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就是一句話,跟著忠國公,不僅有飯吃,有衣穿,現在又多了一樣,有煤可燒,可以過一個溫暖的冬季。
經此一事,于百姓之中,沈傲的名頭更為響亮了許多。許多百姓也暗下決心,待開春之後,定要跟著忠國公討生活才是,那才是美好人生的開始。
沈傲弄出低價煤的事情,也引來了一些權貴們的不忿。
有些人罵沈傲傻,有錢不賺將東西主動降價,這是愚蠢的表現。
也有人把沈傲的所為與拉攏民心扯到了一起,還說他所謀甚大,為此還上了奏章給予彈劾。只是這些奏折都被乾文帝留中了,這位皇帝很清楚忠國公的態度,這根本就是一個做事隨行而為的人,如果說他也喜歡權勢的話,那滿朝的文臣武將就沒有幾人會不喜歡了。
晉王王位人選的更換,似乎並沒有引起朝臣們太多的關注,他們還在注重著窩里斗,卻不知道這一次晉王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是真的決定要向大乾動手了
太原郡。
晉王宮中,樓亭閣院依在,一些個石柱還似以往那般佇立著,但這里的主人早已經換掉,說是物是人非再是合適不過。
晉王宮主殿,身穿著晉王王服的李盛此時臉上見不到絲毫成為大王的喜氣,相反,有的只是緊張與彷徨。
「為什麼?為什麼真的要向大梁城出兵,我們好好的偏居一隅不好嗎?」臉上帶著一絲的憤怒,看向著現在已經是晉王正妃的柳香香,李盛十分不解的問著。
這幾天來,李盛的精神很不好,每一天,吃點東西就會睡去,然後迷糊的醒來,吃些東西後又會乏困難耐,等到今天的精神好一些了,這才知道柳香香竟然代他擬了誥書,竟然要向大乾主國開戰,他便十分的不解。
相比于李盛的憤怒,這一會的柳香香卻是不急不緩,並無著急的說著,「大王,這樣做可都是為了您好呀。您想,自打李隆死後,下面多少官員在質疑這件事情,我們隨後將不听話的田宇殺了,又將翁又齊將軍也殺了,可下面的朝臣的指責聲並沒有小上多少,妾身想了想,要穩定晉地,那就只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攻打大乾便是最好的方式了不是嗎?」
「轉移注意力?可以想其它的方法,不用一定要找大乾的麻煩吧。父王在世的時候,都沒有足夠的自信,憑著本王剛上位,情況都沒有完全的模清楚,又怎麼可能一定會勝?」晉王又一次提出了疑問,不過顯然語氣沒有剛才那般的激烈。
「其它的辦法?」柳香香慢慢抬起頭,露出那雙天生帶著勾人的媚眼,「大王倒是說說,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比戰爭能更好的轉移人們的注意力?還有,大王真的以為大乾皇帝會座視您座在晉王之位上而不理嗎?先不說先王早與大乾處于敵對之勢,單就說李隆可是大乾皇帝認可的新晉王,現在他死了,大王上位了,這不是挑戰他的權威是什麼?怕就算是我們不向他們動兵,他也遲早會向我們動兵的吧。」
柳香香一幅言之有據的說著。她當然不會講明,之所以要向大乾動手,是身後前狄公主的主意,所做的只是將大乾拖入到戰爭機器之中,讓世道變得混亂起來,這樣就可以影響到現在的大狄,甚至可能會恢復前狄的政權。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這些天來,柳香香每天都會在李盛的飯菜中加入迷藥,讓他昏睡不止。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事實,需要一個清醒的晉王出現在大家面前時,李盛這才得以重新恢復了精神。
「這本王想了,向大乾皇帝稱臣,交出一定的兵權就是。想來本王真這樣做了,也算是給其它的藩王做了一個表率,憑此,大乾皇帝也不會對本王痛下殺手才是。」李盛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的不自信。但從他能說出這些話上來看,他還是有些頭腦,並非是豬頭一個,至少他很是用心的分析了乾文帝的心理。
「表率?哼!」柳香香听後卻是搖了搖頭道︰「或許大王這樣做了,大乾皇帝為了做給其它的藩王看,並不會殺了大王。可是沒有了兵權的大王,還是大王嗎?還不是要寄人籬下?若是這樣,當初為何還要向李隆動手,當一個縮頭烏龜豈不是更好?」
「那不一樣。王兄是想把你奪走,本王這才不能容忍,大乾皇帝又沒有說要把愛妃搶走不是嗎?」晉王拒理力爭著。
