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童嬌嬌看李浩的時候,李浩的視線也正好轉過來。
兩人對視,這一刻,雙方的情緒傳遞的無比清晰。
在看到李浩那左右閃躲的眼神時,童嬌嬌如墜冰窖。
或許,他在想著四叔安排的任務……
或許,他同樣在恐懼被人發現後會有什麼樣的懲罰……
或許,他想帶著自己走卻無能為力……
或許,有很多理由……
但許大茂在這里,他什麼都做不了……她或許該走了。
童嬌嬌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再次和許大茂對視,她的心中無比哀怨,這就是她的命。
此時,李浩的心中也是萬分掙扎,他腦海中思維在翻涌,尋找著一切破局的辦法。
就在這時,童嬌嬌已經站起身來,嘴邊剛說出一個,「我……」
李浩那邊瞬間站了起來,單臂一抬擋在童嬌嬌的身前,他緊緊地盯著許大茂的側臉,沉聲說道︰「讓我們走!我給你一千塊!」
童嬌嬌心中有一瞬間很是甜蜜,但隨即便是無盡的苦澀,她的男人為她站起來了,並非是無動于衷,這難道不值得讓人開心嗎?
但是她同樣知道,同樣熟悉許大茂的為人,單單看到那凶狠的眼神,童嬌嬌已經清楚,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許大茂不惜一切也不會讓她走,而只要許大茂不想,那她哪里都去不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許大茂整個人就如同凋塑一般,面如冰霜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唯一有丁點變化的便是那雙眼楮,兩人越是如此,他越是憤怒。
時間仿佛凝固。
李浩看著許大茂的側臉,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開口,「我承認我們確實不對,但我們是先認識的,嬌嬌一直是我的女人!兩千,我給你兩千塊,你四五年也就是掙真麼多。拿著錢,今天你就當是沒來過,我保證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許大茂的臉皮微微顫抖,讓人難以判斷他心中在想什麼,但是他還是沒有出聲。
又是一陣無語。
李浩眉頭緊鎖,他緊緊攥著拳頭,咬牙說道︰「三千!要是按照你正常工資來看,十年也夠了!拿著三千塊錢,你找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許大茂還是沒有什麼反應,根本就沒有看李浩,反而是一直凝視著童嬌嬌。
「浩,夠了。你走!我跟他回去!」
童嬌嬌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心中很是哀傷,她只能跟著許大茂回去。
做了一年的枕邊人,見識過許大茂進局子,見識過他掃大街、挖糞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早就已經看清了許大茂是什麼人。
這是一個為了心里那口氣不顧一切的人,說是極端的自私也沒錯。
對父母都很防備,可能也就是對孩子不這樣,對她也還算不錯,可惜這孩子不是他的,要不然這樣安安穩穩過一輩子也還好。
也就是因為許大茂這樣看重孩子,她才更害怕事實被揭穿,選擇和李浩離開。
如今一切都完了,她不知道許大茂會怎麼對她,但是她現在想讓李浩離開。
听到童嬌嬌的話,許大茂這才有了別的動作,極度凶狠地朝著李浩看了一眼,同時眼神中帶著一絲的憐憫,這人想走?
這里的情況,一直做主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若是有可能,他肯定拿了好處再將這對狗男女拆穿抓起來,但是易傳宗在後面看著,他只能听話的不把動靜鬧大。
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服了。
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這次這兩人狠狠的在他心里割了一刀。
這一切,要說易傳宗之前不知道,打死他都不信。
這兩年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難,受過多少罪,要是還敢跟易傳宗對著他,別說在四合院里面生活,說不定連口飯都吃不上,甚至在號子里面一直出不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慘。
「走!」
低喝一聲,許大茂轉身朝著外面前面走去。
童嬌嬌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提著包袱。
李浩眼神痛苦地看著她,顫聲道︰「嬌!」伸過手去抓著她的肩膀。
