卻是比起城頭上的滾木也是絲毫不差的,那黝黑敦實的樣子看起來就是分量不輕的,更加上戟鋒刺破的破空之聲呼嘯入耳,這要是硬接下來重量肯定是輕不了的,至少,他們自問,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能夠接住。
但是饒是如此便是能嚇住這群百戰猛士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群猛士當年可是有人見識過郯國公絳州總管羅士信的,那才是威猛冠絕當世,以二百殘軍敗將愣是在洺水城(邯鄲城)抵擋了劉黑闥的上十萬軍隊整整七天時間,漢東王劉黑闥麾下第一猛將王小胡在羅將軍手中都是三招陣亡,那才是真正的威猛蓋世,要是羅大將軍復活來當他們首領,那才心服口服,這個小女圭女圭算啥子。
這不,既有懂行眼神好又是刺頭不怕事兒的人說話了,還是那個膽敢隔空對著尉遲恭喊話的那個漢子,只見他雙手環抱著,看著李破軍擺著pose似乎很是不屑,痴笑道:「裝模作樣,不過卸力罷了,說不得只是一個木頭戟呢,哈哈」。眾精銳聞言又是一頓大笑。
李破軍陰沉著臉看著那個挑事兒的,直對著他勾勾手,淡然說道:「你上來」。
「呵,干甚?對著大爺勾手也沒用」。大漢一撇頭不屑道。
「廢物,上來過兩招」。
李破軍眼皮子都不帶眨的說道。
大漢听了眼楮一瞪,眉頭倒豎,「小子,你說誰廢物?」
李破軍平靜的看著他,眼楮直盯盯的,「你上來,五招不敗你,這中郎將之位便讓給你了」。
大漢听了大喜,忙是問道:「小女圭女圭你可莫要唬弄某家」。
「打敗我你就是四品中郎將了,富貴就在這兒,就看你敢不敢取了」。
「哈哈,死且不怕,還怕你這小子不成,某家來也」。大漢說罷,便是要抬步上台了。
李破軍見了直喝道:「且慢」。
大漢聞言一愣頓住,繼而大笑道:「如何?可是怯了某家,小女圭女圭趕緊下來吧,自去向大將軍辭職,回家讀聖賢書去吧,哈哈」。
大漢口出不遜,雖是小覷李破軍,但卻是並無惡意,還知道勸他讀書去,當真是有趣。
李破軍也是愕然,繼而直說道:「只說你贏了之彩頭,若是本將贏了呢?」
「甚?你贏?哈哈,你這小子怎麼可能會贏?嗯,既是擂台,也是要有彩頭,你這女圭女圭能用四品大官做賭,某家卻是身無分文的,僅爛命一條罷了,嗯,也罷,某家也不佔你便宜,若是你贏了,某家便甘願為奴為僕也好,為你親兵也罷,總之這條命交給你了,任你差遣,絕無二話,如何?」
李破軍聞言終于笑了,「那便來吧」。
大漢收斂了調笑容,蹭蹭蹭的上了台。
站台後側的張宏聞言甚急,想說話又是踟躕的樣子。
尉遲恭看見他這樣子,疑惑的問道:「張宏,怎麼了?拉稀了不成」。
張宏臉色一苦,麻蛋,誰拉稀啦,你全家才拉稀呢,要命的事兒來了。
忙說道:「大將軍,上台那人名叫阿玖,原是盜匪出身。著實是個猛士,沖鋒陷陣,多有戰功,只是桀驁不馴,甚至頂撞上官,這才一直沒有升遷,但是這人手底下的功夫著實厲害的很,使得一手好刀法,末將擔心……」。
尉遲老黑听了也是一急,直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樣就有趣了,隨他去吧」。
尉遲恭等人于是安靜了,張宏也是松了一口氣,只是心里不斷祈禱道:「阿玖啊。你個鱉孫,可別把小殿下給打壞了啊,否則咱倆玩完了」。
這一會兒功夫,名叫阿玖的漢子已經和李破軍對上了,李破軍眼楮斜瞟一旁兵器架上的兵器,「選一個趁手的吧」。
大漢也沒用拒絕,開玩笑,能有兵刃在手的話,傻子才去空手跟持兵的敵人打,那不是自信,那是傻缺,豈不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乎,阿玖能百戰猶生自是個謹慎之人。
他雖是口出狂言,口稱李破軍小子,小女圭女圭,一副看不起的樣子,但是他的經驗告訴他,那副大戟是著實的有分量,單就是尖嘯的破空之聲便是假不了的。
一臉慎重的看著李破軍,甚至走望兵器架之時都是側身對著李破軍,一副防範模樣,始終不曾背對李破軍,因為此時在擂台上,他二人是敵人,將後背對著敵人是極其愚蠢的找死行為,後背對著的人只能是自己的袍澤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