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雖然不會功夫,但周邊的氣息突然變得冷冽了幾分,他還是可以感覺的到,就在他想著是不是向地洞中跳去的時候,突然無力感充斥著全身,一股子睡意襲來,沈傲發現他的身體在也無法挪動分毫,所能做的只是閉上眼楮,身體無力的向稻草之上倒去。
沈傲倒下的那一瞬間,嚴福全身的汗毛都炸立了起來,「什麼人?」本能之下他一邊喊著一邊向著那竹管發出的位置看去。等到他剛轉過身來,兩位白衣女子便已經無聲無息般出現在他面前四步之外。
手中的拂塵一抖,嚴福便欲展開攻擊。但接下來他就悲催的發現,一直不離手的拂塵竟然已經落到對面年輕的白衣女子的手中,而他的脖頸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銀鞭,閃發著冰冷的寒氣。
「自己不是對手!」這是嚴福的第一感覺。
想自己也是化勁高手,一般人想要勝自己已是萬難,更不要說對付自己時讓他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可眼前人做到了,還是那般的輕松,這一刻一個藏在心底許久的心魔迅速的映入到腦海之中,讓嚴福忍不住的說道︰「您是雪主子?」
「哼!還真是廢物,十幾年過去了,武境還是化勁中期,竟然沒有半點的進步。」傲雪終于開口說話了,將剛才奪來的拂塵隨空一拋,由精鐵打制而已的拂塵便洋洋灑灑間四分五裂,最終變成了塵埃散落于一地。
這隨意露出的一手讓嚴福神色中露出駭然之狀。雖然在傲雪面前,他的功夫不值一提,但他還是有一種感覺,傲雪比之十幾年前更強了。那可是精鐵打制而成,便是刀箭亦不能傷,想要將之毀滅也需要用烈火來鍛,可在傲雪的眼中,卻只是抬手可滅。這若是人家想收拾自己,他的骨頭難道比精鐵還要堅硬不成?
傲雪的話中盡是嘲諷,听在嚴福的耳中,他卻是連反駁一下,生氣的意思都沒有。這一切似乎是如此的順理成章,這一切似乎就是應該的一般。
「是,雪主子,奴才無能。」嚴福低著頭,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面對家長的訓斥一般,不敢有絲毫的反駁。
嚴福的態度很好,這並不能讓傲雪滿意。她不會忘記十六年前唐青山是如何答應自己的,她更加清楚,倘若今天晚上自己沒有出現在這里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她的傲兒逃月兌不成之下必然會激怒嚴福,或許能留下一條性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世上最偉大的便是母愛!
當這個母愛還內含愧疚之情的時候,這份愛只會更加的偉大。
嚴福,明明知道沈傲的真實身份,還敢于深夜出現在天牢之中,哪怕他是奉命而來,也並不能算是理由。如果不加以懲戒的話,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傲兒,怎麼對得起母親這偉大兩字的稱呼。
「啪!」
毫無征兆般的出手,一道金光閃爍,金鞭如同天外流星一般,一劃而逝,嚴福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五官扭曲著,汗珠有如雨下般不斷向下流淌,很快就打濕了他的衣襟。
強忍著腿上的痛苦,嚴福不敢吭上一聲,哪怕那種痛似已達到深入骨髓之境,也依然是連粗喘下氣的動作都不敢做。他怕自己弄出了聲音,再度惹怒了雪主子,怕是在來一記金鞭,他的小命休矣。
「滾回去,提醒他,不要忘記自己曾經的承諾,如果他做不好做不到,那就等著我教教他應該怎麼做。一個時辰還是此地相見。」勝氣凌人的傲雪聲音中都透著寒氣,看的出來,她很生氣。
嚴福心中慶幸萬分,多虧他還沒有向沈傲動手,不然的話,現在絕對不是提醒,甚至于整個大乾皇宮都會血流成河,伏尸滿地。
這並不夸張,事情放在傲雪的身上是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套用後世的一句話,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到。
「是,多謝雪主子饒命之恩。」僅是在乾文帝面前低頭,便是面對太子和眾皇子都可以以笑相對的嚴福,這一刻卑微之極,在沒有丁點的架子與脾氣,緩緩的起了身,托著一條傷腿一瘸一拐的向天牢之外走去。
通通通!
