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西部邊境（五）
換做是以前，我對這種偷偷模模的事情是很反感的，甚至會有負罪感。
可經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我已經可以把心里的負擔都放下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己的原則和底線是什麼，用一點手段也沒什麼，反正閉起族內那些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我這頂多算是用某些不光彩的手段來反擊，只要不危害到廣大平民的安全，手段這東西，不必那麼光明正大。
哪怕我現在使喚的是參與了叛族陰謀的通緝犯，至少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危害整個獸人族的事情就被我收服了，也算是將功贖罪。
五游俠，原本應該是六游俠，不過我很欣慰，高斯沒有參與其中，盡管現在高斯為獸人效力，還來試探我的口風，我都不會責怪他。
畢竟我從來沒有作出過叛族的事情，將來也不會。
我要做的，只是救回我在乎的人，積攢實力，糾正族內某些人的不當做法，改善弱者的生存環境。
至于英雄、傳奇，都不是我的追求。
這麼開導自己，我做好了迎接戰爭的準備，也做好了被懷疑的準備。
秘密會面，也不一定要我鬼鬼祟做出去和他們見面。
畢竟，除了五游俠，我還有兩個更加忠誠得力的助手——吉祥和吉利。
它們兩個，可是一路跟著我來到了西部邊境的，一路之上歷盡艱辛，比霸王龍和三三都辛苦。
當然，它們兩個算是李奧的手下。
可是，李奧的，不就是我的嗎？
雖然這話听起來有點霸道不講理……
我的房間本來就比較偏僻，靠近營地的外牆，不過也有士兵巡邏守夜，除非我有盜賊的隱身技能，否則想人不知鬼不覺翻出去也挺難，不過，我本來就沒打算出去。
我叫李奧給吉祥吉利發訊號，不多久，吉利就從房間一個小角落鑽了出來——它用了類似土遁的技能從地下打了洞，但又沒有明顯的魔力波動，到也不怕被巡邏兵發現，除非類這里有隨軍祭司。
本來血蹄軍有隨軍祭司，不過被泰拉瑞雅都征用了，自然不會派過來，而獅虎兩族這邊估計也是不放心各族自己帶的隨軍祭司，而是安排了安尼莫城的神殿祭司來，所以，在正式開打之前，隨軍祭司都集中在兩族的大石柱軍營里，不會到處跑。
吉利鑽出地面，手里抱著有它半個身子大小的卷軸。
霸王龍注意到了不尋常的動靜，我急忙安撫它不要亂叫。
霸王龍對吉利似乎有些不滿，但也听話地默不作聲。
我拿過吉利手里的卷軸，打開。
上面是一張很簡陋的地圖，畫的就是整個西部邊境，南邊獅族這一塊我看得清楚，北面還沒看過，地圖上畫得清楚，都是差不多的布局，但上面標注出的各族營地的位置就比較有價值了。
白天逛街的時候，我只看到大道對面的狼族熊族豹族犀牛族的營地大門，關于里面具體的面積和布局，還有躲在後面的小種族的營地分布，我就不是很清楚，地圖上面都一目了然。
盡管只是比巴掌大一點的圖，上面的字跡也很小，但看得出來，他們是花了一些力氣的。
我其實很滿意，盡管都是一些用不著的信息，畢竟我不是異族敵人，沒必要去偷襲他們的營地，但這樣的消息，換做是當初在安尼莫城，我可以省多少力氣，直接將趙日天和狼族的行蹤模清楚，提前一步挫敗他們的陰謀。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開頭，不過，李奧又拿出地球上的「先進經驗」來吐槽︰「這麼粗糙，看來獸人族的制圖工藝還是很落後啊！你看，居然連水源和風向都沒有標注，我要是人類那邊的，直接找到水源，在上游投毒，這一大片就全完了！」
「你的想法，殘忍程度不比趙日天差！」我說。
「別老提他了……」李奧說，「看來有必要給他們進行一些專業的培訓，不然連間諜都做不好。」
「那你來寫教材吧！」我說，「還好準備了一些獸皮紙。」
「將就著用吧！」李奧說。
我拿出須彌手鐲里的獸皮紙，和獸骨筆，李奧「動筆」就寫，邊寫邊抱怨︰「還不如人類的羽毛筆呢……唉，光是造紙術還不夠，得弄出鉛筆或者鋼筆，真是麻煩！」
我說︰「以前你給博杰畫的時候沒這麼多抱怨。」
「那會兒還沒想著來西邊，」李奧說，「現在都來了，還得在這里耽擱一段時間，我可是迫不及待想去混亂之城看看！到時候，我就有很多可以施展的先進手段了！」
「看來你的計劃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我說，「能說出來听听嗎？」
