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笛卻是認真地向明無憂請教。
明無憂便問了她幾個問題。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吃的,穿的,玩兒的,我都喜歡啊。」
「特別感興趣的方面呢?」
「唔……」白笛認真想了想,「我喜歡給自己做首飾,這算不算?你瞧我頭發上的這個簪子,就是我自己弄的,還有耳墜,你看。」
白笛把東西亮給明無憂。
那簪子是個帶流蘇的,流蘇不長,尾巴上還墜著個小蝴蝶,走路的時候一晃一晃。
耳墜是小金珠配金色小蝴蝶。
東西都很別致好看。
白笛又說︰「還有上次送你的那兩個步搖,其實也是我做的,不過步搖很難,我還沒完全學會,做的時候有首飾師傅幫忙。」
明無憂又問︰「那你能拿出多少銀子來?」
這個是比較實際的問題了。
白笛想了想,皺眉說︰「沒算過,我回去算一下。」
當晚回去之後,白笛把自己的私房錢都拿出來。
數銀子的時候白嬤嬤正好過來,歪頭瞧了一會兒,問道︰「數這個做什麼?」
「做本錢啊。」白笛頭也沒抬,「我要做生意了!」
「做什麼生意?」都好幾天過去了,白嬤嬤以為白笛把那件事情早忘在腦後了呢。
「我不告訴你!」白笛朝她扮了個鬼臉,「等我做好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白嬤嬤愣了下,失笑一聲離開了。
第二日,白笛帶著自己的所有家當跑到明家來,來的很早,明無憂都還沒睡醒。
她把明無憂從床上挖起來,銀票差點丟到明無憂臉上。
「你看,現在現銀只有三千多兩了,夠不夠啊?」
「……」
明無憂最近晚上修改船只草圖,困的厲害,勉強把眼楮睜開看罷,「嗯……不太多,但規模小一點是夠了。」
白笛立即來了興致︰「那具體怎麼做,無憂姐姐,你快教我吧!」
看著她那恨不得馬上就要大干一場的樣子,明無憂忽然有點後悔。
做生意需要運氣,也需要天賦,而且很復雜,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白笛這樣天真爛漫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現在自然也不會打退堂鼓,無非是自己累一點,幫她多把把關。
「等會兒,讓我洗漱一下,慢慢與你說。」
明無憂將自己整理妥當,和白笛一起用早膳,一邊將大致做法告訴了白笛。
白笛眯眼細思︰「那現在先找合適的鋪子,和合適的人,對不對?」
「嗯,是這個道理。」明無憂說︰「我們今日去玉器行那條街上轉轉,瞧瞧。」
彩月這時候從外面快步進來,低聲在明無憂耳邊說了什麼。
明無憂柳眉微微一挑。
白笛問道︰「無憂姐姐,你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出去了嗎?」
「沒——」明無憂站起身來,「瑣碎小事,沒什麼要緊的,這就走吧。」
……
明無憂和白笛兩人在玉器行那條街轉了大半日。
女孩子,總是喜歡漂亮的首飾和閃閃發光的珠寶,白笛忍不住總想買,還是明無憂提醒她,做生意需要本錢。
白笛這才忍住剁手的沖動。
但明無憂瞧著她很是喜歡一只東珠鳳釵,便買了送給她,「喏,別噘著嘴了。」
「謝謝無憂姐姐!」白笛高興地抱住明無憂的手臂,「等我以後賺到銀子,我給你買更好看更漂亮的。」
「小姐。」彩月到明無憂身邊去,「都逛了一日了,要不吃點東西再回去吧?」
「好啊好啊!」白笛搶話︰「我請姐姐吃飯!」
明無憂也的確餓了,便選了附近的茶樓,要了香茶糕點。
兩人坐在靠窗的雅間里,一邊享用糕點一邊說著話。
明無憂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白笛問︰「是糕點不喜歡嗎?」
「不是。」明無憂視線在屋子里轉了一圈,「這雅間內不見燃香,卻有一股很淡的香氣。」
「是啊……」彩月皺著鼻子用力嗅了嗅,跑到窗邊,「似乎是從外面傳來的。」
她將窗戶打開,「對面有間香料鋪子。」
明無憂起身過去一瞧,香料鋪子門口掛著姜記的燈籠。
一輛馬車在這時候停到了鋪子門前,車上下來個粉衣挽著百合髻的少女。
彩月聲音驟冷,「怎麼是她?!」
她再看向那姜記的燈籠時臉上就很不好看。
敢情這是姜心柔那個姜家!
白笛也跑了過來,「哦,那天在戰王府門前厚著臉皮非要進去那個,還往子墨哥哥身上跌呢,我都記得。」
她並不知道姜心柔和傅柔以及江州認錯人那檔子事情。
但就安平公主生辰那天的事情,足以讓她不喜歡姜心柔。
姜心柔下車後沒進去,而是扶著一個中年女子一並下來,此時鋪子里走出個二十歲出頭的斯文男子,笑著迎上前來,扶住中年女子。
轉身的時候,那斯文的年輕男子飛快地看了姜心柔一眼,又快速收斂目光,一邊進去一邊噓寒問暖。
等他們進了鋪子,明無憂才問︰「這男的什麼人?」
「是姜家旁支的一個年輕人,因為姜家二老沒有子嗣,族中選好送來幫二老打理生意的,叫做姜海。」彩月趕緊把大風堂那邊打探的消息回稟給明無憂。
「姜夫人似乎有意撮合姜海和姜心柔,但姜心柔不太願意。」
明無憂扯了扯唇。
以傅柔的眼光,一般的達官顯貴她都看不上,怎麼可能看上這個姜海?
此時明無憂又想起方才彩月稟報的消息——前幾日,竇氏見了姜心柔。
那個竇氏是王瑩的母親,王瑩現在都還在牢里呢。
姜心柔又對自己懷恨在心。
這兩個人見面,若說只是隨意敘個舊,明無憂怎麼會信?
傅柔的運氣其實一直很不錯,當初她在明家若安分,便是一世富貴。
哪怕後來離開江州,又遇到姜家夫婦,認她做女兒。
她若不要再來招惹明無憂,好好地回報姜家夫婦的恩情,也能歡喜幸福一輩子。
可傅柔偏偏不懂得知足。
明無憂心里冷冷一笑,若來找死,就別怕她下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