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望無際,因為風雪任何一點和白色不相匹配的顏色都能一目了然的原野之上,在唐軍隊伍行進的前方,有那麼數到黑影一閃而過。
看到這幾道黑影,徐雲雁和張公瑾,柴紹三人不由的臉色一變。
「難道四周還有突厥人在這埋伏著,等著營救頡利不成?」
隨著三人如此一嘀咕,瞬間向前行進的歡快的唐軍隊伍立馬就變成了嚴陣以待的模樣,騎兵在最外圍,在里面是步卒,隨時提防著任何方向的敵軍。
現在壓送頡利的唐軍隊伍已經越過了陰山,再向前就是定襄方向,難道這定襄附近還有突厥兵馬不成?
眾人在這里小心翼翼的向著定襄方方向攏,越是靠攏向定襄,越是感覺氣氛的壓抑。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有突覺人切斷了他們的後路不成?」
不過就在三人面色嚴肅的看著遠處的定襄城的時候,從他們四周出現了又一些零星的游蕩的騎兵。
「這突厥人到底想干什麼?要打便打,要搶便搶離著我們如此遠的距離,遲滯我軍行進是何道理。」
遠處的人根本就不是唐軍甲冑,反而像是突厥人的樣子,這讓張公瑾和柴紹兩人心中很是不爽,柴紹直接不顧自大將軍的威儀,在這里罵罵咧咧的,而張公瑾看著他搖了搖頭。
「柴大將軍切莫動怒,這突厥人,就是想要讓我們亂了心之後對我們乘勝追擊,可不能著了突厥人的道。」
徐雲雁他們在這里提防著,而這些突厥人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浩浩蕩蕩的就向著他們殺奔了過來。
看著這個沖過來的一群突厥人,這邊十拉個那邊七八個的,徐雲雁等人不由得疑惑著。
這點人手就想來和我們對抗,難道要一打一百嗎?
就在眾人在這里嘀咕的時候,張公瑾已經下命令了,弓箭手張弓搭箭,對著遠處的突厥人就要射出奪命的利箭。
只是還不等唐軍,出手遠處那些突厥人就在這里扯著撇腳的漢話在那說著。
「饒命啊!不要射箭,不要射箭啊,我們投降,我們是來投降的。」
額?
這一下子三人有點兒無語,這是幾個意思?
投降?
就在听到突厥人用這個撇腳的話語說著投降,眾多唐軍手中的攻擊稍微慢了一點兒之後,他們來到唐軍陣前翻身下馬,在那里說著。
「我等投降,請你們不要對我等趕盡殺絕。」
這個人在這里說著投降的話語,只是三句兩句就蹦出幾句漢語和突厥畫混合的語言,讓眾人很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不過好在眾多陶軍士卒里面還有幾個是听得懂突厥話的,在那里翻譯著。
在他一翻譯之後,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唐軍大規模北伐突厥,突厥人沒有地方生存,不住的在草原上尋找著能夠生存的土地,這就使得這個突厥人不停的在草原上顛沛流離,要是有草沒有風雪,他們顛沛流離也就算了,可是現在到處都是白雪,滿眼白的沒有其他任何顏色,讓這突厥人在這里不住的痛哭流涕。
「我們實在是沒有活路了,求你們接受我等的投降吧,只要是能夠活著,我們願意做任何事情。」原來是這麼回事,一邊的突厥人在這里請求者投降,而另一邊的突厥人同樣和他們是一模一樣的請求者投降,這唐軍的現在的主將柴紹,張公瑾,徐雲雁三人靠在一起。
這是真的投降還是假的?
徐雲雁和張公瑾柴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猶豫。
這個怎麼確定呢?
