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得到了巫師幫助的騎士們獲得了與敵人戰斗的能力。他們的劍刃鋒利無比,足以傷害到巫妖邪惡的軀體;他們的意志堅硬如鋼,足以抵擋黑暗中令人不安的低語。而失去了保護自己的魔咒,巫妖脆弱的骨頭和遲緩的速度根本沒有辦法與正義的騎士們相提並論。盡管它付偶抵抗,召喚出大量的枯骨士兵守衛自己,但是在法師的設計下,可以逃跑的道路早已被切斷,劇烈的光芒已經將黑暗逼的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騎士們用精湛的武技,三兩下就清除了攔路的骷髏,他們站在邪惡的巫妖面前,看著這不可一世的怪物卑賤的祈求活命的機會。年輕的騎士心軟了,他提出盡管巫妖邪惡異常,但它仍應該接受審判。年長的騎士則沉默不語。巫妖又怎麼可能真正求饒?這邪惡的怪物只是裝出可憐的樣子,暗自凝聚著力量,打算偷襲仁慈的騎士們。可是它的詭計被法師識破了,睿智的巫師呼喚了太陽的光輝,讓巫妖化為了灰燼!從此,王國中再也沒有戰爭,人們恢復到了幸福的生活里……斯派洛?」
羅蘭輕呼著孩子的名字,在察覺到小麻雀胸口均勻的起伏後露出一抹笑容。愛爾莎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將睡在椅子里的斯派洛抱起來,放到床上去了。壁爐中的柴火,在寂靜的客廳里發出「 里啪啦」的聲音。蒙娜借著光亮在用油脂細心的保養她的武器,女戰士的臉在火光中被映的通紅。
「他們真的能像故事里那樣打贏嗎?」當愛爾莎安放好小麻雀返回房間的時候,蒙娜開口問道。從她的話里不難听出憂慮的情感,老板娘的表情也因為這句話變的有些陰沉。她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空,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熬。
「嗯,誰知道呢。」羅蘭挑了挑眉毛,將煙斗在桌子上磕了幾下,重新填上煙絲。老人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擔憂,他對起司有著充足的信心,就像當年對他的老師一樣。而且,他裝作不經意的看了看憂心忡忡的愛爾莎和一個人在牆角抱著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網蟲,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自己真的對這場戰斗沒有把握,也不能說出來吧。老人嘴角的笑容有了幾分苦澀的意味。
就在沉默又一次佔滿了這個房間的時候,窗外似乎永恆不變的夜幕里猛地閃過一陣奇異的光彩,那是一種冰冷的,令人不安的藍色。「啊!」一直看著窗戶的愛爾莎驚叫起來,她指著窗戶,整個人因為過度驚嚇坐到地上。「火!藍色的火!」
與此同時,城外墓園里的愛德華食尸鬼們也停下了戰斗,而這次停下不同于之前受到狼魂驚嚇的緣故,它們不得不停下戰斗。因為在場的所有食尸鬼,此時竟無一人還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愛德華們的眼楮驚恐的看著大地穴的入口,那里,幽藍色的火苗像從地殼伸出噴出來的一樣,詭異的舞動著。讓我們沿著這火焰的軌跡向下,去看看在地穴的最深處,藍色火焰的起源點,發生了什麼吧。
冰冷,徹骨的冰冷。即使是龍脊山的風雪都從未讓杰克有著種感覺,那種全身上下不自覺的想要顫抖,可是肌肉已經因低溫連抖動都無法完成的寒冷,皮膚,脂肪,肌肉好像都不存在一樣,冰冷的觸感像一枚枚長針,刺入每個人的內髒,骨骸,甚至靈魂深處。
「遺憾啊,真是太遺憾了。」作為在場唯一一個還能行動的人,巫妖的身體全身覆蓋著比尋常藍火深了許多的暗藍色火焰,這些火焰不僅包裹著它的骨頭,還為它塑造出了之前殘缺的身體,甚至,在這些骨骼之外,那早已消失的皮囊相貌,又一次因火焰而重新浮現出來,從容貌上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這暗藍色的火人漂浮在骨堆之上大概一步的高度,單手舉著灰袍法師的衣襟,看著起司痛苦掙扎的模樣。
「還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您的騎士們就險些成功了。他們真的差點就呵呵…真是愚蠢!你難道真的認為那幾個骷髏就是我全部的準備了嗎?還是說你真的天真的認為我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嗯?」巫妖收緊手臂,將起司的身體舉得更高,可即使听到了問題,巫師正處于被灼燒和窒息兩種地獄般的痛苦當中,根本無法回答敵人的問題。「灰袍法師?多麼榮耀的稱呼,可惜你不配。你只是個空有知識,卻根本難以使用它們的廢物!你腦子里都是和那些凡人一樣的東西,榮耀,正義,信任,全是狗屎!太愚蠢了,你作為施法者的覺悟呢?你的謹慎呢?虧那位大人還把你當成最大的敵人,現在看來祂真是多慮了。」
巫妖說完,隨手一揮將起司的身體重重的扔向腳下的骨堆。在法師落點的位置上的東西被砸飛,那正是之前被當成希望的提燈,可如今,那曾經能和藍色火焰分庭抗禮的橙紅色早已消失,燈芯里只剩下一小截燒黑了的繩頭。「不過不得不說,你找來的這些凡人還真是有趣。」巫妖回頭看過去,藍色的火焰在兩個地方出現了中空,在那兩塊純淨之地,是兩把獵巫刀的擁有者。赫恩之手和鐵則這兩把武器在此刻都散發出了強烈的光芒,以此驅散藍火,保護它們的主人。另一邊,狼行者蜷縮在火焰中,體表的毛發燒了又迅速生長回來,雖然看起來極度痛苦,實際上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至于希瑟,女騎士的雙眼中散發出不可用語言描述的光,雖然這光芒比起曾經從起司眼楮里放射出的不值一提,卻也足以保護自己。
「而你,起司先生。」巫妖低頭看向在白骨中癱倒的法師,火焰組成的面容中竟然露出了幾分的憐憫,「你就太無趣了。還是早點死了比較好。」暗藍色的手臂,垂下,穿過灰色的長袍,伸入起司的胸膛,握住心髒。「嗯,對了,純粹是出于個人原因,在這一刻,在我握著你的心髒的這一刻。你能告訴我,你,怕死嗎?也許,我是說也許,我會同意您變成和我一樣高貴的存在呦。」
法師,笑了。那笑容不是一個敗者應該有的笑容,可還不等巫妖反應過來,起司的手已經死死的抓住了它伸入自己胸膛的手臂,甚至,還往里使勁拉進去了一些。
「再靠近一點,我來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