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川節度使願意息兵相安,韋扶風調整都督府軍力,飛羽營暫歸白虎堂統領,虎賁衛之外置立狼風營和豹韜營。
依據軍功之名義,魯青任職狼風營指揮使,王大虎任職豹韜營指揮使,趙一斗任職鳳離營指揮使。
兵馬使彭玉升官指揮使,輔佐老馮執掌白虎堂。
楊文成,董和,劉毅,最初跟隨的五個屬下之三,轉任兵府官員。
虎賁衛初始就分成了東西南北四衛,領軍的四個牙將升職都尉,地位介于指揮使和兵馬使之間。
都督府的主官是長史,錄事參軍和判官,三者合議才能調動鳳離營,狼風營和豹韜營行權。
都督府的各營將士,依舊是軍中火長輪番歸屬
重置了都督府權力,韋扶風去見老馮做了一次深談,他一旦離開川南,老馮就成了川南統治的中流砥柱,雖然不能獨斷行事,卻是能夠牽制各個官勢。
見過老馮之後,韋扶風下令大足縣軍營起兵兩萬西征。
韋扶風傳令大江之南的瀘州軍力,命令指揮使李成剛,接收渝州過來的五千團練兵,加上大江之南的五千軍力,合稱一萬渝州軍西征。
李成剛是最早跟隨韋扶風的五個屬下之一,給韋扶風的印象是機變。
如今川南節度的形勢初見穩定,韋扶風不想李成剛久留大江之南。
李成剛的原主姓楊,官職隨州司馬,韋扶風根據承諾,楊司馬若是前來投靠,要麼任職瀘州長史,要麼任職某一兵府的判官
兩萬軍力行至瀘縣的沱江畔,與李成剛的渝州軍合兵,韋扶風召見了來自渝州的將官。
一見面,韋扶風看見渝州的將官,竟然只有最高的兵馬使穿著鎖子甲。
其它的領軍牙將都是皮甲,可以想象,來自渝州的五千團練必然是弱軍。
渝州軍的情況,韋扶風事先已然獲報,就是逃難的流民被強行組軍,一半沒有武器,可以說渝州刺史將一個負擔扔離了渝州。
見過了渝州軍將官,韋扶風下令給予渝州軍同等待遇。
軍餉,糧食立刻派發,沒有武器的只能用竹矛,田地暫時不能在瀘州給予,承諾日後給予分田。
合軍的次日,三萬軍力啟程西行,出瀘縣進入江安縣。
江安縣的新任縣令李清率眾迎接,這是韋扶風親任的縣令和縣尉,見面親和的說話。
江安縣駐留了一夜,次日一早大軍開拔向西,進入南溪縣境,直奔奮戎城。
大軍在出動時,韋扶風使人通告奮戎城的三千留軍。
讓留軍散布大軍西征的消息,散布瀘州軍大敗東川軍,散布渝州刺史歸屬川南節度,大軍西征中有一萬渝州軍。
進入南溪縣境,韋扶風有意的放慢行軍,甚至在距離奮戎城十五里時扎營過夜。
大軍營盤,渝州軍被圍在了最里,武備最好的軍力駐扎在最外。
次日一早,留軍信使飛奔來報,鎮守奮戎城的軍力和縣官們,昨夜全部逃走了,三千留軍已然進城接收。
韋扶風听了一笑,富貴之人多惜命,上次他對南溪縣的官員發過恐嚇之言。
听說三萬大軍來臨,再加上大足縣獲勝的威名,南溪縣的官員必然心生畏懼,換成韋扶風也會跑路。
大軍開拔,抵達奮戎城,韋扶風任命了新的縣官,留駐一日,次日大軍開拔西征戎州治所僰道縣。
大軍未到,戎州刺史謝承恩,使人送來了歸屬文書。
大軍抵達僰道縣城五里外,戎州刺史率領官員和數百護軍相迎。
面對戎州刺史的知趣,韋扶風也不能明面上打笑臉人,虎賁衛的伴隨下,與戎州刺史友好相見。
戎州刺史謝承恩,一身大紅官袍,年近五旬,身材高大,連鬢胡子,五官端正,頗有武將氣度,見了韋扶風,執禮恭敬。
見過後,一起步行去往僰道縣城,韋扶風軍的三千將士先行一步,接管僰道縣的城防,完成實質性的戎州歸管。
行走中,戎州刺史述職一般,講述了戎州的現狀,言語中很有大吐苦水的意思。
韋扶風裝成認真的听著,事實上戎州的情況,已然有人回報了他。
戎州的州域大小與瀘州相近,下轄僰道縣(宜賓),南溪縣,屏山縣,綏江縣,高縣,珙縣和開邊縣(鹽津縣)。
戎州僚人居多,主要是僰人族。
僰人族是奴隸制,奴隸主常常出賣族中的孩童為奴,僰人也野性反復,類似山匪,比山匪還難纏。
