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微臣還是覺得早早的誕下皇子比較好。」嚴嵩無言,天下太平?談何容易啊,竊國之賊不死,何來天下太平?
「行了,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你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差吧,要是辦砸了朕可饒不了你。」朱厚熜翻了個白眼,他並不想在這個方面糾纏。
「陛下放心,微臣必然不負所托,將陛下交代的事情給完成好。」
朱厚熜微微點了點頭,開始閉目養神聆听這眾生百態。
嚴嵩看朱厚熜不再說話,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看著下面的舞蹈。
兩人也算是拼盡全力,演繹了一場惟妙惟肖的舞蹈,讓下面的眾位賓客大飽眼福直呼不虛此行啊。
「諸位大人,妾身身體不適,便先行告退了。」兩人一曲舞罷,連忙對著下面眾人道歉,那一顰一笑,我見猶憐啊。
「這可不行啊,這才跳一曲啊,而且這可是春雪姑娘到達天香樓的第一次表演,怎麼能如此草率呢?」兩人想跑,但是下面的賓客可不答應,開玩笑,跳一段就想跑,這錢不就白花了麼。
「對呀,就是,春雪姑娘再來一曲。」
「是呀,天蘭姑娘來一段。」
有人帶頭,下面的賓客就開始鬧了起來,對他們來說,和花魁一夜春風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從來沒有听說二位姑娘和哪個客人共度良宵,恐怕價格不會低。
他們沒這個錢,就是來湊湊熱鬧,能夠看一看也是好的,其實跳不跳和他們關系不大,還不如早點找個姑娘陪著,但是有人鬧事,他們也樂得如此,听說這家場子的後台也不弱,看來又有好戲看了。
看熱鬧這種事,基本上已經刻在了骨子里,只要哪里有熱鬧可看,那里一定不會缺人。
「誒幼,世子殿下息怒,兩位姑娘今天身體不適,還請見諒,您今天的消費我們包了。」老鴇自然是上來講和,最怕遇到這種客人了,以前也就算了,打的越凶花錢越多,反正怎麼都不虧。
但是現在有沖突的是和自家老板啊,這就虧了。
「本公子差你們那點臭錢?還不老實,身體不適個屁啊,他們是從哪里出來的你當我眼瞎是不是,現在天子一號房里的客人是誰?怕不是去陪客人了吧?」
朱勤熄一把裝甩在老鴇的臉上,該死的狗東西,竟然敢騙我。
客人們一听,紛紛抬頭望去,果然發現一號房的燈是亮著的,這就有意思了,里面的人來頭不小啊。
「誒幼,世子殿下息怒,真沒有的事情,兩位姑娘今天真的不方便,您要是真的捧場,明天過來,我叫她們親自給您賠罪。」
老鴇捂著臉,來那個上前討饒,沒辦法,干她們這行的,其實也不好干,特別是遇到蠻橫的客人,她其實還好了,起碼上面有人罩著,要是遇到那些沒人罩著的,遇到這種事情真就只能自認倒霉。
「你他媽少給我打馬虎眼,老子今天可是乘興而來,你卻想讓我敗興而歸,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我也不為難你,你給我把人叫下來,要是老子惹不起,老子立馬磕頭道歉,要是什麼雜魚,趁早給老子滾蛋,呸,什麼東西。」
朱勤熄不想和老鴇廢話,那樣也沒意思,直接叫下來比一比,你要是牛逼我立馬就走。
朱厚熜也注意到了下面的喧鬧,嘴角微微翹起,這誰這麼倒霉啊,這屬于撞槍口上了,大過年的,非要搞得這麼熱鬧嘛。
「下面這誰呀這麼囂張?」朱厚熜瞥了一眼嚴嵩。
