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文中,劇情在繼續推進和展開。
主角徐華再次從官方安排住處屋里,從睡夢中醒來。
在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熟悉了這個簡單屋子里的陳設,
在現在這種失明的情況下,這個相對小的屋子反而讓他更有安全感……他能較容易地模到旁邊的東西。
感知到周圍的環境和自己的存在。
只是同時,他也略有些煩躁。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對現在這麼個狀況下的人類社會來說,似乎並不怎麼需要一位天文,宇宙物理學家。
他再次從床上醒來過後,
先是躺在床上頓了下動作,想著諸事心底略有些煩躁。
緊跟著似乎是下意識地感覺似乎哪兒有了變化。
對了,今天似乎外面有些安靜。
難得沒有些專家教授討論些事情的喧囂聲,
「嗯……也不是完全沒有。」
再仔細听了听,還是隱約能听到一些熟悉的聲音在互相說著什麼。
但似乎今天這些專家教授並沒有就在屋門外的過道里交流,
而是在某位教授的屋子里?
或者我今天起床有些早了?
徐華模索著,模到了就放在固定位置的手機,
模到了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七點十四分’
手機視障模式的播報聲響起,
卻讓徐華不禁頓了下動作,
皺起了眉毛,他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手機傳來聲音的位置似乎比平時遠,以至于傳到自己耳朵里時,聲音已經弱了許多。
可手機就在他的手里。
就在徐華嘗試要調一下手機音量的時候。
屋外過道里響了敲門聲,
敲門聲有些遠,稍有些弱。
似乎是有人在敲隔壁房間的屋門?
但緊跟著,
「徐華教授……徐華教授。元首通知所有人開會……」
屋外的人卻是在叫他自己。
已經意識哪兒不對的徐華從床上模索著站起了身,
緊跟著略有些慌張和恐慌地,近乎踉蹌地走到了房間屋門邊,
他將手貼在了屋門上。
感受到屋門的震動。
原來不是聲音遠了,
而是我的耳朵出問題了。
徐華的心底就像是一道不見底的深淵,
讓他的心不斷下沉,卻始終踩不到底。
……
「……諸位專家,教授。你們是這個星球上最智慧的一批人。」
「……通過你們的努力,我們在這段時間以來,在黑暗中重新開始了恢復生產,恢復文明的工作……」
「……即便是可以預料我們的生產能力將極大退步,我們科技水平將極大衰落,我們的文明可能出現倒退……但我們還是從黑暗的模索中,逐漸恢復著一定社會能力……謝謝各位。」
會議似乎依舊在那間大會議室內開始。
元首熟悉的聲音在會議桌前端傳來,
徐華坐在會議桌旁,耳邊已經佩戴上一副助听器。
元首的話語聲里透著濃重的疲憊,與會的一眾專家教授相關人員听著,卻是沉默。
因為大多數都已經知道,元首這時候緊急召集所有專家教授過來,
不會只是想專門感謝一眾專家教授近段時間的貢獻。
而在鄭重地向一眾專家教授道謝過後,
元首也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會議室里,死寂的安靜,
主角徐華不禁將一只手搭在了身前的會議桌上。
終于,
再安靜了陣過後,元首再次出聲說話了。
「……各位,我們再次遭遇了變故。我們有部分人在喪失視覺的同時,听力也在逐漸衰退,而這部分喪失听力的人還在逐漸增多。」
元首出聲說道,
會議室里一眾專家教授沉默。
「……這次並沒有一夜之間,所有人的听力喪失,而是呈現逐漸蔓延的狀態,我們不知道他是以何種姿態擴散,也不知道它是因何而導致。」
「……最開始出現听力衰退的人應該是在全人類視覺喪失後的第七天,第八天左右。開始的時候應該只有一小部分出現了听覺衰退,並且不嚴重。」
「而我們因為視覺的喪失,對整個人類社會信息的監察收集能力都變弱。直到現在,听力衰退的人群已經嚴重擴散,已經有大量人員從听力衰退到完全失去听力。」
說到這兒,元首停頓了下。
語氣中透著難掩的疲憊。
