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忍心打我嗎?」
江然說完,滿臉忐忑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柳瀟瀟。
畢竟他又不是登子那樣的帶人物,手里有打不完的這牌那牌,他現在手里只有這一張「感情牌」。
至于這張「感情牌」能不能起到一點顯著的效果,讓他逃過即將到來的這一頓慘無人道的毒打。
江然心里是沒底的。
但是他現在別無選擇,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打感情牌,博一博同情心了。
至于和柳瀟瀟正面搏斗,通過暴力來溝通,江然是完全沒有考慮過的。
怎麼說呢,雖然在全盛時期他並不虛柳瀟瀟這叼毛。
但是,現在他沒有吃晚飯,肚中饑餓實在是很影響戰斗力。
名駒食不飽力不足,都會才美不外現,何況人乎?
所以權且退讓一番,是很合理的。
畢竟,識時務者方才為俊杰也。
嘶~
柳瀟瀟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一絲表情,兩只大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江然。
秋水似的雙眸幾乎沒有任何眼波流轉,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江然發呆。
如果不是能夠感到對方的胸口仍然在上下起伏著,江然或許會真的會認為柳瀟瀟這叼毛變成了一尊雕像。
「喂喂喂?是掉線了嗎?說句話唄?」
看著撲在自己一動不動的柳瀟瀟,江然訕笑道。
要殺要埋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這樣不說話給我壓力好大的好吧????
「你」
柳瀟瀟好似匆忙回過神來,神色頗為復雜地看著被自己騎在身下的江然,一時間,心情是無比的復雜。
憤怒?感動?哭笑不得?
emm
或許都有吧?
不管怎麼說,江然這狗東西雖然老愛天天犯賤,但起碼那天伸手為自己擋住碎石的樣子還是挺像個人的。
唉,算了,算了。
還是留他一條狗命吧?
她搖了搖頭,抬起一只手徑直探向江然。???
臥槽?!
這是要動手了?!(害怕.JPG)
江然渾身一顫,腦海中飛速思索著。
自己是要奮起反抗,然後英勇就義呢?
還是要委曲求全,屈辱而死呢?
又或者伺機逃跑,然後被抓住還是死路一條?
enm…
這一刻,江然眼中,好似走馬燈一樣地,忽然涌現出許多英雄人物。
這些英雄人物,或奮臂高呼,或揭竿而起,似乎在冥冥之中,跨越歲月的阻隔,打破空間的界限,為江然注入了一種名為「勇氣」的東西。
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
橫豎都是死,那就死國矣!
「柳瀟瀟,我今天就算是…」
「唔~」
就在江然終于下定決心準備「揭竿而起」時,柳瀟瀟的動作卻令他當場目瞪口呆。
她的手…竟然在自己劃傷的右臂上輕輕撫模著…
emm…
這是被我的感情牌給忽悠住了,還是…
這叼毛打算雪上加霜,傷口撒鹽?!????O???
嘶~
以柳瀟瀟這叼毛的脾性,干出那種腌事也不足為奇。
「還疼嗎?」
柳瀟瀟撫模著江然的右臂,語氣溫柔地說道。
「啊?」
江然頓時懵了,他此刻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有些不太夠用了。
這叼毛…
語氣怎麼這麼溫柔?
並且,這份該死的溫柔中又夾雜著些許悲傷與自責是什麼鬼?
她…這是在關心勞資?
嘶~
怎麼又感覺有螞蟻在身上爬啊?
這個…疼還是不疼…呢?
江然有些猶豫。
我說疼,她會不會就此放過我?
我要是不疼,那她會不會放下心來狠狠地收拾我?
「疼吧…」
「那我們馬上再去醫院看看。」
柳瀟瀟面色一變,作勢就要把江然拽起來。
「別別別。」
江然連忙揮手。
本來就沒多大點事,能稱為「傷口」就已經很勉強了。
這要是再去醫院走一趟,怕是半道上傷口就得自己愈合了。
「那就是不疼咯?」
柳瀟瀟收回手,同時銳利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向江然。
嘶~
這叼毛眼神怎麼這麼犀利?
特麼和兩把大寶劍似的。
「emm…應該是不疼了。」
江然繼續訕笑著說道。
「你啊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柳瀟瀟嘴角撇過一抹無奈的笑容,玉指用力地在江然臉上戳了戳。
「嗯?我哪里不正常了?」
江然頓時就急了,雖然這叼毛現在的確是在場面上佔據了那麼一丟丟上風。
可是,她也不能夠這樣侮辱人呀?
那兔子急了都還咬人呢!
何況我堂堂七尺男兒?
「咱說真的,能不能好好做個人?別一天天地沒事就作死。」
柳瀟瀟的臉俯了下來,精致的面龐與江然相距不到十厘米,兩人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嗯?」
雖然身上又有螞蟻在爬了,但江然現在也顧不得這個了。
「我哪里作死了?我只不過是…」
「是什麼?」
柳瀟瀟挑了挑眉。
「…」
江然咽了咽嗓子,把即將月兌口而出的「報仇」等字眼又給咽了回去。
這話可不興說啊。
「我只不過是想找點刺激罷了,畢竟,生活是那麼的枯燥是吧?」
「就像耗子模貓…」
「嗯?」
江然立刻閉上了嘴,他意識到了這話再說下去恐怕有些不恰當。
「你這個人吶~」
柳瀟瀟搖了搖頭,一只玉指又在江然下巴用力地戳了戳。
「真是塊臭豆腐。」
emm…
臭豆腐?
她這話是啥意思?
正在江然思索之際,柳瀟瀟從江然身上下來了,順手把他也給拉了起來。
「以後好好做人,沒事別作死。」
「哦不,有事也不能作死。」
柳瀟瀟認真地叮囑道。
這個小呆瓜怎麼就這麼讓人感到頭疼呢?
你說打吧,又怕給他打壞了,到頭來心疼的還是自己。
要是不打的話,那自己這關又屬實是過不去。
唉,家人們,只能說是無奈了。┐(?-ˋ)┌
她搖了搖頭,向門口走去。
「內個…我請你吃晚飯吧?」
柳瀟瀟這廝終于要爬了,這令江然頓時松了口大氣,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個時候,還是先來一波示好吧?
「算了,我已經點好了外賣,大概很快就能送到門口了。」
柳瀟瀟回過頭來,肩膀倚靠著門框,直勾勾地看著江然。
「欠你那頓燒烤,就明晚吧?」
*
「彳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