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手指指到的那個小妾,見王副丞點了她,還滿臉欣喜。
眼波更加撩人,笑得好不得意。
可下一刻。
這個小妾以及其他所有在場的小妾們,都笑不出來了。
「把她們拖下去,讓她們從哪里來的回哪里去,不願意離開的,全部發賣去花樓!」
這樣的命令,不只打了小妾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連听到命令的管家和奴僕們,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老爺為了得到這些小妾們,當初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京城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王副丞不貪財也不,但唯獨有一個喜好。
那就是找長得不漂亮但很相似的一群女人,收于後院之中,讓她們每日里耍槍弄棒。
只見王副丞因為人少,不斷填充後院。
十數年來,還是第一次見王副丞要驅散後院的小妾。
並且一次性全部趕走,不留一人。
老管家嚇了一跳,以為老爺這是太累了,又因近日王氏一族不受天子待見,去見陛下受了氣,回來看到這群女人爭風吃醋很是頭疼。
連忙湊上前相勸。
「老爺,您消消氣,不和這群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們一般見識。」
「誰說頭發長一定見識短?你可曾把乾瑞長公主放在眼里?」
王之遜毫不客氣地反駁,讓老管家當眾下不來台。
但老管家考慮到老爺的需要,還是硬著頭皮,冒著被訓斥的危險,繼續出聲。
「老爺,這些夫人們今日確實叨擾了您,可將她們全部驅散或發賣的話,待到來日老爺想見她們,可就不容易了,還望老爺三思。」
老管家認為自己說得很明白,也給老爺一個台階下。
老爺應該會順著台階下來。
誰知。
王之遜臉色更加陰沉。
「你認為我是隨便做出的決定?」
他氣笑了。
看來,在大家的印象里,他竟是如此濫情的一個人?
他為何收集了這麼多與她相似的女子,還不是為了一解相思之苦。
這其中的女人,他有許多根本踫都沒有踫過。
只是睹物思人罷了。
「早知她喜歡的是那種忠情于她的人,我也能夠做得到。」
王之遜想到秦立夏假惺惺的做派,知道自己落後于人,心中生氣卻又無法彌補這一過錯。
他從不懷疑自己對乾瑞的真心。
所以他從現在起,也學習秦立夏那一套,向乾瑞證明自己的真心!
「她喜歡?」
老管家有心想問是哪個「她」,但話到嘴邊,腦中一個機靈,便明白了老爺的意思。
老爺怕是有機會要迎正主前來,這才散了這些贗品!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老管家連忙對著還愣在當場的奴僕們大喝一聲。
「沒听到老爺的命令嗎?趕緊讓她們散了,以後別再出現在老爺的面前,礙了老爺的眼!」
雖不知道老爺緣何有迎來正主的自信。
但若是真的讓乾瑞長公主下嫁于王府之中,那麼王氏一族,必定能夠壓住唐氏一族一頭。
未來的大乾皇朝,便是他們王家說了算!
就連下任天子的臉色,都不必再看!
正好唐醫聖也在京城,若是給長公主調理好身體,再誕下一子,那麼,下任皇帝姓王還是姓李,還未可知!
「不要啊……老爺……」
「老爺,我不想走,我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我是王府的八夫人,你們不能趕我走!」
老管家這頭正幻想著王氏一族一飛沖天。
那邊迎來驚天噩耗的小妾們,在奴僕們的拉扯下,有的欣然接受離府的現狀。
但一些動了真心,想要托附終生的女子們,卻不願意離開。
在地上撒潑打滾者有,拿起武器,想要沖破奴僕們的包圍圈,與王之遜討個說法者也有。
場面一時間陷入混亂之中。
王之遜冷眼看著這群飛蛾撲火、徒自掙扎的人,臉上沒有半分動容之色。
最後。
看得厭了。
只交待了老管家一句。
「賴著不走,想當我王府鬼的,便成全她們。」
輕飄飄的一句話,透露著無盡的殺意。
幾個耳光靈光的女子,頓時不再還手,痴痴地望著以前還曾與她們表現得濃情蜜意、如今卻冷漠以對的王之遜。
一個離開王府已無退路的女子高聲詛咒著。
「王之遜,你薄情寡義,絕對、絕對這一世得不到你最想的那個人!」
砰!
話音落下。
女子觸柱而亡。
王之遜淡淡地掃了一眼詛咒的女子。
這是一個縣丞小官進獻了其夫人,提拔三級,此女原是抗拒,最後留在王府,又和家人決裂,是這群人里性格最為溫吞的。
沒想到,也是裝出來的。
果然。
誰都像她,誰也不似她。
「誰還想死,且隨她去。」
王之遜留下這句話,便甩袖而去。
他還有諸多事情要準備。
既已下定了決心,無論秦小滿的身世有疑確實與否。
這一次,無論用何手段,他都要將乾瑞得到手!
不能再等了!
本來還想等到皇儲確立,天子故去,利用輔佐之功,讓乾瑞低頭。
如今天子心意有變,再不使用非常手段,他這一生窮盡能力為皇家貢獻,只是為他人作嫁衣。
何苦來哉?
「年少時不可得之物,會牽絆一世,我王之遜絕對不會將這種遺憾帶到墳墓里去。」
哪怕。
顛覆她最想守護的大乾。
這次,他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
「沖啊!」
「快上!快上!」
「張三你快走,晚了我們兩個里面就要有一個沒法吃晚飯了!」
伴隨著夕陽落下,皇家獵場內的氛圍更加激烈。
原本。
無論神機營的新兵還是老將,都認為百中取一人墊底,餓一頓小懲大誡是真的,千中取一人除軍服趕出軍營,終身不得從軍是天子嚇唬人的。
因為並沒有頒布下旨意,這其中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然而。
上千訓練的兩千人馬里,落後的兩人,其中一個王家旁枝子弟的老兵,成了倒數第一名。
哪怕那個老兵再三解釋,是因為早上與人換了班,去拉蔬菜,導致疏忽沒吃早飯,沒有力氣才墊底了。
但秦小滿根本沒有听這樣的解釋。
當場拿來軍中的名冊,將此人的名字劃下,並扒了衣服,扭送到皇宮,交由天子處置。
很快,便傳來天子明確的旨意。
百中取一人罰飯、千中取一人辭名。
這條軍令,會伴隨著神機營的練兵,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神機營或者大乾不存在。
如此一來。
神機營里再無一人膽敢消極對待這次的練兵,全部使出了看家本事,不求像肖成梁一樣,拔得頭籌。
也不能去當那墊底被驅逐之人!
鐺!
銅鑼敲響,練習結束。
接下來,便是秦教頭檢驗成果的時候。
這時,一個自知訓練不過關的權貴子弟,還沒輪到他上場,他便站了出來。
「秦教頭,你讓我們訓練兩個時辰便展現訓練成果,我自知達不到你要求的標準,但我好奇,秦教頭能不能達到你要求的標準?」
唰!
此話一出。
許多不服氣秦小滿制定規則的將士們,全部用眼神表達著自己的質疑與不滿。
秦小滿頓時樂了。
這不就是典型的「你行你上」嗎?
他還以為這群血性沖動的年輕人,會在上午的時候就說這番話。
沒想到熬到了傍晚收工,他們才憋不住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