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
洪賓樓。
後院正廳之中,看著一臉茫然的齊雲,胡非忍不住搖了搖頭。
看樣子讓齊雲沖鋒陷陣或許可以,想讓他動腦子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少爺,那屬下應該怎麼做?」
齊雲遲疑著,低聲問道。
「很簡單,把這些人分成幾批,然後挑選幾個合適的帶領,你只要知道這幾個人即可,至于他們每個人手底下具體有哪些人,互相沒必要知道。」
「如果日後需要啟用,聯系各負責人即可,這樣一旦將來事發,有人暴露,也不至于全軍覆沒。」
胡非看著齊雲,耐心的說道。
「屬下明白了!」
听了胡非的話,齊雲恍然大悟,高興的說道。
「明白就好,回去之後就落實此事,記住,每個負責人手底下只能負責最多二十人,不能再多!」
胡非點了點頭,再次說道。
「是,少爺!」
齊雲重重的點了點頭答道。
「好了,以後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的話,不必親自來見我,只需要派人到洪賓樓送個口信,我會派裴杰去與你聯絡。」
「告訴大家,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讓你們建功立業的機會,都耐心一點,做好自己的事。」
胡非遲疑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經過這次徐達向朱元璋上奏阻止他成為駙馬一事來看,現在朱元璋還沒有完全信任他,說不定自己的周圍還有檢校隱藏在暗中監視。
而且隨著他的地位越高,只會更引人注目,誰知道有多少雙眼楮在暗中盯著他,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一切小心為上。
「明白了,少爺。」
听完胡非的話,齊雲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
隨即,胡非又叮囑了幾句之後,齊雲這才離開。
原本他還想著恭喜一下少爺,可是經過胡非一頓斥責之後,早就把這件事忘的一干二淨。
胡非坐在正廳之中,緩緩喝了一口茶,微微皺著眉頭。
眼看著年節近在眼前,距離胡惟庸案發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但是現在一切還未明朗,所以他已經暗暗決定,要盡快獲得朱元璋的信任,至少也要讓朱元璋沒有殺自己的理由。
正在這時,裴杰敲了敲虛掩的房門,探進頭來看了一眼。
「鬼瞧什麼?有什麼事進來說!」
胡非瞟了門口一眼,收回了思緒,沉聲說道。
听到胡非的斥責,裴杰縮了縮脖子,推門走了進來。
「少爺,燕王府來人了,說燕王殿下請您去一趟。」
裴杰拱了拱手,恭敬的說道。
「知道了。」
胡非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
「另外,秦管家剛才派人送來了消息,說老爺讓他捎話給少爺,今日一早,燕王殿下進宮見了陛下,為少爺和公主的婚事說了好話。」
裴杰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
听了裴杰的第二句話,胡非挑了挑眉毛,緊接著忍不住撇嘴一笑。
「時機還真的是剛剛好啊。」
胡非一邊笑著,一邊自言自語著說道。
沒想到這邊自己剛收到燕王為自己說情的事,燕王的邀請就到了,看樣子,這份情自己是欠定了。
「走吧。」
沉思了片刻之後,胡非緩緩站起了身,淡淡的說了一句,邁步向外走去。
裴杰和春蝶叫上小五,急忙跟上
燕王府。
隨著馬車緩緩停在門前,胡非慢慢悠悠的從車廂中走了出來。
剛一出來,他就看到了早就等候在門口的葛揚。
「胡公子,您終于來了。」
看到胡非,葛揚急忙迎了上來,滿臉笑容的說道。
「葛管家這是在責怪我來的晚了啊?」
胡非縱身躍下了馬車,歪著頭打量著葛揚,裝出了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自從這段時間以來跟著蕭安練武之後,他的身手比以前好了太多,跟以前上房揭瓦的本事比起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哎呦,奴才不敢!胡公子誤會了!」
葛揚一听,嚇了一跳,急忙搖著頭解釋道。
看到葛揚有些慌亂的樣子,胡非忍不住笑出了聲,邁步向王府中走去,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呵呵呵,胡公子真會說笑。」
葛揚愣了一下,這才明白胡非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松了口氣,急忙快步跟上。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是燕王最信任的人,可是跟現在的胡非比起來,他屁都不是,這一點他心里明白的很。
很快,胡非就在葛揚的陪同之下來到了王府後院的花園中,朱棣早已經等在了涼亭之中,桌子上已經備好了酒菜。
「四哥!」
隔著老遠,胡非就拱著手喊了一聲。
听到喊聲,朱棣抬頭看了過來,接著緩緩站起了身,拱了拱手。
「賢弟,來了啊。」
朱棣看著快步來到自己近前的胡非,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來了來了,洪賓樓有點事,耽擱了一會兒,四哥不會生氣吧?」
胡非笑了笑,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坐在了石凳上,看著滿桌的美食咽了咽口水。
此時正值午時,正是飯點的時候,他還沒吃午飯。
「呵呵,怎麼會?你能來陪四哥用一次膳,四哥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朱棣笑了笑,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胡非的對面。
葛揚急忙上前,為朱棣和胡非各自倒了一杯酒,然後退到了一邊,恭敬的候著,等著隨時伺候。
「四哥這話可不能說,萬一被別人听到了,還以為我不識抬舉,以下犯上呢。」
胡非笑了笑,擺著手說道,另一只手已經忍不住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肉放進了口中。
看著有些饑不擇食的胡非,朱棣忍不住搖頭笑了笑。
「對了賢弟,你與安慶公主的事,不必擔憂,今日一早本王已經進宮見過陛下,跟他說了,你和胡相絕對不會心存二心,更不會謀反,那些流言蜚語,只不過是有人嫉妒罷了。」
緊接著,朱棣遲疑了一下,開門見山的說道
話音落下,目不轉楮的看著胡非,一臉認真。
听到朱棣的話,胡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佯裝驚訝地看著朱棣,不敢相信的睜大了雙眼。
「四哥居然特意為了我的事進宮找了陛下?」
胡非驚訝的看著朱棣,有些激動的問道。
「本王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本王分什麼你我?你這樣不是見怪了嗎?」
朱棣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四哥這份情誼,小弟記下了,沒想到四哥這麼忙還想著我,小弟惶恐。」
「謝四哥!」
胡非緩緩起身,沖著朱棣拱手行了一禮,無比恭敬的說道,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坐坐坐,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多禮,這里又沒有外人。」
听了胡非的話,朱棣喜笑顏開,急忙拉著胡非坐下,滿臉欣慰。
「好,那多余的話小弟就不說了,都在酒里了。」
胡非點了點頭,隨即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沖著朱棣敬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好!」
朱棣答應了一聲,同樣將面前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葛揚看到酒杯已空,急忙上前再次斟滿。
可是胡非卻已經低下頭開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起來就好像八百年沒有吃過飯了一樣。
看著胡非胡吃海喝,不管不顧的樣子,朱棣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開始不停地為胡非夾起了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胡非這才滿足的放下了筷子,岔開了話題,跟朱棣扯東扯西的聊了半天,等朱棣快要听不下去之後,這才起身告別,在葛揚的攙扶之下離開了燕王府。
看著胡非在葛揚的攙扶之下搖搖晃晃的離開,朱棣微微眯了眯雙眼,陷入了沉思。
不過胡非剛剛離開燕王府,就已經收到消息,自己前腳離開了洪賓樓,東宮的人後腳就到了,太子也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