戎州雖然歸屬西川,州域內歸治的只有僰道縣和南溪縣,其它縣域基本上是半歸治,常常發生僰人殺害漢人,甚至殺官的事情。
戎州的僰道縣只有兩千兵鎮守,南溪縣逃走的大半軍力,跑來了僰道縣。
鹽津縣那里的豆沙關,駐扎有五百鎮軍,豆沙關是戎州與南詔國的邊關。
西川的討逆戰事,自戎州征發走了三千兵,還被盤剝了很多的糧食和財力支援戰事。
戎州鎮守兵力的削弱,使得戎州的僰人族日漸猖獗,不服管。
一路應付性的說著話,眼楮看見了僰道縣城。
僰道縣城的規模與奮戎城相比差不多,類似瀘縣城的地理,有岷江和馬湖江(金沙江)匯入大江。
看到僰道縣城,韋扶風轉換話題,微笑道︰「謝大人,本軍听聞過一句話,說僰道縣是大江第一城。」
戎州刺史微怔,點頭道︰「可以那麼說,僰道縣的大江上游是岷江,另外有馬湖水匯集,僰道縣算得是大江主干的源頭,故稱之為大江第一城。」
韋扶風點頭,又道︰「一路走來,見識了蜀南竹海的壯觀,不愧為山水寶地。」
戎州刺史點頭道︰「戎州最不缺的就是竹子,竹筍當得糧食果月復。」
韋扶風听的笑了,又說道︰「謝大人,僰道縣為何名為僰道縣?」
戎州刺史微怔,回答道︰「這里自古就是僰人居地,僰道縣是貫通東南西北的重要商道,故名僰道縣。」
韋扶風點頭,道︰「僰道縣,僰道之名,讓人听了就知道,這里是僰人的地域。」
戎州刺史听了若有所思,繼而說道︰「大人之言是不是有著深意,請賜教。」
韋扶風一笑,道︰「本軍相請謝大人一起上書朝廷,改僰道縣為蜀南縣,而這座縣城,更名萬箐城,類同南溪縣的奮戎城之名。」
戎州刺史听了遲疑,道︰「更名就得換官印,造成了不便,另外就算更名,這里的人還是認可僰道縣。」
韋扶風說道︰「本軍希望大人一起上書,以求讓皇帝陛下知道川南僰人猖獗,明確川南節度置立的重大意義。」
戎州刺史恍然,點頭道︰「願與大人上書。」
韋扶風點頭,道︰「既然僰道縣更名,鹽津縣那里存在防御南詔國的豆沙關,鹽津縣更名豆沙縣吧。」
戎州刺史應承,韋扶風又道︰「日後凡是入了戶籍的僰人,錄稱蜀南人氏,日子久了,這里自然是蜀南人的地域。」
戎州刺史點頭,與韋扶風走去縣城進入,之後是接風宴,請了僰道縣的豪族參與
和平收取了戎州,但戎州的形勢宛如一塊燙手山芋。
面對僰人族的不服管,韋扶風只有兩個抉擇,要麼行雷霆手段,發重兵鎮壓打擊僰人,要麼維持現狀。
韋扶風的川南節度根本是瀘州,他不可能讓數萬軍力久留在戎州。
若是雷霆手段向僰人開戰,難免折損很多軍力,他的軍力稱不上善戰二字。
韋扶風傾向懷柔,但對僰人族懷柔的同時,也進行了雷霆威懾,命令大軍開拔高縣和珙縣。
珙縣與瀘州治下的興文縣比鄰,高縣與珙縣比鄰。
韋扶風在高縣和珙縣實施了均田制,強行收買僰人和漢人大小地主的田地,再分配給農奴的漢人和僰人,重錄戶籍,而對生存在山地的僰人族采取懷柔。
山地生存的僰人族都是一座座山寨,他們常常出動劫掠種田的縣民和商旅,總數有數萬之多。
不過山地的僰人族並非鐵板一塊,彼此間也是經常爭斗。
韋扶風的做法就是建立戎州自護軍力,讓種田的縣民形成一只拳頭。
分田中,他讓軍中將士自主抉擇,願意留下鎮守的可以獲得分田,而在瀘州的軍田依舊擁有。
結果,六千多的將士願意留在戎州。
願留下的將士們會算賬,回去瀘州還是士兵,遇上戰事也得去拼殺,不如留在戎州鎮守,得雙份軍田。
于是,六千將士加上獲得分田的四千農奴壯勇,成為了鎮守高縣和珙縣的屯田軍。
屯田軍也實施兵府制,隸屬瀘州四個兵府,設置四個營田使主事。
高縣和珙縣設置營田使的同時,韋扶風又傳令去瀘州,
在大江之南的興文縣,敘永縣和古藺縣也設置營田使兵府,隸屬瀘州另外四個屯田使兵府,另外屯田使兵府升為總兵府。
大江南岸五個縣域相連,東西走向的橫跨戎州和瀘州,皆屬僰人眾多之地。
韋扶風采用營田駐軍之法,形成一道無形的軍力長城,震懾壓制僰人族的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