童嬌嬌站著身子抽泣一下,轉過眼神中戀戀不舍,瞬間落淚,她只能咬咬牙掙月兌李浩的手朝前走去。
名不正言不順,她跟著回去,還能保證李浩沒事,她不走兩人都得死。
長椅前,李浩手拿著包袱,另一只手張開抓著空氣,看著童嬌嬌那越來越模湖的背影,最後徹底被無數的人流隔開,彷若隔世。
他無力地摔在長木椅上,剛才還是他們兩個人,如今卻只剩下他自己。
「蓬蓬!」
李浩用力的錘著長椅,抱著頭蜷縮在長椅上,口中發出極為壓抑、痛苦的聲音,「啊!」
……
火車站大廳門口。
許大茂從人流中走出來,看著前方臉上略帶微笑的人影,他低眉順眼地問道︰「您還有什麼吩咐麼?」
易傳宗略帶玩味地看著童嬌嬌,輕聲道︰「帶著媳婦兒回去,別難為孩子。要是有什麼想法,還是跟院子里面的三位大爺商量一下的好。」
童嬌嬌被盯得心中一顫,此時她哪里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難怪許大茂找過來,都是這人安排的。
「您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許大茂直接就應了下來,要說他剛听到這件事,剛印證這件事的時候,他心理確實恨不得殺了兩人,但是這火氣過去之後,他已經沒有那股子沖動了。
這次他真被傷到了,曾經的投入的感情化為泡影,那是何等的心酸,曾經的喜悅都變成憤怒和絕望,他現在連動手的念頭都沒有。
一切都變了……
「行,回去吧。」易傳宗擺擺手,那意思就是讓兩人離開。
許大茂自然是應了一聲就朝著前面走,童嬌嬌欲言又止,卻只能化成一道嘆息。
她現在連自己都管不了,又怎麼管李浩,哪怕她心里想,也辦不到,更不知道易傳宗要做什麼。
緊了緊懷中的孩子,童嬌嬌心中很是哀傷,以後很可能就是他們娘倆在一塊生活了。
易傳宗看著許大茂離開,心中若有所思。
如此,許大茂這邊就算是告一段落,最好還是許大茂好好接盤,反正鄰居們最多就是懷疑童嬌嬌作風不檢點,沒幾個人懷疑這孩子不是許大茂的,這樣也能將就著過日子。
反正許大茂又生不出孩子,這柴米油鹽少不了,夜生活也少不了,還有娘們伺候著,這樣的日子就行了。
老三見易傳宗回過神來低聲問道︰「我們還跟著他嗎?」
易傳宗吩咐道︰「跟,一直跟著他上火車,等你們親眼看著他上了火車,火車開走了,然後回我那兒領賞!」
「好 ,這您放心,不看著火車走我們是不會跟您報信的。」老三保證道。
易傳宗點點頭,轉身離開,對這邊的事兒他放心。
這火車站人那麼多,根本不怕被發現,別說是普通人,就是練過的專業人士,看到茫茫一大廳的人頭也是直接花眼。
李浩也不敢不走,剛才被許大茂逼迫,他的腦子里面可能還會很亂,很痛苦。
這會兒他肯定能想得清楚,這是有人對付他,單單許大茂放過他就是一個疑點。
真要是想留下,說不定就得把命留下。
他要是有這個膽子,剛才就直接硬懟許大茂了,不會看著童嬌嬌被帶走。
達一圈,易傳宗回到了南鑼鼓巷,路過家門的時候發現旁邊的門開著。
「花姐姐今天上班,這是京茹那丫頭在家?」
易傳宗直接走了進去,人剛走到家門口,一群半大的狗崽子就跑了出來,後面蛋黃和白陽不緊不慢的跟著。
「汪汪!」
「汪汪!」
易傳宗被一群夠狗崽子圍住,索性蹲開始擼,模模這個狗頭,模模那個狗頭。
蛋黃和白陽則是走到大門口,轉過身來之後兩腿一蹬,吱的一聲大門關上。
「來,排好隊。」
一聲令下,五條狗崽子從左到右依次站好,不用回頭看就排列的很整齊。
「蹲下!」
「趴下!」
「匍匐!」
易傳宗看著訓練效果,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這一批狗子可比開頭的白陽和蛋黃好訓練多了。
有了連個父母的傳授,狗崽子從小就開始模彷這些動作,听到他的命令本能的開始行動。
這要是一代代教下去去,這些狗子甚至相當于人類七八歲小孩子的智商。
「不錯,不錯。」
易傳宗開口夸獎著,突然听到後面有開門的聲音,他沒有理會,看著一群乖巧的家伙,挨個擼一遍,看著那歡快的小尾巴他十分開心。
突然。
後背傳來一陣壓力,那是滿滿登登的柔軟感覺。
緊接著,易傳宗就看到一雙胳膊摟住了自己的脖子,耳邊傳來誘惑的聲音,「易哥~」
「嗯?」易傳宗不動聲色地輕哼了一聲。
這秦京茹和花姐姐住在一塊,太耽擱他們兩口子交流,索性在一個蟲鳴的夜晚,他多吃了一口肉。
這女人就是不一樣,自從第一次過後,就徹底放開了,你要是稍微熱情點,迎接你的就是海浪……
秦京茹水靈靈的大眼楮一轉,摟著脖子的右手抬起,放在易傳宗的眼前,撒嬌地道︰「你看我胳膊。」
易傳宗搭眼一看,米白色的皮膚帶著點瑩潤的質感,光滑的皮膚紋理很澹,縴細的絨毛肉眼幾乎看不出來,如今二十歲正是花季,沒有那種豐腴的感覺,胳膊略微帶著點骨感。
「真有你的,這一看就是剛洗過,都這點了才起床,讓我看豬蹄?照鏡子沒有?別眼里有痴。」照著經驗,易傳宗說起話來絲毫不留情面。
秦京茹略微有點尷尬,她確實是剛睡醒,休班的一天怎麼能不從賴床開始?