「以前你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嗎？」李奧反問。
同時，獸皮紙上開始復制五游俠讓吉利送過來的地圖，又在上面填了一些東西——一些小三角形，一些簡陋的小樹和小房子，還有兩條線中間夾著若干個小點。
在地圖邊角上，她還特意做出聲明︰三角形是小山，小樹是樹林，房子是建築，兩線夾小點是河流，還有一個圓圈里面包著小點是湖泊……
「我盡量試試看，」我說，「你畫的這些是什麼？」
「這叫圖例，」李奧說，「可以省略不少字，擴大地圖的信息量，本來我還想給他加個比例尺，想想算了……對了，你確定要听我的計劃嗎？」
「對！」我說，「尤其是關于提升實力的部分，和米諾陶斯大帝有關的部分。」
「行吧，」李奧說，「以前你都是將信將疑的，希望這一次的態度能好一點。」
「我已經嘗試改變了。」我說。
「先從天山童姥開始說起，」紙上的筆一直沒停，李奧一心二用地說，「你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所謂的能量，並不是神靈賜予的的，當然，作為實際上掌握祭司技能的人，你應該清楚，很多祭司應該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但沒有人敢在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但事實就是這樣——能量，是存在于整個世界之中的，神靈可以控制，但不可以主宰，否則，你就無法解釋邪神和邪神信徒也能控制它們，而就我所知，普通人都以為只有被神靈眷顧的天賦者才能覺醒意念力或者怒氣，但實際上，天賦這東西，既可以天然形成，也可以人為改變，所以，我猜測，早期的智慧生物之所以信仰神明，就是因為神明改變了他們的天賦，尤其是那些虔誠信徒，于是，就讓普通人更加堅信這一點，久而久之，連那些天生就有天賦的人也跟著相信……總之，這就是一場騙局，而且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騙局，它的優勢就是，就算以後有人懷疑，也會被當做邪神信徒，當做邪靈幽靈惡靈，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要是以前，我還真不信！」我說。
「可你明明親眼看見了！」李奧說，「別忘了，我和你差不多同時覺醒了意念力，開啟了元素視覺，也是差不多學會德魯伊技能的……」
這里有些小誤會，因為我在他沉睡那幾年里偷學了德魯伊技能……不過，這事已經沒必要澄清了。
「你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信仰你們的大地母神的，」李奧說，「但是你會的那些技能，我都會了，還比你更早學會！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卻不肯承認，心里因為恐懼和懷疑，會不由自主的假裝這件事情不存在，就像一些小孩，從小生活在長輩的暴力之中，長大之後就會主動以往這段恐怖的記憶……」
「我明白了……」我適時地打斷他的話題，「接著說能量的事情。」
我注意著體內的全系元素能量，回味著大祭司和泰拉瑞雅戰斗時的畫面，開始琢磨李奧和大祭司之間的共同點。
「你要了解，神靈並不是主宰一切的，他們，只是更加強大，更加高級的生物，」李奧說，「他們能在很大的範圍內控制能量，但不能主宰全世界的能量，所以能解釋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神，個個都說自己是正義的，卻始終消滅不了別的神……」
「好吧，雖然听你說過很多遍，但現在想想，好像有道理。」我說。
「就像你用陶罐子裝土，養一窩螞蟻，螞蟻把你當成神，可當他們見到別的神之後，你怎麼跟他們解釋？」李奧說。
「螞蟻不會懂……」我說。
「對啊，地上的凡人對神明也一樣不懂！」李奧說，「只不過，有那麼一些人，比別的螞蟻聰明，甚至有可能進化成神，當然，那個時候，神就要在這樣的特殊螞蟻成長起來之前，把他們捏死！」
「你是說，米諾陶斯大帝就是這樣的，螞蟻？」我一下子回過味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牛頭回憶錄》，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