數個布袋落在他的面前。
其中一個布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落地便被掙開了,里面正露出了徐良這位東宮侍衛長的頭顱。
那瞪大的雙眼似在預示著他死時的不甘心情。可嚴福只是打眼一掃,便沒有在多看,而是彎下腰將幾個布袋抓在了手中,接在一拐一拐的向外走去。即然連自己都傷了,給予了教訓,徐良的實力又怎麼會放在雪主子的眼中?
一邊走,嚴福一邊回想著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臉色是越發的難看。他仔細的回憶著,發現以他化勁中期的實力,竟然無法看到那根金鞭是怎麼出現,又怎麼收回去的。
傲雪的武學修為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嚴福已經不敢去想。他能肯定的是,雪主子的實力較之十六年前又強上了很多,很多。
「雪姨,就這樣放他離開嗎?菲兒能感覺到,這個狗太監來者不善,剛才竟還想向少主動手來著。」雪菲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的不解和不甘。
「他不過就是奉命行事而已,殺了他並不能解決問題,真正該殺的是他。可是他他是傲兒的父親呀。」一向強勢無比的傲雪,在這一刻竟然變得猶豫了起來。
面對著與以前完全不同的雪姨,菲兒的眼中帶著幾許疑惑。但很快她就不再去想,她相信自己的雪姨,沒有什麼問題可以難倒她。反倒是自己,正應該借用這個時間去看看未來的丈夫才對,他似乎很英俊呢。
對了,剛才那紙上到底寫著什麼,刺激到了嚴福?傲雪手隨意一伸,那掉落的紙張便被她拿在手中,隨即不久便是噗嗤一記笑聲,傲雪的眉眼之處透露著笑意,這一幕若是被旁人所看到,定然會驚詫不已。若是詩人看到,難免會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來形容這一刻的絕美之色
皇宮——永。
袁貴妃做為皇宮中最漂亮的女人,也是乾譜帝常常臨幸之所。
高興的時候來,生氣的時候來,尋常的時候也會常來。而這一次乾文帝是有些心緒不定,找到了袁貴妃一番風雲之下,只是希望可以將自己的身體累垮,好不在去想其它的事情。
摟著袁貴妃正不知道做著什麼夢的乾文帝,雙耳間突然一動,整個人也迅速的清醒了過來。耳邊便傳出了太監大總管嚴福的聲音,「陛下,她來了。」
「嗖!」極快之身的起身,乾文帝的額頭上便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僅僅只是她來了三個字,便讓乾文帝于瞬間驚醒。
或許這些話放在旁人眼中並不算什麼,但乾文帝很清楚這三字的真正含義。不由全身先是打了一個顫栗,接著手指向著袁貴妃的身上輕點,眼見其雙目閉得更沉了,這才座起了身體,向著床帳之外說道︰「近前說話。」
依然是一瘸一拐的嚴福爬到了床邊,卻是連頭都不敢抬一下。他雖然不是真正的男人了,但床上有袁貴妃在,他依然還是不敢抬頭去看,那樣可是大不敬之罪。
「受傷了?」乾文帝目力極好,注意到嚴福那有些別扭的舉動後,忍不住驚訝的問著。但隨後面色就是一變,似是想起了什麼,「你你沒有動手吧?」
「奴才無事。只是雪主子給奴才一個教訓而已,這傷養上一月就無礙了。雪主子出現的及時,奴才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嚴福知道乾文帝擔心的是什麼,便連忙的跪地回答著。
「好,好。」可以明顯听到乾文帝長出一口粗氣的聲音,「沒有動手就好。嗯,她是怎麼說的。」
此時的乾文帝沒有丁點關心嚴福傷勢的意思,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傲雪的態度。如果不是因為忌憚的話,怕是沈傲早已經被治罪,根本不會等到這第十三天。
「雪主子請皇上不要忘記您的承諾,還說」接下來的話讓嚴福變得支吾了起來,畢竟那不是什麼好話。
「還說什麼了,講!」乾文帝帶著一絲急促的口氣問著。
「雪主子還說,如果皇上忘記了,她就會親自來教您怎麼做。還只給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嚴福說到這里,不由聲音有些發急。畢竟時間有限,倘若不能在一個時辰內趕回到天牢,怕是接下來整個皇宮就要大難臨頭了。
「什麼?她當真是這樣說的。」乾文帝的雙眼中瞬間被怒氣所充滿。這是對一個帝王的威脅,做了十六年主子的他再不是當初當太子時那般怯懦了,在也不是當年需要好言好語相勸的那個年輕人。
這話問完,嚴福並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這樣的大事他自然是不敢胡說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