最後有人拍板。
「管他真投降還是假投降,還是把他們驅趕走吧。」
柴紹直接在這里說著不講情面的話語,而張公瑾確實有點疑惑。
「要是他們真的投降,我等不接受他們不救濟一下他們,可能他們熬不過這一個冬天。」
「那又如何?這突厥人進攻我大唐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他們如此喪心病狂,我大唐兒郎也有很多是過不得這一個冬天,就算是過了這冬天他們也沒有多少來年的口糧。」
柴紹一個勁兒的在這里不同意原諒突厥人,非要讓他們自生自滅,張公瑾在這里看著說不過柴紹隨即扭頭看向徐雲雁。
「李將軍你覺著這事兒怎麼處置?」
柴紹在張公瑾詢問徐雲雁之後狠狠的看著他,意思是小子考慮清楚再說話,可不要什麼話都張口就來。
看著柴紹如此模樣,徐雲雁攤攤手「這怎麼說呢?自然是讓他們投降我等。我們不妨改道他們部落的方向,將他們像是頡利一般全部看管住再做定奪。」
徐雲雁這樣一說,雖然讓柴紹很不滿,張公瑾確實嘴角一扯,也沒有什麼不開心的樣子。
「李將軍,你這冒然出兵,要是他們設下埋伏,我等當之如何?」
「這個這個。」
徐雲雁撓了撓腦袋,指著前面那幾個跪著痛哭流涕的突厥人說到「你看看他們都凍得哆哆嗦嗦面無血色,相信應該不是來詐降的吧,在在這里凍下去說不定就要真的被凍死了。」
徐雲雁在這里賭,張公瑾也是發現這一幕之後對著柴紹一抱拳。
「我們可以看看。」
「柴大將軍我們倒是可以嘗試一番,我帶隊到前方去看看,要是真的是埋伏,我們騎兵也好月兌身,要不是埋,這伙突厥人對我大唐望風而降,也是一段佳話。」
徐雲雁在張公瑾支持自己以後這樣一說,說的張公瑾也想要冒險一番,在張公瑾說出他的打算之後,柴紹看著他只得嘆息。
「隨你吧,你和我都是一樣的大將軍,我又管不得你。」
最後柴紹無奈只得妥協,雖然他說管不得張公瑾,不過他的身份地位可是比李靖低一點點,比其他的將軍可是要高上不少的。
「那就多謝柴大將軍成全了。」
徐雲雁替張公瑾說了這麼一聲之後和張公瑾相互對視一眼,
「張將軍你去哪個方向?我帶領著我的幾十個人去另一個方向。」
「這不妥吧,我撥給你五百騎。」
張公瑾老好人脾氣再次展露無疑,準備分派一部分騎兵,省的徐雲雁著了突厥人的道兒。
對此徐雲雁搖了搖頭。
「張將軍,我等既然已經打定決心,他們是來真心實意投降的,何故如此小心謹慎?」
徐雲雁這一推辭之後,急忙領著李靖給他安排的那幾十個騎兵看押著一隊突厥降卒就向著他們部落方向趕去。
既然你們要投降,那就要有一個投降的樣子。
徐雲雁就這樣想著,帶隊前往這些請求投降的突厥人的部落,再來到部落的第一時間,遠遠的就看著這部落當中到處都是因為風寒依偎在一起相互靠近取暖的突厥。
這一幕倒是讓徐雲雁感受頗深,戰爭最苦的還是他們原本。
能夠在帳篷當中取暖休息,現在因為戰亂,他們已經沒有地方去獲得安穩扎營的機會,更沒有帳篷讓他們去扎營,這讓徐雲雁不由得的有點同情他們。
一直都說突厥人是如何的驍勇善戰,但是在他們驍勇善戰的突厥勇士徹底的損失殆盡之後剩下的也不過是一些老弱而已。
徐雲雁就在馬上這樣看著,而那些跟著他一起來的唐軍將士卻是在這里歡呼著。看這就是曾經和我們作對,給他們增添不少麻煩的突厥人了也有現在的一幕。
看著這些在這里不停歡呼叫好,就差要掛上彩旗揮舞載歌載舞的唐軍將士,徐雲雁並沒有覺得他們殘忍,也沒有覺得他們不合適,反而是對著他們說道。
「既然已經投降,往後都是我大唐子民,能幫就幫一把,帶著他們去匯合中軍,起碼能夠讓他們活下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有些人想不通,在這里看著徐雲雁詢問。
「將軍,為什麼我們要幫他們。他們經常性的來攻擊我等,我等還沒有和他們研究清楚,現在就要幫他們,我不服,我想不通!」
一個士卒在這里大聲吆喝著想不通,而還有一個直接在這兒說著。
「我的父母兄弟都死在突厥人手中,為何要讓我們幫他們?」
徐雲雁在這里看著他們「這也可能就是我們和野獸的區別吧。我們,是人,不是那冷血的畜生。」
徐雲雁就這麼說了一句話,帶頭向著營地方向趕去,在這營地當中幾個婦孺圍在一起,焦急的看著眼前的唐軍,而她們懷中有一個已經凍的臉色通紅並且紅中發紫的孩童在那里眼看就不行了,
徐雲雁看到這里不由的長嘆一口氣,直接將自己的斗篷拆了下來扔給他們。
而這些人急忙在這里又是感恩,又是戴德的跪下給徐雲雁磕著頭,讓徐雲雁轉頭看著身厚的唐軍同胞。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只要放過了他們,他們以後就是我大唐子民,不會再有突厥這一個民族,你們難道覺得如此還不應該嗎?
那個時候無論草原還是內地都是親如一家不會在起兵戈,你們覺著這樣做妥當,還是你們把他們都殺了,讓他們的後代那些活下去的記恨著我們,和我們再一次生死相向?」
徐雲雁這樣一說,總算是讓這些人在這里低著頭沉思著。
這不停的混戰,到底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啊!能夠兩邊親如一家徹底的沒有了兵戈這是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離奇的一幕出現了,徐雲雁這一邊唐軍居然幫著他們轉移營地,向著中軍方向靠攏。
在另一邊,張公瑾看著同樣的一群人並沒有出手幫助他們,反而是任由他們跟著自己返回中軍營帳去往溫暖的南方躲避冬日的嚴寒,尋求那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