「……諸位專家和教授都是最智慧的人,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同時失去了听覺和視覺,意味著我們甚至失去了感知到其他人存在的能力。人和人之間失去了合作的可能。」
「我們的人類文明,我們的人類社會失去了作用。」
「而個人,在同時失去這兩種感官後,也難以生存。」
「……等到听力喪失的蔓延到全人類,我們或許已經不能講人類文明還存在。」
元首手模索著身前的會議桌,輕輕撫模著,
心底是悲痛的,甚至是絕望的。
「……諸位,我們要怎麼辦……我們要做點什麼嗎?」
對于元首的問題,
與會的所有人都是沉默。
戴著助听器的徐華,似乎听到了哭聲。
只是那哭聲一陣過後,也止住了。
徐華不禁扶了扶自己耳邊的助听器,害怕是自己已經徹底失去听力。
只是緊跟著,他又止住了動作。
沒這個必要了,即便是現在還能听到又能怎麼樣呢……
「……我們要怎麼辦?」
會議室里再響起了一位教授悲悵難言的反問聲,
似乎是在問自己,也似乎在問其他人,
「我們還能做點什麼?」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這是與會專家絕望的話語聲。
「……或許現在這樣,也不會再有什麼大的混亂了。」
「……因為,我們即將連制造混亂的能力都要失去。」
只有幾位教授出聲說了話,
其他更多與會人員只是沉默。
或許對這殘酷的現實已經徹底絕望了。
最後,再沉默了陣過後,
還是元首最後再提起些精神,對著一眾與會人員再說道。
「……各位,我希望各位再繼續進行著先前各領域盡量恢復部分生產能力的工作,我也會在堅守在我的工作崗位上。」
「……或許我們的人類文明即將毀滅,但我希望在毀滅時,我們能給她保留一些最後的尊嚴。」
「……我們人類文明從蠻荒中走來,從刀耕火種中走來,一步步到了如今。」
「……我們創造了繁盛的文明,我不希望在文明的最後一刻狼藉收藏。請給她保留最後一些尊嚴。」
元首說話,
一眾與會的專家教授先是沉默,緊跟著再有人答應了。
「……好……我會繼續制定臨床醫療領域,一些疾病在喪失視覺的檢測治療方法。」
「……好……我們會繼續做這份工作……」
一眾專家教授,與會人員相繼答應,
已經不是為重新復蘇人類文明,
只是為人類文明在最後保留一絲尊嚴。
或許沒有人能記住這些事情,但宇宙會記住。
最後,
徐華也出聲說話了。
「……或許我們可以調動現在還能運轉的物理儀器或者其他領域的儀器,檢測此刻一些諸如物理常量的變化。」
「……不管我們遭遇的是天災亦或者人禍。必然是有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科學規則在此刻發生著變化,以此影響著我們。我們的听覺正在喪失,意味著一些變化正在此刻發生。」
徐華說道。
「……好。有願意進行這項工作的專家教授嗎?」
「……我來吧。」
元首對徐華的提議答應了下來,同時有人響應。
其實這已經毫無意義了,
即便是人類檢測到了某項數據變化,對于可能明天就即將滅亡的人類文明還有什麼意義呢。
人類早就沒有時間了。
但沒有一位專家提及這件事兒。
因為這只是為了給文明留下一些尊嚴。
「……在晚上,我會進行廣播講話,對所有人說明這件事兒。」
「……同時,給所有之前參與社會秩序維護,所有維持著這個社會基本運轉的人們也放假,讓他們回家和家人團聚。」
「……諸位也可以先不忙著繼續工作,和家里人聚聚吧……至少,听他們說說話。」
這場會議就在如此情況下結束了。
戴著助听器的徐華起身,
沉默著,模索著往住的房間返回,
其他專家教授,與會人員也在起身離開。
徐華在走了幾步後,卻突兀地撞到了個東西,
這兒不該有東西,
哦,
原來是個人。
走在徐華前面的一位教授突兀地停下了腳步,站在了原地,
以至于徐華伸手往前模時,模到了他。
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徐華也放緩了腳,
然後,他就听到了這位教授的喊聲。
「……我听不到了!」
就是這道喊聲過後,這位教授就再沒了話語聲。
正好手踫到他的徐華能感覺到,這位教授的渾身都在顫抖。
徐華頓了下,伸出手,
在這位教授的肩臂上重重握了握,
讓他能感覺到,周圍還有人的存在。
這位教授似乎長吐了口氣,渾身的顫抖漸止住了。
