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夫人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不!!!」
漢斯仰天怒吼,他十七年的人生中頭一次受到了如此劇烈的刺激,哪怕媽媽和王爾德叔叔拋棄他連夜逃跑的時候,大胡子表弟也不曾這麼傷心過。
「死了嗎?」
吉伯從他身後的煙塵里走了出來,嫌惡地看了渾身血污的漢斯一眼道︰「你嚎什麼?死了一個混血的蠻子而已,當初我娶她就是為了控制她的部落襲擾北境,現在王都都被打下來了,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蠢女人早就該死了。」
「我殺了你!!!」
大胡子表弟放下了侯爵夫人,紅著眼楮轉身撲了上去。
吉伯不閃不避的硬挨了他一拳,身上的薄薄的土甲被砸得微微開裂,但身子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隨手一拳把漢斯打倒在地,冷笑著嘲諷道︰「二階鐵壁騎士也敢對我出手?如果戰場上遇到你,我連武器都不需要,只要直接撞過去,一下就能把你這種垃圾碾成肉泥。」
大胡子表弟沒有答話,而是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狂吼一聲再次撲了上去,卻又被輕易放倒。
吉伯揉著手腕冷冷地道︰「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王後的行蹤說出來。還有,立刻告訴我,她到底是憑什麼控制了羅曼和埃米爾?」
「憑你女馬!」
兩度被打倒的漢斯再次爬了起來,嘴角溢出的鮮血沿著絡腮胡子淌下,滴答滴答地落在塵土飛揚的地面上。
「 嚓」
覆著土甲的拳頭轟了過來,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用來格擋的胳膊上,吉伯的耳邊甚至听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響。
大胡子表弟被拳頭上攜帶的巨力打得退了好幾步,在差點撞到侯爵夫人的尸體時,才勉強停了下來。
他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抬起頭滿是鄙夷地道︰「你果然不是個男人……昨天晚上她一邊喊……一邊揍我的時候,力氣都比你大。」
吉伯額頭上青筋爆起,被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激怒了。只見他手臂上土黃色的光焰越來越盛,拳頭比之前粗了不止一圈兒。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王後準備做什麼!!!」
大胡子表弟把一口逆血咽回肚子里,咧開嘴露出了被染得鮮紅的牙齒。
「她在準備干掉你!不過這個活兒現在是我的了!」
砰!砰!砰!
岩石捶打的打擊聲,仿佛某種野獸一樣的嘶吼,骨骼碎裂甚至直接折斷的聲音接連傳來。
身為鐵壁騎士,最擅長防御的漢斯居然完全不做抵擋,任憑吉伯一下又一下地錘擊著他的,一邊口吐鮮血一邊勉力做著毫無用處的還擊。
即使被打得骨斷筋折,他依舊拖著破布女圭女圭似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撲了上去,吉伯拗住他的手臂試圖擒住他,卻被他拼著月兌臼掙月兌了束縛,狀若瘋魔一般一頭撞在了鼻梁上。
退了兩步抹掉了鼻子下面的血,吉伯的眼楮眯了起來,盯著漢斯的眼神愈發陰冷。
看來這個男人一心求死,已經不太可能從他嘴里得到王後的消息了,那麼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召集部下並集結軍隊,必須盡快應對可能到來的突襲。
他的下手愈發陰狠,開始不再考慮活捉,招招都直奔著要害下手,很快就把大胡子表弟打得頭破血流,連臉上的絡腮胡子都被扯下了不少。
「廢物……四階打我一……個二階,到現在我居然還……活著,你就是個……廢物!」
吉伯陰著臉沒有說話,覆著土甲的拳頭一下一下地擂在漢斯的臉上、胳膊上、身體上……
然而這個男人無論被打得多慘,依舊能重新站起來,甚至偶爾還能主動還擊,死死地把吉伯纏在了這里。
「蟑螂!你這個惡心的!該死的臭蟑螂!」
急著去召集部下的吉伯又驚又怒,在發現無法擺月兌這個臭皮糖之後,索性把他推倒在地,騎上去對著那張可憎的臉瘋狂地捶打。
那足以開山裂石的重拳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去,可是這個男人依舊還活著。不僅如此,一股鮮紅色的氣焰正在緩緩升起,漢斯浸透了鮮血的皮膚開始變得鮮紅,體溫也高得燙手,再配合他臉上那股瘋狂的殺意,當真態宛如惡魔附體一般。
……
「 啪!」
在相隔不知道多遠的一座教堂里,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捏碎了手里的酒杯,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王爾德,你怎麼了?」
一個容貌普通的女人伸手在他臉上輕輕掐了一把,這個樣貌平凡的女人衣著樸素,身上也沒有任何名貴的墜飾,但看上去就給人一種莫名的高貴感和……征服欲。
名為王爾德的男人笑了笑,伸手把她攬在了懷里。
「沒什麼,剛才我的血脈震動了一下,好像是一個混血的後裔突然覺醒了,從我這里竊取了一點兒力量。」
女人驚喜地道︰「混血後裔,那是漢斯嗎?你和我這幾十年里只有他一個後裔吧?他終于覺醒了嗎?」
男人擺了擺手,埋在絡腮胡子下面的嘴唇親了異想天開的妻子一口。
「我也想過會不會是他,不過最後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他實在沒有狂戰魔的樣子,我當時問過他想當什麼職業者,他居然問我什麼職業最抗揍,想要選個最不容易死的職業。
漢斯他資質雖然不差,但一點戰斗之心都沒有,覺醒我血脈的幾率太低了,覺醒你血脈的概率說不定更大一點。」
「切!」姿色平平的女人撇了撇嘴,一把推開了他,姿勢撩人地卡住了自己的縴腰,氣哼哼地問道︰
「搞不好他遇見了一個比我丑一半的絕世美女,受了什麼大刺激,說不定一下子就覺醒了呢?」
滿臉絡腮胡子的王爾德笑了笑,把耍小脾氣的妻子重新摟進了懷里。
「你想想,他那個性子,就算遇見了大美女,又怎麼可能有什麼想法?」
他嘆了口氣道︰「當初我就覺得那孩子腦袋不太好使了,他居然問我是不是他舅舅,氣得我我把惡魔的氣息漏了出去,偏巧還被知識教會的老怪物給發現了,害得我們最後只能匆忙逃出法蘭。
我覺得啊,他在這方面實在是……唉!總之他這輩子都不太可能開竅了,你和我明明都挺正常的啊,這臭小子的腦子到底是哪兒來的?」
「哼!哪兒來的?老娘可是混血魅魔,除了你這個混血的狂戰魔之外,他還能從哪兒繼承那個破腦子?
還有!你這話什麼意思?懷疑老娘背著你和別人有一腿?王爾德你個死混蛋!說!是不是和老娘過膩味了?你但凡說一句,我絕不纏著你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