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嬋姬。」
好在路惟靜是站在他這邊的,率先表示了對他的支持,而另外兩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宗主與帕辛科娃將軍,也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她們兩個要麼戴著面罩,要麼戴著頭顯,也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江禪機已經想好,無論別人支持還是反對,今天他都鐵了心要這麼做,也許真理就掌握在少數人手里,所以他將念動力布置在身前,以防有人對他發動攻擊——意外的是,他在釋放念動力的時候,發現他的前方已經有念動力屏障了,考慮到浮空燈籠已經飛高,另外的念動力屏障只可能有兩個來源,要麼是神秘女生,要麼是帕辛科娃將軍,雖然看不到帕辛科娃的表情,但他認為就是她,所以她沒有在口頭上表態,而是默默支持他。
不過,念動力屏障防不住激光,關鍵還是看千央學姐的態度。
「不論大家相不相信,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證明給你們看!」他佯裝成竹在胸,另一方向也是在給自己鼓勁。
他轉身面對神秘女生,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問道︰「你是在保護我?」
江禪機微微臉紅,他也知道自己的行動顯得太過自不量力,就像是螞蟻想要保護大象一樣可笑,但與其說是想保護她,他真正想保護的是在場的其他人。
「因為她們誤會了你,包括學院長也是,她們誤會了你,認為你是敵人,但你說的沒錯,你沒有做任何錯事,你的行為只是自衛,若是易地處之,有人無緣無故地想置我于死地,我也可能會為了自衛而搶先殺死對方……我不怪你,但我不想你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深,我替她們向你道歉,所以你能不能……讓學院長再活過來?我保證她也會向你道歉的。」他盡量誠懇地說道,「退一步說,萬一我錯了,她沒向你道歉,你再殺她一遍,也不費什麼勁吧?」
想要徹底解除誤會,想要徹底解除千央的激光威脅,最根本的辦法就是讓學院長復活,否則其他一切都是空談。
她好像被他最後一句話逗笑了,不過客觀來說也是事實。
想了想,她低頭看了一眼學院長的尸體,江禪機盯著她的臉色,生怕她說出「死得時間太長復活不了」之類的話,但想想區區猿人先祖,都能死亡半小時的帕辛科娃復活,雖說當時帕辛科娃未受致命外傷,但這個神秘女生怎麼看都比猿人先祖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咳……」
已經死去的學院長,喉嚨突然發出一聲咳嗽,像是憋了很久的氣終于喘上來了,身體也被劇烈的咳嗽帶得抽搐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楮。
江禪機大喜過望,而旁觀者們也發出欣喜且難以置信的驚呼,還有人想沖過來查看學院長的狀況,但被帕辛科娃的念動力擋住了,帕辛科娃不允許她們接近,因為現在是很微妙的時刻,貿然接近神秘女生可能會引起新的誤會和沖突。
另外,帕辛科娃心中也有隱憂,她沒有听見江禪機與神秘女生之間的對話,她有些擔心學院長是不是如自己一樣,被某種外來的意識佔據了身體而復活的,在沒有確認安全之前,還是不宜貿然靠近為好。
「學院長,您感覺怎麼樣?」他趕緊用一支手臂架在學院長的背後,將她攙扶著坐起來,心髒跳得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听說能死而復生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這樣的奇跡,幾輩子都見不到一次。
學院長眼神茫然地盯著他,「我……我不是死了麼?這……這就是死後的世界?難道你也……」
江禪機想笑,就連學院長這麼理性的科研工作者,事到臨頭也難免會產生動搖,畢竟事情本身就太過離譜,超出了一切現有的常識。
「等下,為什麼我能感覺到你的溫度?」學院長模了模他的臉頰,上面還殘余著淚痕。
「學院長,您沒死……不,是她把您又復活了!」他指了指旁邊佇立的神秘女生。
學院長轉頭看到她,臉色頓時一變,想起了之前短暫交手的一幕。
江禪機怕學院長再次動手,趕緊說道︰「學院長,听我解釋!之前是您誤會了,是您太冒失了!她是個好人!否則她也不會把您復活了!」
不管神秘女生到底算不算好人,反正先用話拿住她,至少不會有壞處。
學院長低頭,看著自己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的襯衣胸口,甚至還解開兩顆扣子看了看里面,她左胸的傷口完全愈合了,或者說根本就看不到傷口,而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健康地跳動,除了精神極度疲憊之外,很難想象自己剛死過一次,死前的記憶是那麼夢幻,仿佛是做了一場虛空大夢。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她疑惑道,「你不是在騙我吧?」
「真的不是夢!您看,路老師她們也在這里!還有宗主和將軍,她們也來了!您總不會認為她們也死了吧?」他又指向稍遠處的老師們。
穿著忍者服的宗主微微擺了擺手,而戴著頭顯的帕辛科娃則點頭致意。
學院長這才差不多相信,眼前的一切並不是夢,自己確實是經歷了死而復生,接著她的視線落到遍體鱗傷昏迷不醒的李慕勤和簡靜嵐身上,問道︰「她們……」
「因為您的死亡,她們剛打了一架,不過您別擔心,她在最後關頭制止了她們,李老師沒有死,只是受傷了。」他解釋道,然後又低聲說道︰「學院長,之前您做錯了,您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她,她不是壞人,請您不要逼她當壞人好嗎?」
學院長一怔,最後一句話給了她很大的觸動,再說她本來就因為要殺死神秘女生的意圖而心懷愧疚與負罪感,她所做的是想未雨綢繆地消除威脅,但她也知道那是不對的,不能因為某人可能會做壞事而對其提前施加懲罰,只是由于情況太過特殊而不得不做,現在听他這麼說,她心里反而釋然了。