「好像是周王世子朱勤熄,可能心有不滿吧,微臣立馬下去處理。」嚴嵩也有些無奈,這些游手好閑的王爺們是真的煩,關鍵他還沒什麼辦法,大家的普遍想法就是能躲著點就躲著點。
要是平時,他也就認了,畢竟開門做生意的,和氣生財,他也不想惹事,但是今天不一樣啊,今天陛下在這啊,若是驚擾了聖駕,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進一步讓陛下懷疑他的能力問題,那他真的要哭了,所以今天說什麼也要給這家伙給頂回去,一個個的,都不得了了,平時只是懶得管而已,但真要管,前段時間尹王死了兒子還不是不了了之,最後還受到了處罰。
只要陛下開口,別說只是一個世子了,就是王爺來了,他也敢直接頂回去,誰怕誰呀,既然站在陛下這邊,那就要站到底,不管對手是誰。
老鴇正在想著怎麼推月兌之際,朱勤熄已經開始罵起來了。
「呵呵,不敢出來是吧,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敢做不敢當是不是,今天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麼人,本公子必讓你顏面掃地。」
主要是他也鬧了一段時間了,上面竟然沒有下來人,說明對方的實力可能不行,不然隨便派個人下來說一聲他不就走了麼,這一下子底氣不就上來了嘛。
「你找我?」
就在朱勤熄想要沖上去的時候,一號房的房門開了。
嚴嵩一臉陰沉,真是個壞事的家伙,如果讓這家伙沖上來驚擾聖駕,陛下的懲罰也就算了,關鍵要是傳出去陛下來風月場所,那名聲可不怎麼好听。
雖然陛下說他不在意,但是他這個做臣子的不能不在意啊,要不是不可以,他真想林這人直接給這家伙拖出去打一頓算了。
朱勤熄看到嚴嵩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可是當今陛下的寵臣呀,半年前直接提了吏部侍郎,後來又當上了監察御史,可能本身的官不大,但手里的權利卻是實打實的,這半年也不知道抓了大大小小多少官員了。
下面的人看到嚴嵩出來瞬間啞火了,有不少人已經拿袍子遮臉了,要是被這家伙盯上了可不是開玩笑的,抄家滅族的還少麼,關鍵這家伙煩啊,一品大員都不想惹這家伙別說他們了。
「世子殿下,要不還是算了吧,王爺說了,讓我們這次出來不要惹事。」旁邊的小廝連忙過來扯了扯朱勤熄的一宿,這可是陛邊的紅人,還是不要惹的好。
朱勤熄本來都萌生退意了,但是听到下人的話,那火氣瞬間就上來了,老子可是世子,未來的王爺,能怕你不成?
一把推開小廝,冷聲道︰「就是小爺找你怎麼了,別人怕你嚴嵩,我可不怕,怎麼的,還想把小爺給抓起來不成?」
吃瓜群眾們無不佩服朱勤熄的勇氣,竟然敢惹這個活閻王,不過也是,人家畢竟是小王爺,他嚴嵩就算再受陛下的仙,那也只是臣子而已,就看兩人擦出怎樣的火花了,反正他們是不想趟這趟渾水,得罪哪邊都不好。
「好,很好,拿下,今天就替周王好好教育教育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嚴嵩冷哼一聲就直接招呼手下上了。
今天陛下就在後面,他有什麼可慫的,真要慫了陛下反而不喜。
手下得了命令,可不管你是什麼世子王爺,抓起來再說。
「你,你敢,嚴嵩你好大的膽子,你要造反不成?」朱勤熄徹底慌了,手下還沒上前阻攔兩下呢,就被嚴嵩帶來的人給放倒了,然後直接一把將朱勤熄給按在地上。
突然的變故直接驚呆了旁邊的吃瓜群眾,驚呆了我的寶,嚴嵩這麼剛的嘛,直接讓手下抓人?真不怕周王發飆麼,還是說這家伙有恃無恐?