這些話一講,柳香香心中的心弦的確是被觸動了一下。或許李盛不是一個聰明人,被人利用到現在都不自知。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對于柳香香的愛是真的。
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背上弒兄的惡名,便足以證明其心了。倘若柳香香不是背負著使命,她或許會真因此而愛上對方,並陪伴李盛一生一世。
但從記事起,柳香香的生活中只剩下兩個字,復仇。為了這個目的,她可以犧牲一切,愛情正是其中之一。
強行將心中的感動棄到了一旁,柳香香再道︰「大王,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話已經說給了天下人听,接下來與大乾不戰都是不行了。為了以後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再不受旁人的脅迫,我們必須要與大乾一戰,而且還要爭取勝利。為此目的,我們甚至可以暫時性的損失一些東西。」
「損失一些東西?何意?」李盛听到了這話中話的字詞之後,臉上帶著緊張之意的問著。他有一種感覺,怕是這一次柳香香背著自已不是做了一件大事吧。
面對著李盛那有些緊張的眼神,柳香香有些心虛。但一想到身後有前狄公主的支持,頓時就感覺到底氣又壯了起來,「沒什麼意思,就是為了防止我們攻打大乾的時候,肅州與青州之敵會在我們身後搗亂,我們要把鄂州劃出去,送給西蜀王,他們就會出兵幫助我們擋住青州、肅州之敵了。」
「什麼?劃出鄂州給西蜀王?」李盛蹭的一下子就由王位上站了起來,臉上充滿著氣怒,聲音也近乎于咆哮。
晉地四州分別為晉、陝、豫、鄂。
多少年來,父王努力的經營四地,不說擴大地盤,可至少沒有失過一寸的土地。現在倒好,剛交到自己的手中,還什麼都沒有做呢?現在就要交出一州之地了,你讓他如何能夠不急。
李盛怎麼說也是老晉王二子,生氣起來還是有幾分氣勢的。這個樣子也嚇了柳香香一跳。她不由有些緊張的說著,「干什麼?大王這是要吃了妾身嗎?」
看著柳香香那害怕的樣子,李盛這才感覺到自已表現的太過著急了一些,這便聲音放低了一些的說著,「不行,交出鄂州給西蜀王那是絕對不行的,這樣父王地下有知,是一定會怪罪本王的。」
「這不行那不行,大王可知道,這幾天你只知道昏睡,外面都已經鬧翻了天。自打大王下令賜死了田宇和翁又齊將軍之後,下面的人是人人自危,他們甚至還提出要讓三王子李昌繼位,總之就是想要治罪于大王。內憂外患之下,妾身只是一個女子,又豈知如何去做才好,這才听信了一些人之言,做了這個決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大王好嗎?試想一下,如果大王交出了王位,那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到時候人都將不活于世,縱然保全了晉地四州的地盤又能如何?」
柳香香說到最後的時候,又是眼淚八叉的模樣,不得不說,論起演戲來,她可以稱之為影帝了。
「這」原本還想反對,甚至要好好的和柳香香說明這其中厲害的李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
田宇是先王的幕僚,最為倚重之人,也是最為信任之人。晉地之策向來都是要與他商量拿主意的。故在先王死後,誰來任新的晉王,田宇自然有很大的發言權。他若是活著,是斷然不會看著靠弒兄上位的李盛繼承王位,是不殺不行。
翁又齊是先王最為信任的將軍,李隆與其私交也很是不錯,說是先王在軍中給兒子留下的一位重要棋子便是一點都不過份。這樣的人也是不可能會支持李盛上位,也是必須要殺掉的。
面對兩個權勢滔天,又是必殺之人,李盛原本心中有些猶豫,還是柳香香幫他下了決定。就在那天晚上,王兄李隆來到府中赴宴,相陪的宗師高手申屠為突然出手殺了李隆之後,田宇和翁又齊便緊隨其後也被殺掉。
正是兩人的被殺,引得整個晉地的朝臣是人人自危。在這樣的情況下,推舉三王子李昌為王也就是順利成章之事。這些李盛都是可以理解的,他恨只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為何那關鍵的時候卻是昏睡個不停。
「哎,即是如此,只能這般做了。」李盛終于還是沒有舍得去怒斥柳香香,盡管心中不願,但還是選擇了接受現實。畢竟現在已經向大乾宣戰,又答應了劃地給西蜀王,若是這個時候反悔的話,又會多上一個強敵,晉兵又哪里還會有什麼活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