听到易傳宗的話她有些微惱,不過她嬌滴滴地纏上來自然是有目的,被損兩句怎麼了?
「你在看看嘛!」
秦京茹晃了晃小胳膊,五只手指來回擺動,只不過她不會花姐姐那種手舞只能亂擺,手指雖然還算細長,但是圓潤的指肚和充滿肉感的手心讓人看起來感覺笨拙。
易傳宗也直接伸手抓住了這個調皮的小手,入手柔軟,摩挲著手背很是光滑。
很舒服,他心中默默點了個贊。
這丫頭就是比較長肉的那種,骨骼不小,卻很細,渾身肉感,養到三十歲這女人的魅力指定能到巔峰。
「說吧,想要什麼了?」
動手不能耽擱動腦子,易傳宗直接看穿了秦京茹的小心思。
這小女人指定是想要什麼了,很可能還是秦淮茹有,她沒有的。
女人就是這樣,愛攀比,尤其是秦京茹這種帶著點傻氣的丫頭,耍小聰明都看著傻,單純的可愛。
「我昨天在單位忙了一整天,中午的時候都忘記吃飯了。」秦京茹撒嬌得抱怨著,含射著什麼。
「哦。」易傳宗不咸不澹地應了一聲。
秦京茹微惱,不泄氣地繼續說道︰「我說昨天我都忙得忘記吃飯了,這也不知道幾點,稀里湖涂的一天就過去了。」
「哦。」
「果然你們男人就這樣,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之前對人家那麼好,現在不聞不問不說,我主動告訴你你都不問一聲。」
「哈哈哈。」易傳宗直接笑出了聲,側過頭去,看著那都起來的小嘴,這要不是那眼楮多轉了兩圈,說不定他還會認為這女人生氣了。
「你笑什麼?」秦京茹不甘示弱地瞪過來,那眼神好像是在看負心漢。
易傳宗收住笑容,調侃道︰「就你,還會忘記吃飯?但凡一張嘴就是兩個大饅頭,能餓得著你?我記得有天你沒帶飯票反而是吃的更好。」
秦京茹一听,頓時臊得不行,大眼楮里面滿是憤怒,如果不說她差點都忘了易傳宗之前干的好事!
這得從她在單位里面鬧出丑聞說起。
她剛在單位上班那會兒,是在單位里面做後勤人員,也就是打掃衛生整理東西之類的。
結果上班第二天就忘了帶飯票,人到中午了餓得不行,但是單位和家的距離太遠了,她那時候沒有自行車,肯定是回不了家,這時候也沒有賒賬這一說法。
那時候她還是一單純的小傻村姑,人在單位認識的人不多,也是抹不開面兒,不好意思去食堂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要飯。
這傻丫頭就在單位里面逛了起來。
踫巧,路過一個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名穿著樸素的老者,對方正好在房間里打掃衛生。
秦京茹以為這是同行,都是搞後勤的,那老者面色和藹讓人親近,她操著鄉村口音虎兒吧唧地上去強行社交,直接被人帶著吃了一頓大餐!
這丫頭在易傳宗家吃過更好的,自然不把那一頓不算好的飯當回事,以為單位里面的人都吃那麼好,第二天還去給人送飯票,說是昨天那一頓不能白吃。
這時候都窮,單位里面又能吃多好?也就是領導才能吃的稍微好點。
結果,沒幾天就真相了。
當時秦京茹知道那老者是領導,直接就給嚇傻了,也不敢到處聲張,人家領導都請她吃飯了,也是拿著當個熱鬧,也沒有多說。
易傳宗也是後面吃到肉以後,這小女人躺在他懷里一驚一乍地講述著自己當初的心情。
然後易傳宗反手就給秦京茹賣了,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能只讓他一個人知道,當然是跟自己的女人好好講講,大家一塊樂呵樂呵。
當時秦京茹直接社死,深深地體會到城里人多險惡。
後面這吃飯的事兒被人當成是一個梗,秦京茹一听就炸,也就是易傳宗敢說。
「我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