嚴嵩輕輕走下漏,來到朱勤熄的面前,冷笑道︰「造反?你算什麼東西,你能代表這個大明?今天給你個教訓,出門不要這麼囂張,有些人你惹不起。」
「反了反了,嚴嵩,你只是我朱家的一條狗而已,現在狗都敢在主人面前亂叫了,你不要讓我活著回去,有本事你弄死我,只要我不死,我就把你給弄死。」雖然被人按著,但是朱勤熄可一點都不慫。
畢竟這里有這麼多人呢,他嚴嵩也不敢干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他堂堂世子被人按在地上,不說兩句狠話,這面子往哪擱啊,以後都抬不起頭。
「嚴大人,世子殿下只是無心之言,還請您高抬貴手。」小廝連忙上前,這京城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世子殿下還是太年輕啊。
「給我滾開。」朱厚熜一把推開小廝,面色陰沉的來到朱勤熄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沒錯,我是一條狗,但那是陛下的狗,你算是什麼東西,我今天不給你面子又能如何?」
「哈哈哈,嚴嵩,是個爺們就弄死我,你敢麼你,只要我不死,我就弄死你,等著吧,時間還長著呢。」朱勤熄狂笑,一條狗也敢在主人面前亂叫,真是反了啊。
朱厚熜在上面看著下面的鬧劇,真是沒辦法啊,這些家伙都是有恃無恐,嚴嵩也只是說一說,他也不好真的動手,對此,朱厚熜也只能說,感情澹了呀,雖然是一個祖宗,但血脈也是越來越遠的。
享受著祖宗的福澤卻不做出應有的貢獻,這些家伙留著也是浪費空氣啊。
「給他帶上來吧。」
嚴嵩正在頭疼之際,听到耳邊傳來的聲音,左右看了看,好像大家都沒听到啊。
「別看了,只有你能听到,你帶他上來吧,朕也見一見這位周世子殿下。」
「怎麼,怎麼不說話,不敢了吧,呸,你就是一條狗,就算做的再好那也只是一條狗而已,陛下早晚有把你丟棄的一天,等著吧,老子等得起,就看你嚴嵩能不能活到那時候了。」
朱勤熄眼楮里的仇恨之火已經快壓不住了,奇恥大辱啊,他怎麼敢的他。
嚴嵩沒有生氣,而是神色莫名的看著這家伙,竟然讓陛下產生了興趣,你慘了,你小子要倒大霉了,別怪我沒救你,實在是我想撈你,你小子不中用啊。
「看小爺做什麼,怕了?我告訴你,這事沒完,你竟然敢羞辱我,你給我等著。」朱勤熄被嚴嵩看得有些慎得慌,但是氣勢不能輸,要是被人壓了還不說兩句,那以後可怎麼混啊。
《最初進化》
「呵呵,你小子要倒大霉了,帶到我房間去。」嚴嵩沒有理會他,對著手下招呼了一聲。
「喂,你要干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說道,要帶到房間里去,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父王一定不會饒了你的。」罕見的,朱勤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這家伙,不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旁邊的賓客也都是噤若寒蟬,不少人已經打算離開了,現在嚴嵩風頭正盛,還是避其鋒芒的好,首輔大人有時候都要讓他三分,他們能怎麼辦呢,還是悠著點比較好。
而且這家伙惹了周王,後面肯定有好戲可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官場上沒有永恆不變的勝利者,有點只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的輪替,等著吧,嚴嵩遲早有落幕的一天。
嚴嵩根本不理會這家伙,小樣,現在叫喚的挺凶的,等會就老實了。
然後又看了看周邊的吃瓜群眾,朗聲道︰「諸位吃好喝好,出來玩嘛,開心就好,白天大家都是工作,晚上玩得開心就好,諸位也不用躲著嚴某,嚴某還想和諸位交個朋友呢。」
大家繼續兩眼望天,開玩笑,和你交朋友,哪天被抓起來都不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看著大家的反應,嚴嵩也不在意,看他不慣又如何,誰又能拿他怎麼樣呢?只要他不做什麼荒唐事,這些家伙這輩子都看不到他的尾巴,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行了,不要叫了,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要是原諒你,一切安好,不然你就等著倒霉吧。」嚴嵩過來拍了拍朱勤熄的肩膀,小伙子,祝你好運吧。
