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
胡非看著狠狠瞪著自己的毛校尉,臉上帶著一絲忍俊不禁的笑容。
「怎麼?不服氣?」
胡非一邊笑著,一邊問道。
「你想怎麼樣?!」
毛校尉瞪著胡非,大聲問道。
原本他是收到了手下的匯報,稱在洪賓樓看到了太子朱標,所以便趕到了洪賓樓附近。緊接著他看到胡非上了太子的馬車,便一路跟了上去。
可是沒想到剛跟到半路就被人截住了,雙方交手過後又一次被擒。
他認識裴杰,一開始便已經知道這伙人是胡非的人。
「你好像忘記了,上次我就警告過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胡非看著毛校尉,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的問道。
听了胡非的話,毛校尉皺了皺眉,心底忍不住浮現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打!」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胡非已經下達了命令。
緊接著,裴杰和穆平帶頭開始對毛校尉和另外幾名檢校一頓拳打腳踢,哀嚎聲不斷在巷子中回蕩。
良久之後,胡非看差不多了,擺了擺手,制止了裴杰等人。
倒在地上的毛校尉皮青臉腫的瞪著胡非,緊咬著牙齒,心中對胡非的怨恨又增加了幾分。
「說吧,為什麼跟著太子殿下?有何圖謀!?」
胡非蹲下了身,看著毛校尉,冷冷的問道。
可是听了胡非的話,毛校尉卻露出了一臉茫然,因為他明明跟的是胡非。
「我沒有!」
毛校尉沉聲答道。
「你不會是刺客吧?難道你是想刺殺大明太子?!你是北元的人?!」
胡非沒有理會毛校尉的回答,自顧自的分析著,忍不住驚訝的睜大了雙眼,裝出了一副震驚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
毛校尉急忙狡辯,撕了胡非的心都有了。
「此人是北元密探,潛入我京師是為了刺殺太子殿下,要不送到都城兵馬司處置吧!」
胡非看了看裴杰和穆平,自顧自的說道,依舊沒有理會毛校尉。
听了胡非的話,裴杰和穆平對視了一眼,遲疑著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才明白過來,少爺一直在做戲。
「我是檢校!直接听命于陛下!我等是奉陛下之命監察于你!快放開我!」
毛校尉一听,立刻大聲說道,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得不坦白,因為一旦讓胡非將自己綁去都城兵馬司,那檢校的臉就算丟盡了。
「你說自己是檢校就是檢校?怎麼證明?!」
胡非眯了眯眼楮,沉聲問道。
「我有腰牌,你自己看!」
毛校尉無奈的說道,說著示意了一下腰牌在自己的腰間。
胡非沖著裴杰使了一個眼色,裴杰立刻會意,從毛校尉的腰帶中抽出了一枚腰牌。
胡非看了一眼,上面的確寫著檢校二字。
「陛下為什麼派你們監察我?難道我做了什麼對大明不利的事嗎?還是說,你們其實是在查胡惟庸?陛下要對胡惟庸下手?」
「不會吧?那老頭兒雖然平時把銀子看得緊了些,沒做過別的傷天害理的事啊?」
「為什麼?」
胡非看著胡亂說了一通之後轉頭重新看向了毛校尉的眼楮,直勾勾的問道。
毛校尉看著胡非,一頭霧水,像是看一個瘋子一樣,但始終沒有再說一個字。
他已無言以對。
「算了,不想說就不必說了,我回去問問胡惟庸去,滾吧。」
毛校尉沒說,胡非居然也不問了,隨手將檢校腰牌丟在了毛校尉面前的地上,冷冷的說道。
話音落下,裴杰等人也收起了刀,放開了幾名檢校。
毛校尉愣了一下,緊接著暗自松了一口氣,將腰牌揣入了懷中,掙扎著爬了起來。
「毛校尉」
兩名檢校走到毛校尉身邊,一邊說著一邊將毛校尉攙扶了起來。
這一次,毛校尉挨的打明顯比上次要狠得多。
「等一下!」
可是就在這時,胡非卻突然再次開口叫住了他們。
裴杰等人立刻橫跨一步,攔住了毛校尉等人。
毛校尉心里一緊,轉身看向了胡非,眼皮直跳。
一驚一乍的胡非已經弄得他快崩潰了。
「剛才他們叫你什麼?」
胡非盯著毛校尉,沉聲問道。
「毛毛校尉」
沒等毛校尉回答,其中一名檢校已經忍不住說道,好像生怕再被揍一頓。
「你叫什麼?!」
胡非眯了眯眼楮,緊盯著毛校尉的眼楮,再一次問道。
「毛襄!」
毛校尉咬著牙,遲疑著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他不必說,也不能說,可是面對想一出是一出的胡非,毛校尉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但是胡非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楮里流露出了一絲殺氣。
因為對于這個名字,他再熟悉不過!