「……謝謝……謝謝……」
這位教授道著謝,但徐華卻听到這位教授僅僅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
說出的話就有些略微變化,走樣了。
或許這听力的喪失比預料中還要嚴重。
最後,是一位軍人幫忙將這位教授帶回了這位教授自己居住的屋子。
徐華在原地頓了下,
就也模索著,回到了那間住處的屋子。
先是模索著屋子里的座椅凳子,
坐在凳子,緊跟著,又再往床上平躺了上去。
他沒再關屋門,
按說在如此情況下,屋門敞開著毫無安全感,
但他似乎已經無所謂了。
只是戴著助听器,在听著屋外過道里,隔壁屋子里的一些聲音,
隔壁屋里的教授專家們,住在這里沒多久過後,官方就將他們各自的妻兒親人也接到了這人和他們同住。
而徐華一直是孤身一人。
這會兒,隔壁左側屋里的一位教授回到屋里後,似乎正在和他家人低聲說著些話。
而旁邊右側屋里,再傳來些動靜,
似乎是這兒送來晚餐的工作人員進了旁邊的屋子。
「……有藥嗎?」
隔壁右側屋里同樣是一位獨身一人的一位教授,是位快六十歲的教授。
他似乎正在跟送晚餐的工作人員對話。
「……什麼藥?」
「……如果用刀的話,我總是有些怕疼的,我想保留一些尊嚴。有藥嗎?」
這位教授的再一句話,讓送餐的人沉默。
最後,送餐的人卻只是應了句,
「有。」
「……還是有些希望的。您不要著急。」
「……我知道。我會等到最後一刻的。」
簡短的對話過後,隔壁屋重新安靜下來。
徐華平躺著,听著隔壁兩間屋子的對話聲,沉默著。
……
《七日地獄》
最開始上架凌晨發的那三章劇情就寫到了這兒,
讓一眾讀者罵了好一陣紀拙斷章狗。
葉林漢先前也就看到這兒,
也忍不住和群里的人民群眾緊密團結在一起,一起罵了句這個狗作者斷章狗。
這會兒,
紀拙竟然在今天又再更了,
讓葉林漢準備將這句話暫時收回去,先看完狗作者今天的更新再說嘛。
或許這是狗作者對昨晚上那麼多打賞的加更。
「人類的尊嚴。」
看了眼這一章的章節名。
葉林漢再興沖沖捧著手機,繼續看了起來。
……
這一章內容。
劇情主要就是承接上文,
在確定人類再次開始出現听力喪失,且听力喪失人群在擴散的災難後,
會議過後,
直到了傍晚。
主角徐華在敞開著門的屋子里,
工作人員送過來的晚餐被放在桌上,或許已經涼了。
徐華就站在這間屋里的窗邊。
天氣預告講,今天的首都應該是晴天,
到傍晚的時候,落日的余暉會透過窗戶灑落在窗下。
徐華看不到光,但能感受到。
于是他在這兒等著。
但似乎是全人類失明過後,天氣預警系統也逐漸出現問題。
今天並沒有太陽,
感受到吹來帶著些涼意的傍晚晚風,
大概落日早就被陰雲遮擋,就連余暉也未曾揮灑出來。
徐華不禁伸出手,去推開窗,
去往窗外伸出手,
但依舊感受不到光。
這時候,沒由來的,他感覺心里有些痛苦,甚至是絕望。
這是之前他發現自己听覺衰退時都沒有的。
「……啊!」
徐華忍不住叫了一聲。
再忍不住紅了眼眶。
光呢!
光呢!
太陽光呢!
人類就要完了啊。
人類就要完了……
再漸松開了手,徐華仰著頭,渾身顫抖著。
而就在這時候,
元首最後的廣播講話,
也在各處響了起來,也傳到了戴著助听器的徐華耳邊。
「……各位朋友,各位同志。」
「我是秦安民。」
「我將代表我自己,以及人類社會最後向各位進行這次講話。」
「……或許有人已經知道我們再次遭遇了什麼,或許還有朋友們並不知道。」
「……但請還能听到這段講話的朋友能听完這些話。」
「我們人類文明,從遠古誕生,從茹毛飲血,再到刀耕火種,再到科技科學的誕生。我們生活在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地方。我們誕生了優秀的文明,我們在這顆星球上,留下了璀璨的痕跡。」
「……而今天,或許是明天,或許是不久的將來,我們的文明就將走到盡頭。」
「……但我希望,希望各位作為人類的人員,或者請求,請求各位作為人類的人員。」
「能在我們文明即將落幕之時,給我們的文明保留最後的尊嚴。」
「……或許不會有人記住我們的文明曾經存在,但宇宙會記住我們曾經是怎樣一個璀璨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