朱勤熄只感覺小心髒撲通撲通的,能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不會是那位吧。
一臉忐忑的來到一號房間門口,嚴嵩將房門打開,輕聲道︰「放開他吧。」
朱勤熄活動了一體,眼楮瞥了一眼嚴嵩,「你到底耍什麼花樣?」
「呵呵,跟我進來就是了,你是小王爺,你也說了,我不敢對你怎麼樣,所以你怕什麼。」嚴嵩也不在意,都到這了,還能跑了不成。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小爺倒是要看看你耍的什麼花樣。」朱勤熄現在慌死了,嚴嵩有恃無恐的樣子,那不就代表著自己要倒霉了麼,慘了慘了,不會真踢到鐵板上了吧。
朱勤熄進去之後,嚴嵩笑著把門給關上,希望你進去只有還笑的這麼開心。
朱勤熄有些忐忑的進了屋,看到朱厚熜的一瞬間,心頓時涼了半截。
「參見陛下,陛下萬年。」趕忙跪倒在地,慘了慘了,這都能踫上,別的都好說,怎麼踫上這位了,出來的時候父親就跟自己說過,這位陛下可不是省油的燈啊,結果就這麼踫上了,北京城這麼大,這也太巧了吧。
「哦?你認識朕?」朱厚熜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之人,唉,這就是身份問題啊,要是這小子進來之後的態度和下面的時候一樣,也倒也無所謂了,有點是辦法整治他,現在態度這麼好,還真不好過度處罰啊。
「有幸見過陛下天顏,今日不知陛下再此,多有冒犯,還望陛下恕罪。」現在想到剛剛自己罵了這個房間里的人,他就想給自己來幾個嘴巴子,讓你嘴欠,踢到鐵板了吧,慘了慘了,這下怎麼辦?
「這樣啊,周王安好?」唉,這麼乖,真不好下手。
「啟稟陛下,家父安好,有勞陛下掛念。」
「唉,你要是進來也像在下面一樣出言不遜,你就慘了,但是現在吧,朕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你,你自己說說該怎麼處理?」朱厚熜然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朱勤熄,他就是純粹覺得好玩。
怎麼說呢,就算是清掃宗室,朱厚熜也不會一桿子打死,有能力的可以留下,這麼大個國家,還能沒有一個合適的職位不成?
但是想要混吃等死那就不行了,這種社會的蛀蟲沒必要養著,雖然他是既得利益者,但是想要發展國家,就必須做這種吃完飯砸鍋的事情。
「陛下恕罪。」朱勤熄冷汗直冒,還好出來父親給自己做了功課,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也還好自己懂的趨利避害及時認慫,不然今天就要倒霉了。
「你還沒說要怎麼處罰自己呢,你要是不說,那朕可就要把你交給嚴嵩了,到時候他怎麼處罰你,朕可就管不著了。」
朱勤熄心里咯 一聲,試探性的問道︰「要,要不,禁閉在家?」
看這家伙的樣子,朱厚熜不免感覺好笑,本性應該不壞,正好落在自己手里了,就當廢物利用一下。
「行了,朕也不關你禁閉了,正好嚴嵩那邊缺人,你就跟著他干吧。」朱厚熜擺了擺手,是不是廢物還得用了才知道。
嚴嵩心里咯 一聲,怎麼吃瓜還吃到自己頭上了,弄這麼個祖宗在身邊干嘛,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的,有些事還不能讓他知道,很麻煩的。
「陛下,其實,我那邊不是很缺人,微臣可以忙得過來的。」嚴嵩輕咳一聲,這個拖油瓶自己才不想帶呢,完全屬于吃力不討好的。
本來朱勤熄還咯 一聲,結果發現自己被嫌棄了,幽怨的看了嚴嵩一眼,不過他也正有此意。
「陛下,我覺得嚴大人說得對啊,而且我倆也不是很對付,我覺得吧,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朱勤熄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朱厚熜理都不理他,只是笑呵呵的看著嚴嵩道︰「你也不要有什麼負擔,人給你了,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什麼髒活累活都可以給他干,是不是廢物也要用了才知道,他要是頂撞你你就來找朕,朕會好好教育他的。」
說到教育兩個字的時候,朱厚熜還特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朱勤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