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翼飛與王開槐在擎天峰呆了兩天。
王開槐說︰「劉慕詩還等我回去帶她看海,我得回去了。」
「那你去吧。」毛翼飛說。
「你呢?」
「我大概還要住幾天。」
「有事呼我,我隨叫隨到。」
「你的轉變令我有點不適應。」
「你想多了。記著你前晚說的話,咱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是的。假如你的設定存在。」
「一定有的。我走了。」王開槐去主殿向扶夢告別,然後飛離了擎天峰。
又過了兩天,毛翼飛對扶夢道︰「我該回去了。」
扶夢說︰「您啥時候回來?」
毛翼飛說︰「在你需要的時候,我隨時會回來。」
扶夢的眼眶紅了,「我憎恨欺騙。」
毛翼飛說︰「我懼怕佔有。」
扶夢的眼角滑落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子,表情哀戚。
「哎呀,你這是」毛翼飛伸手拭去扶夢的淚水。
可是淚珠兒一滴一滴地擠出了扶夢的眼角,絡繹不絕。
毛翼飛一邊替扶夢拭淚,一邊說︰「大不了我留下來。」
扶夢立刻愣了,道︰「留下來。怎麼可能?」
毛翼飛嘿嘿笑道︰「江山我都不要了,我只要美人。」
「真的嗎?」扶夢吃驚地瞪大了眼楮,不再流淚了。
「我對天發誓,要是我離開擎天峰半步,天打雷轟不得好死!」
扶夢笑道︰「我只是暫時舍不得你,可沒想永遠把你留下來。」
「嗯嗯,反正我是不會走的。」
晚些時候,毛翼飛走到峰頭的一個隱蔽的所在,逼出了一個分身。
接著,他以高超音速的速度飛離了峰頭,往登喜趕去。
分身將留在擎天峰,暫時陪伴扶夢。
分身乏術這一句話對毛翼飛而言並不合適,他能夠輕易地用自己的意志改變一些事情。
他不知道的是,這種逆天的法門正在悄悄地改變著一些自然界的規則,引起了人界以外的力量的不滿。
這一股力量對毛翼飛和王開槐關注已久,但是在他們看來,二人的力量太微薄了,不至于造成過大的震蕩,也不會對人界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
因此,他們對二人采取了默許和放任的態度,任由他倆信馬由韁。
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們絕不會打破平衡,出面干預。
毛翼飛回到了村莊,與岳丈和瀅瀅相會。
「都擺平了。」
瀅瀅問道︰「背後的主謀捉到了嗎?」
「是的,已經被我和開槐殲滅。岳丈,請您通知鄉親們,就說以後再也不會有飛蟲來禍害登喜,請他們放心種植吧。」
老漢笑呵呵地說︰「賢婿威武,馬到功成。」
毛翼飛說︰「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敵人。我跟開槐一聯手,任何強敵都要畏懼。」
瀅瀅說︰「那您何時返回皇宮呢?」
「不急。我就留在這里陪你。」
瀅瀅歡呼雀躍,老漢也十分開心。
毛翼飛問︰「紅龍呢?」
瀅瀅朝天一指︰「喏。」
紅龍在半空朝毛翼飛長吟了一聲,算是回應。
毛翼飛點點頭,「他是去向開槐覆命了。」
當然,毛翼飛不能完完全全地留在這里。
晚些時候,他又逼出了一個分身,將分身留下,本尊則飛往熱城。
女人對毛翼飛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
國家的運轉才是最重要的,他必須本尊歸位。
分身能夠百分之百地貫徹本尊的意志和主張,但分身畢竟是分身。
能夠起到決定作用的還是本尊,一萬個分身也替代不了。
歸心似箭的毛翼飛落到後宮的花園里,與匆匆從嬪妃宮中出來的分身合了體。
接著,毛翼飛召集丞相、花有恨和古扎飛在遺恨殿踫頭。
毛翼飛說︰「飛蟲之患已經解決了,你們草擬一道詔書,昭告天下,以安民心吧。」
三人面面相覷,丞相說︰「陛下,這個似乎有些突兀。」
毛翼飛微微一笑,「我曉得你的顧慮。但我既然敢下詔書,肯定就有十足的把握。另外,你們把大臣們召集起來,傳達一下我的意思,要他們廣為宣傳飛蟲已被平定的消息。」
三人隨即退去,召集文武大臣上朝。
毛翼飛卻是不能閑著,趕去了北郊,喜易帝等前皇室人員的居住地。
當他出現在正抱著一只小兔散步的太後跟前時,太後一驚之下抖手,懷中的小兔跳月兌了懷抱,往草叢奔去。
「陛下,民女給陛下請安!」太後埋頭就跪。
毛翼飛趕忙用手扶住太後,「干娘免禮。」
「陛下,您怎麼有空來這里了?」太後脈脈含情。
「呃」毛翼飛一時語塞,沒想到一來就踫見了冤家。
「您是來辦公事?」太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在宮廷歷練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是一流。
「嗯吶。不過,順便也來看看你。」毛翼飛隨口說道。
太後立馬紅了眼眶,嚶嚶地抽泣起來。
「怎麼回事?干娘,是否此地吃住行不便?」
太後搖搖頭,說︰「北郊風景秀麗,衣食住行都好,唯獨少的是人氣。」
毛翼飛默然,失去權勢的皇室談何人氣,文武百官避之惟恐不及。
太後又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呀。現如今,我每日都是郁郁寡歡,只得與小兔作伴。」
毛翼飛扭頭望一眼那只小兔,正在草叢里啃食草葉。
想到此行要達成的目的,毛翼飛不得不硬下心腸,說︰「過一段時間便適應了。」
太後幽怨地看了毛翼飛一眼,輕聲說︰「怪我多嘴,給陛下添亂。」
毛翼飛說︰「我想找喜易對不住,我不曉得他的原名。」
「陛下請稍等,我去喊他出來。」太後走到草叢前,抱起小白兔,然後走進了屋子。
過了一會,喜易帝走了出來。
昔日的主僕已經易位,各自都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毛翼飛朝喜易帝抬了抬下巴,「近來可好?」
喜易帝點點頭,「蒙陛下開恩,小人在這北郊倒也悠閑自得。」
「嗯,能夠過平凡人的生活,也是一種樂趣。」
喜易帝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不強求。」
「嗨,話雖如此,但若一切都向命運低頭,這人活著還有啥意思,你說呢?」
喜易帝說︰「小人已經知足了。自小就含著金鑰匙出生,過慣了無憂無慮的優渥生活。即便貶為庶民,依然是逍遙快活。」
毛翼飛沖喜易帝眨眨眼,「你當真就沒有一點不忿之心了嗎?」
喜易帝苦笑了一下,「即便有,又能如何?我能力微薄呀。」
「這個無妨,你可以借力嘛。」
喜易帝警覺起來,「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嘿嘿……你當初身在帝位,也沒少受周邊小國的供奉。那些小國嘛,通常不能指望他們帶來什麼實惠,不過要是遇到了困難,也是可以拿來應急的。」
「陛下,您的話有些深奧,恕我愚昧,不能理解。」
「看來,你是打算跟我玩太極啊。」毛翼飛向喜易帝走了兩步,盯著他的雙眼道︰「扶剎國是個神奇的國度。」
喜易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