歷史記載中,胡惟庸案發生並被處死之後,朱元璋為了徹底肅清胡黨,曾命毛襄暗中搜集證據,致使韓國公李善長、吉安侯陸仲亨、宋濂、宋慎等三萬余人悉數被牽連致死。
可是搜集到的證據是真是假,基本無從考證。
簡而言之,毛襄就是那個致使三萬多人為胡惟庸陪葬的罪魁禍首!
而且,此人將成為大明王朝錦衣衛第一任指揮使!深受朱元璋信任!
想到這里,胡非已經動了殺心,可是他不能殺。
毆打檢校已經是大忌,他尚且可以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為自己辯解,可是一旦殺了檢校,那就是徹底觸犯了朱元璋的逆鱗,朱元璋絕不會放過他。
而且,朝中不滿胡惟庸的那些人也一定會跳出來,聯合對付胡家。
所以,他忍住了。
「好。」
「那就等會兒再走吧,打!」
胡非點了點頭,緩緩向後退了兩步,一邊說著一邊突然大喊了一聲。
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全都是一愣,包括裴杰和穆平,他們原本以為這就要放人了。
「你想干什麼?!」
「毆打檢校!陛下必定追究」
毛襄瞪著胡非,大聲喊道。
可是話還沒有說話,裴杰和穆平已經回過神來,對著包括毛襄在內的幾名檢校展開了第二次暴打。
慘叫聲再一次響徹整個巷子。
良久之後,胡非終于制止了裴杰和穆平,放毛襄等人離開。
毛襄狠狠地瞪了胡非一眼,掙扎著爬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帶著手下踉蹌著向巷子口挪去。
這一次沒有人再扶他了,因為他們所有人一個個站起來都難。
胡非看著逐漸消失在巷子口的毛襄,眯了眯眼楮,下了早晚要除掉毛襄的決心
皇宮。
養心殿。
回到宮中的太子朱標沒有回東宮,而是直接來到了養心殿,打算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對胡非的監察結果進行稟報。
「你這是剛從宮外回來?」
看著身著便裝的朱標,朱元璋緩緩的問道。
「回父皇,正是,兒臣剛去見了胡非。」
朱標點了點頭,恭敬的答道。
「哦?怎麼想起去見他了?」
朱元璋愣了一下,緩緩的問道。
「兒臣按照父皇的指示,已經在暗中調查了幾日,今日去洪賓樓,就是為了去證實兒臣的調查結果。」
朱標緩緩解釋道。
「如何?」
朱元璋一听,立刻饒有興致的問道。
「此子雖然性子跳月兌了一些,膽子大了一些,但並未做出任何對朝廷不忠之事,與涂節等人的案子也毫無關聯,父皇可以放心了。」
朱標沉思了一下,恭敬的答道。
對于胡非派人調查陳寧,送別韓宜可的事只字未提。
「哦?當真如此?」
听了兒子的話,朱元璋抿嘴一笑,滿意的說道。
「當真。而且兒臣發現,胡非不但精于商賈之道,還吟的一首好詩,並非傳言中那個胸無點墨的浪蕩子。」
朱標看自己的父皇笑了,緊接著說道。
「他還會吟詩?標兒,你不會听錯了吧?」
听了朱標的話,朱元璋愣了一下,緊接著忍俊不禁的問道。
他也見過胡非,雖然印象不錯,可是怎麼也無法想象胡非吟詩的樣子,最重要的是還吟的一首好詩,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